羊入虎穴!

自投羅網!

作繭自縛!

神風特攻隊!

猶豫就會敗北,果斷直接白給。

自殺性恐……

……

不斷眨著眼睛,楚餘和呆滯的羅德一左一右地默默跟在寧封的身後,不斷思考著人生。

即使從雨水中走出,幽暗的走廊和前面帶路的骸骨亡靈也沒有給她帶來絲毫的暖意。

一片冰涼。

在這一個瞬間,或者很久的瞬間,她又一次確定了一件事情。

寧封和江婉,這兩個人絕對是一家人。

你們的腦子都有什麼問題啊?

是我們的腦部構造不一樣嗎?

你就算想要鑽一個思維漏洞,也要考慮自身的因素啊。

燈下黑也不是這麼搞得啊。

在敵我水平完全不清楚的情況下深入敵營,甚至提出來要直面最終敵人……

這多少有些離譜了。

“咳咳……能聽到嗎?”

當楚餘不斷思考著寧封到底是在想什麼的時候,她的耳邊忽然響起了寧封的聲音。

嗯?

警覺地頓了一下腳步,楚餘看向了寧封的背影。

毫無停頓,腳步自然,似乎是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腳步的停頓。

“哦,看來是能聽到的樣子,不要表現出來,繼續向前走。”

嗯???

傳訊術?

還是說……某種特殊的心靈感應嗎?

“…………”

抿了抿嘴,楚餘繼續低著頭跟著寧封,亦步亦趨。

“這個能力我不太熟練,沒辦法讓你也回答,所以你就先單方面聽我說吧。”

“現在進入王宮並不是我一時衝動,這個想法我早從一開始就是這麼準備的。”

“你剛才也看到了那些證明身份的道具,都是早就準備好的,我一開始的目的確實就是要進入王宮。”

其實是不完全對的。

其實一開始準備這些東西是另有用處,首先要去見得肯定是教會那一派別的,只不過寧封現在對於國王的興趣讓他臨時改變了自己的計劃。

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的。

“我知道他很可能是比所有的亡靈都要可怕,也許是四階巔峰,也許是傳奇?都是有可能的,什麼結果都不會令人意外。”

傳奇……

楚餘的拳頭微微握緊,不由自主地感到了壓力來到了肩膀之上。

“不要擔心,就算是傳奇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他們也是人,會有各自的性格和弱點,不用太過於緊張。”

微微轉頭,寧封對著楚餘輕笑了一下:

“也許有一天,你會看到一個傳奇和她外表截然不同的真實樣子,到時候可不要太吃驚哦。”

楚餘微微抬頭,看著挺拔的背影。

你到底在說什麼,瘋了吧……

看著楚餘因為不解而蹙起的眉頭,寧封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搖了搖頭:

“啊哈哈,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目光直視著幽深的長廊,寧封的神色漸漸收斂。

“或許從你的角度來看,你會覺得我此刻的舉動有些瘋狂,有些不可理喻,但你可以試著相信我。”

“作為一個戰友,我能真真切切告訴你的只有一件事……”

聲音輕輕的,寧封的聲音緩緩的在楚餘的心底流淌:

“我沒有瘋,從來都沒有。”

轉回頭,寧封目光直視著前方,平靜地在心底開口:

“我只是想見一見國王,看清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見一見那個在不同人口中有著各種各樣形象的國王。

英雄王。

背信棄義者。

有人愛戴他,有人憎惡他。

有人敬畏他,有人恐懼他。

有人想要成為他,有人希望他消失。

而什麼才是真正的他呢?

寧封想要真正的透過自己的眼睛確認,然後……

“然後當面問問他一些問題而已。”

一些小小的問題。

寧封背對著楚餘的嘴角勾起,笑容逐漸燦爛而純真,像個即將要見到期待已久玩具的孩子的樣子。

而就在他反覆思考著該如何面對國王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一聲疑惑的女聲:

“……是你?”

呃?

偏過頭,寧封順著身影的方向,看到了一對男女。

而其中的女人,他有些印象。

“嗯,是索菲小姐嗎?”

認真想了想,寧封微笑著點頭道:

“我該說,好久不見了嗎?”

……

……

“……王宮?”

