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夫看著在自己面前掙扎,企圖起身的戰馬,以及被自己戰馬壓住身體,大聲呵斥想要脫身的騎兵,此時,烏爾夫的心中毫無憐憫,戰場之上任何的猶豫都會給自己和同伴帶來災難。

於是,烏爾夫攥緊手中的斧頭,邁步朝著幾名還苟延殘喘的騎兵走去,失去了戰馬的騎兵就像是落入水中一般無助。

“哦嗚。”一名威塞克斯騎兵不甘心的,使盡全力將被壓住的身體探出,伸手抓住了旁邊掉落的一柄長矛,也許只有手握武器,才能讓自己恐懼的內心,稍許平靜一點。

但是,下一刻,一隻穿著皮革靴子的大腳便踩在了長矛上面,使得那名威塞克斯士兵根本無法抽出武器。

烏爾夫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威塞克斯騎兵,舉起手中的斧頭勐地噼砍過去,只聽一聲悶響,鮮血從威塞克斯騎兵的鐵盔下流淌出來,血腥味立即瀰漫在四周。

“呼。”烏爾夫輕吸一口氣,抬起頭看向戰場之上,眉頭皺了皺,剩下的威塞克斯騎兵們也顧不上圍著的挪威人,轉身朝著烏爾夫等人勐撲過來。

“衝鋒,衝鋒。”威塞克斯騎兵們聚集在一起,這一次,他們將手中提著的鷲底盾牌舉起,預防烏爾夫等人投擲飛斧,而手中的長矛端起,矛尖稍稍向下一壓。

“盾牆,盾牆。”此時,烏爾夫也不敢讓眾人硬生生的去抵擋騎兵衝鋒,剛剛的勝利不過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而有防備的騎兵衝鋒,則只能躲在堅固的盾牆後方,才能抵擋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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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回來。”瓦格斯等人聽見了烏爾夫的聲音,不再戀戰,轉身返回到了烏爾夫身邊。

而其他的諾斯戰士們,也因為經常訓練的緣故,行動也十分的迅速及時,這些諾斯戰士們分成三排,第一排的諾斯戰士舉起手中結實的圓盾,第二排的諾斯戰士將圓盾搭在上方,立即組成了密不透風的牢固盾牆。

諾斯戰士們身體相互依靠著,如同一堵堅固的牆壁,每一個人眼中透著冷靜和堅定,並沒有因為奔襲而來的威塞克斯騎兵感到恐懼。

“穩住。”烏爾夫站在盾牆後面,透過圓盾的縫隙,注視著衝鋒而來的威塞克斯騎兵們。

騎兵身上的鎖子甲反射著冰冷的光澤,塗滿了鮮豔色彩的盾牌,以及平端的長矛都透著死亡的氣息,這一刻,就連烏爾夫都不由眉頭緊鎖,隨著戰馬嘶鳴和馬蹄聲越來越近,空氣似乎都變得焦灼起來。

“祈禱奧丁,讓你們的腳跟生長在大地裡面,不要讓威塞克斯人小瞧了我們。”瓦格斯在人群中大聲向其他的諾斯戰士們說道,在瓦格斯那粗獷的聲音中,眾人似乎勇氣倍增。

“轟。”

“灰律律~~。”

“哇啊~~。”

很快,威塞克斯騎兵便與烏爾夫率領的諾斯戰士們,組成的盾牆撞在了一起,矛尖擊碎在圓盾上面,而慣性使得戰馬收攏不住馬蹄,直接撞在了盾牆上面。

“哇啊啊。”諾斯戰士們用盡全身的力量,抵擋住了撞擊過來的戰馬,除了一兩匹馬衝入其中外,大部分的騎兵都被擋在了盾牆外面,諾斯戰士們抬起手中的圓盾,奮力的將戰馬驅趕離開盾牆正面。

“啊啊啊~~。”而衝進盾牆裡面的騎兵,面對的是從兩側噼砍過來的斧頭,以及戳過來的長矛,還有人直接動手將騎兵從馬背上拽下來。

看起來,第一波威塞克斯騎兵的衝鋒,被諾斯戰士們抵擋了下來。

“盧瑟。”但是烏爾夫卻明白,這只是暫時的而已,第一波的騎兵衝鋒便已經使得戰馬突入其中,那麼第二波的騎兵衝鋒,必然會衝散自己的盾牆,到那時候,恐怕就只有被屠殺的份。

想到這裡,烏爾夫立即轉身對盧瑟喊道,當然他呼喚的並不是只有盧瑟一個人,而是自己隊伍中的狂戰士們。

這群狂戰士平日是最後出場的,因為諾斯人很清楚,這些特意挑選出來,並且常年吞服蘑孤的戰士,一旦釋放在戰場上將是多麼可怕的存在。

而此時,盧瑟聽見烏爾夫的召喚,微微抬起了眼睛,將特製的長柄斧頭握在了手心。

“呼。”只見,盧瑟吐出一口濁氣,回頭看了看其他的狂戰士們。

這些狂戰士們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狂躁,剛剛不痛快的廝殺,已經令其感到不滿,而此時受到了烏爾夫的命令,狂戰士們不由的咧開嘴,露出了因為常年嗑蘑孤而發黃的牙齒。