在燈光之外,從暗處的角落中,有一道身影停下了腳步向前注視。

安德魯看著載著疑似寧封的馬車在王宮面前停駐了片刻就被安然放行。

而在他想繼續跟進的時候,其中一個王宮侍衛忽然提起了提燈照向了他藏身的方向。

一個跨步,安德魯閃身來到了另一處陰影中快速躲藏起來,盯著走去他剛才藏身之處檢查的士兵皺起了眉頭。

“很敏銳。”

雖然在這些亡靈的意識中他們還是活著的,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改變,但他們本身的能力早就被大幅度提升。

在這一路上對馬車的跟隨,安德魯就差點被路上的幾個士兵給發現,即使是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擺脫掉。

“對於亡靈來說,敏銳的過分了。”

大部分的亡靈生物都是渾渾噩噩的,只能勉強維持著自我意識,不斷重複著生前的動作。

而逐星之地的亡靈們則是不一樣,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依舊保持著生前的一切。

而一個有著清晰自我意識以及強大屬性的亡靈是很危險的。

更不用說,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麼人類的王城,而是真正的亡靈之城。

不過好在,這些亡靈的自我認知讓他們在無意識中限制了自己的力量,不至於讓現在成為一場災難。

小心地迂迴著,安德魯在大雨的遮掩下,成功地來到了士兵的視覺死角處。

“剛才的人,真的會是他嗎?”

安德魯對於剛才一個恍忽看到的身影,其實是有些不確定的。

除了面容,對方給他的感覺完全和上一次不一樣,感覺上實在是有很大的差距。

氣質上的差異和那種從靈魂深處展露出的鋒銳。

“總感覺有些不像啊……”

外面的寧封是很平和的,一舉一動時展露出的是一個合格的守望者戰士。

冷靜而堅韌,如同一柄收在鞘裡的利刃。

而剛才一瞬的交錯,車中人給安德魯的感覺,那不像是一個貴族,更像是一個完全綻放的玫瑰。

優雅,卻滿是尖刺。

明明是熱情地舉杯敬酒,但展現出來的卻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不要靠近。】

對方對於安德魯之前做了什麼並不在意,不打算插手。

同時也希望安德魯能夠好自為之,不要過多的摻和。

【互不干擾。】

更何況,對方能夠驅使一個那麼可怕的亡靈當做馬匹。

綜合了這些來看,這真的會是寧封嗎……

寧封在外界能和傳奇有所關聯,甚至是有一些特殊的人脈,這點安德魯是有所瞭解的。

但寧封真的能在這裡面還是這樣一副輕鬆的姿態嗎?

那這就很令人值得思考了。

他的關係有那麼硬嗎?

在逐星人的比賽中,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外界的關係是不能帶進去的。

關於“對所有參賽者都一視同仁!”的這點,賈思琳家非常標榜和吹噓的。

為此,他們甚至每一次都讓一位正統的賈思琳參加其中,在裡面受盡磨礪。

賈思琳家這樣做的真意無人知曉,有人說是讓其他人認同的苦肉計,有人說是想要讓這些繼承人體會到不同。

但至少,安德魯覺得一個來自濱城的二階守望者能夠有讓賈思琳家改變多年來規矩的背景。

非常不現實。

或者,他是和賈思琳家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至於,要不要進王宮?

那還要問嗎?

“算了,先不去思考,好不容易有一個線索,先跟上去看看吧。”

而正門有著士兵巡邏把守,想要混進去的難度非常大。

那要冒險試一下嗎?

才不是呢。

誰規定非得要從正門進啊?

安德魯這些年養成的職業習慣,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習慣於走正門的人。

“走後門繞吧,畢竟……”

壓低著身形,他在濃重的夜色裡快速行進。

“走後門安全。”

……

……

“抱歉,能請你讓一下嗎?”

寧封平靜的眼眸從索菲上移開,對著眼前莫名其妙擋在面前,對自己展示出敵意的安東尼微微點頭,禮貌地說道:

“你擋到我的路了,這位……”

眼神從安東尼鎧甲上的家徽上掠過,接著看著對方的眼眸,輕輕開口:

“侍衛先生。”

安東尼的表情僵硬,眉頭勐地跳動了一下,就要開口解釋。

可就在他出口之前,寧封的下一句話讓他徹底失控。

“哦?抱歉,是我看錯了。”

歉意地搖了搖頭,寧封的視線繞過面色稍緩的安東尼,直接對索菲勸戒道:

“索菲小姐,請看好你家的狗,不要讓他隨便擋路。”

卡。

將腰間的長劍拔出,安東尼渾身的氣勢暴漲,在這一刻展現出了他一直壓制的傲慢和強大。

“安東尼!不行!”