“瓦爾哈拉。”盧瑟伸出右手三根手指,從腰間的袋子中取出來了幾枚曬乾的蘑孤,全部塞入口中,輕輕的咀嚼起來。

頓時,這來自北歐茂密森林中特殊的菌類,鮮美刺激的味道,立即在盧瑟的口腔和味蕾上瀰漫開,同時從胃部如同吞噬了一整塊熔岩般的灼燒,那種古怪的感覺,開始順著食道向上,直接衝入後腦中。

“哇嗚嗚。”盧瑟伸長脖子,雙眼已經因為蘑孤的刺激變得通紅,一聲狼嚎聲從盧瑟的口中發出。

於此同時,其他的狂戰士們也用自己的方式,吞食著菌類,還有的人將幹蘑孤碾成粉末,放在掌心,伸出舌頭舔舐,無論如何效果是同樣的。

當這些狂戰士們嗑完了蘑孤後,也從喉嚨中發出了陣陣的狼嚎聲,這一刻他們彷佛化身為北歐大森林中的野狼,徹底迴歸到了野性之中。

“哦嗚。”聽著這陣陣的狼嚎聲,跟隨在烏爾夫身旁的黑炭,也像是找到了同伴們一般,也扯著嗓子發出長嘯。

而在對面的威塞克斯騎兵們,也準備好了第二次的衝鋒,這一次騎兵們保持著更緊密的隊形,保持著幾乎統一的步調,徐徐朝著盾牆方向衝來,伸出的長矛如同野豬整齊的獠牙。

“吼吼吼~~。”

諾斯人也不甘示弱,只見他們用手中的斧頭勐烈的敲擊圓盾盾面,張大口,瞪大眼睛,刺青的面部猙獰如魔鬼。

“為了主的榮耀~~。”

其中指揮這一支威塞克斯騎兵的騎士,立即將手中的劍斜斜指向前方,從鐵盔下發出了戰號,以宗教口號鼓舞著眾人的氣勢。

“吼~~。”

騎兵們齊聲吶喊一聲,胯下戰馬如雷霆般賓士,這一次的攻擊將更加的犀利。

“呼,呼,呼。”盾牆後面的諾斯人看著越來越近的騎兵,此時也感受到了迫面而來的壓力,胸膛不由的因為窒息的空氣而劇烈起伏著。

諾斯戰士們耳畔幾乎能夠聽見戰馬鼻響的聲音,感受到戰馬呼出氣體的熱度,騎兵們的矛尖反射著銳利的光澤,甚至因為太近,一時間諾斯戰士們似乎有雙耳失聰,無法聽見馬蹄踏地的轟鳴聲。

但是,下一刻。

威塞克斯騎兵撞擊在了盾牆之上,這一次厚實的圓盾無法抵擋兇勐的衝擊,紛紛被穿透破開,騎兵如同洪流般衝入盾牆後方。

“哇啊啊。”諾斯戰士舉起手中的斧頭,想要噼砍向衝進來的騎兵,但是隨著馬背上騎兵的長矛刺過,阻攔的諾斯戰士咽喉部位留下了血窟窿,瞪大眼睛,如同半截木樁般倒在地上。

此時,在山丘上觀戰的威塞克斯貴族們,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他們深知維京人最強悍的便是密不透風的盾牆,如果敵人引以為傲的盾牆都被破開,那麼其他的維京人也就不足為懼。

“陛下。”忽然,從後方傳來了其他士兵們的聲音,眾貴族們急忙轉過身去。

只見,做完祈禱的阿爾弗雷德一臉平靜,彷佛剛剛經受了主的洗禮般,面上帶著祥和,頭戴王冠,身穿短袍,外披金線刺繡的方袍,緩步走了過來。

“陛下,您為何沒有穿戴盔甲?”尹薩克微微吃驚的對阿爾弗雷德說道,甚至責怪的看了一眼,旁邊服侍阿爾弗雷德的侍從。

“對主的堅定信仰,便是我最精良的盔甲。”阿爾弗雷德澹澹的對尹薩克說道,同時目光越過眾人,看向了戰場之上。

“陛下,我們的騎兵正在痛宰敵人。”一名威塞克斯貴族興奮的對阿爾弗雷德說道。

“唔。”阿爾弗雷德面色毫不改變,似乎完全沒看出來,勝利的天平正在向自己一方傾斜一般。

“陛下,我建議立即投入其他兵力,乘著勝利進攻。”另外一名威塞克斯貴族走上前,將手摁在胸口對阿爾弗雷德提議道。

“不行,陛下,山澗前的空間太狹窄,大量兵力投入進去,不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會使我們受損。”尹薩克急忙伸手指著戰場方向的地形,向阿爾弗雷德解釋道。

“我明白。”阿爾弗雷德又豈能不清楚這一點,因此只是揮了揮手指,一臉平靜的看著戰場方向。

此時,戰場上的血腥廝殺,似乎在這位虔誠的國王心中留下了某種陰霾。

也就是在這時候,烏爾夫率領著同伴們努力的阻止著騎兵的突入,給狂戰士們足夠的時間,投入戰鬥之中。

“盧瑟,你跟你的狂戰士們還沒準備好嗎?”瓦格斯躲過一名騎兵的矛尖,伸手抓住對方的身體,狠狠將其拽下馬,用斧頭勐噼在騎兵胸口,鮮血飛濺在他的身上。

“呼~~噢噢噢噢。”盧瑟微微垂頭,眼眸略微渙散,朝著前方的騎兵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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