索菲緊張的聲音非但沒有讓安東尼有任何停下的想法,反倒像是澆在了熱油上的冷水。

轟!

心中莫名的怒意升騰爆發,他有些剋制不住地爆發。

四階!

甚至是四階接近巔峰的實力,就差一步就能有資格觸控到傳奇的門檻。

鏘。

描繪著華麗符文的長劍從劍鞘中勐然拔出,閃耀著刺目的炫彩光芒。

騎士。

而且是有一定施法能力的奧法騎士。

華麗的長劍就要用劍尖指向寧封……

冬。

羅德高大的身影從寧封的身後走出,用無神的眼眸盯著安東尼。

“你是……那個羅德?”

之前羅德一直低著頭,安東尼並沒有注意到對方,但這一個刻卻忽然認出到了寧封身後的是什麼人。

在一千多人的參賽者中,其中有幾個特殊的人物是被安東尼特意記住的。

他們或是有著特殊的能力,或是有著一些背景,再或者說是單純的實力出眾。

而羅德就是最後的這種人。

在那些野生的覺醒者中口碑不錯有著不算低的名望,而且在參賽選手中實力最靠前的幾個人。

血脈譜系,四階的狂戰士。

而為什麼這樣一個一貫獨行的強者,居然會老實聽話地縮在寧封的後面,老老實實地在充當一個侍衛的角色?

有背景?

壓低了聲音,安東尼仔細地盯著寧封的眼眸,試圖從中找尋到怯弱和不安。

但從那之中看到的只有深邃的將一切吞噬的黑暗。

甚至都沒有其他人的倒影。

不……

安東尼察覺到了,那其中在那黑暗之外,還有著對自己此刻莽撞舉動的嘲諷。

絲毫不加掩飾,直白的嘲諷。

卡卡卡。

手握在劍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安東尼感覺心中的怒火被不斷勾起,劍刃彈開了羅德的指虎,死死盯著寧封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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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為你有他保護,我就不敢對你動手!”

不解地搖了搖頭,寧封不理解對方為什麼會對自己產生這麼大的敵意。

我明明都不認識你。

“唉……真是莫名其妙。”

當再一次抬起頭,猩紅從眼眸中亮起,像是燃燒的火焰瞬間燎原!

眼中有血色的火焰醞釀,寧封的眼神銳利的有些嚇人。

滲人的血色,盯著安東尼出現波動的眼眸。

修長的指尖抬起,在安東尼的眼眸中忽然放大。

卡。

嗤嗤嗤……

劍上絢麗的光芒在碰到了指尖以後發出了劇烈的響聲。

從接觸的地方開始變得暗澹,然後變得灰暗,最後出現了黑色……

“在王宮中大聲喧譁是對國王很不尊敬的行為,對於一個貴族來說也是很失禮的表現。”

輕輕用手指撥開了劍鋒,寧封的指尖毫髮無損。

他偏過頭對著站在安東尼身後一臉複雜的索菲笑了笑:

“在這裡的相遇實在是令人感到欣喜,但很可惜我現在沒有和你敘舊的時間。”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在之後教他一些最基礎的禮儀,一些可以讓他在外面的場合不顯得那麼丟人的……基本禮節。”

卡。

牙關死死咬住,就在安東尼準備徹底不顧及其他出手的時候,他感覺身後有一股熟悉的冰冷浮現。

“國王還在書房等你,請不要讓他等待。”

給寧封帶路的侍女忽然的開口讓安東尼的神情一變,幾乎是逃跑一般下意識遠離了她。

而從其他人的角度來看就是安東尼終於主動讓開了道路。

“當然,請帶路吧。”

對著侍女點頭,寧封瞭然地跟在了她的身後。

而在經過安東尼他們的時候,笑眯眯的寧封偏過頭,對著索菲輕聲重複道:

“請不要擋我的路。”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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