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一, 轉眼到了,沈寒霽與溫霆,還有靳琛一同到大理寺任職。
季氏與溫大伯母也從淮州趕來了, 大伯母這次來了便不會走了, 和兒子一塊留在金都。
主母在院子辦了個茶席,邀請了一些關係較好的貴貴婦,便是嫁出去的大姑娘與四姑娘也回來了。
有一個不速之客, 在溫盈的意料之外, 卻又在意料之。
那便是尚書之劉語馨。
意料之外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出入侯府。
意料之內, 是她知道了沈寒霽是她上輩子的恩人,滿腦子都是如何報恩的念頭,自然不會錯過侯府的茶席。
劉家現今大概已經想著給沈寒霽報恩, 從而來瞭解她是因什麼原因而早亡了。
茶席過半, 客都分成了幾撥。與主母那般年紀的坐在一塊,未出閣的姑娘在池塘邊有說有笑。成了婚的年輕婦人則比未出閣的姑娘多了些端莊。
閒聊到一半,溫盈該到喝藥的辰了,便先暫離開一會。
溫盈出了院子,那劉家看到, 也跟著出了院子。
柯月壓低聲音與溫盈低聲道:“娘子, 方才茶席上,好似有個姑娘不的打量著娘子, 現在又跟了出來。”
柯月和另一個叫柯敏的護身侍婢前日便來了侯府。溫盈也沒與旁人細說說她們的來歷, 說是雲霽苑缺人, 便添置了兩個婢。
溫盈問:“是穿著鵝黃色衣裙,頭戴著蝴蝶釵的姑娘?”
柯月應:“是。”
溫盈嘴角彎了彎:“不用管她,她想如何如何。”
溫盈回了院子,喝了湯藥, 正在漱口的候,外邊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溫盈看了眼蓉兒,吩咐:“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蓉兒出去了一會又回來了。說是劉家五姑娘出來走了一圈,迷路了,不知怎麼回前院。
溫盈知道,這劉家不過是想尋個藉口來接近她而已。
溫盈沒那功夫應她,也不想讓她堵自己的心,所以直接吩咐:“既然劉家五姑娘不知如何回前院了,便領著她回去。”
蓉兒應聲退了出去。
劉語馨聽到婢說領她回到前院去,眉頭不自覺的微微一蹙。
方才她尋思著都到了這雲霽苑的院門口,她又身戶部尚書之,那溫氏怎麼都會讓下人迎她去喝一杯茶,籠絡一下感情的。
竟直接吩咐婢給她帶路?
這溫氏是怎麼想的?
劉語馨還是笑道:“那便有勞了。”
正要離開,沈寒霽正好早朝回來,與這要離去的劉家碰了個正著。
見到劉家,沈寒霽眸色一斂,多了幾分涼意。
若非是極瞭解的人,根本不能察覺出區別。
劉語馨的眼,沈家三郎一身緋色官袍,豐神俊朗,氣度卓然。
再見到上輩子讓人驚豔的恩人,那個再過八年便會位極人臣的權臣,劉語馨有一片刻的侷促,很快緩了過來,與沈寒霽微微一福身:“沈大人。”
沈寒霽輕點了點頭。
一旁的蓉兒道:“這位是戶部尚書家的五姑娘,因迷了路,娘子讓奴婢給劉五姑娘帶路。”
“既然如此,劉五姑娘便請。”沈寒霽面色依舊溫溫淡淡的,偏了身讓了道,讓她們先行。
劉語馨微微垂著臉,從他的身旁走過。
待人走了,沈寒霽眼底一片冷寒,冷聲吩咐身的青竹:“往,莫要讓這個戶部尚書家的五姑娘靠近雲霽苑一步。”
青竹應了聲,沈寒霽才斂去了眼底的冷色,抬腳了雲霽苑。
劉語馨走在蓉兒的身,暗暗的轉回了頭,看了眼那緋色的挺拔背影。
上輩子見過一次,那人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卻又沉穩,透露著淡淡的威嚴。
她以這位宰相年輕的候,性子定然會稚嫩許多。現在看來,是年歲年輕了些,骨子裡邊都已經有著與年歲不符合的沉穩和威嚴了。
風骨依舊。
相比起上輩子她那丈夫裝出來風骨,這沈家三郎不知好上了多少倍,簡直是一個,一個天,有著雲泥之別。
回想回來,她記得上輩子也是聽說過好幾版丞相娘子逝世的原因的。一種說是鬱鬱寡歡,心抑難解,自殺而死的。
都有像沈三郎這樣的好丈夫了,還能有什麼想不開的?
若真的是這個原因,那便是她的性子本來有問題。
另一種則是她的身子本有問題,所以才會早早逝世了。
又有人說是被人加害的。
有很多種版本,劉語馨總覺得這裡邊一定有一個是真的。
直到那緋色背影了院子,看不見了,劉語馨才收回目光。
有一絲羨慕湧上了心頭。
那溫氏,比她幸運多了。
溫盈正在整理了髻,正準備回前院去,沈寒霽便推門來了。
關上房門,沈寒霽自外間走了來,溫盈看向他。
沈寒霽臉色淡淡,溫盈瞧得仔細,他的神色似乎少了幾分溫和。
該不會是今日第一日早朝有人難了他吧?
“夫君今日第一日上早朝還適應?”依他的才智,應該以從容度過才是。
沈寒霽目光落在溫盈的臉上,似乎在探尋些什麼:“今日茶席劉家怎也在?”
溫盈愣了一下,隨即思索了一下便知他定然是與那劉家碰上了。
溫盈面色上的笑容淡了些:“六妹邀請的。”
沈寒霽點了點頭,然轉身去脫身上的官府,說道:“我今日會提醒六妹,莫要再與劉家有過多的牽扯。”
溫盈也沒有上前去幫他寬衣,是在身詢問:“夫君這是擔心什麼?”
沈寒霽一頓,腦海浮現的是從宮宴回來的那一晚,溫盈劉家而傷心難受的在床上抱膝而坐,掩面哭泣的畫面。
想起這副畫面,眸色不自覺的又是一沉。
他脫著官服,語心長:“她心術不正。”
一個能不顧自家臉面,不顧父親在朝官,也全然不顧姐妹名聲,與男人私奔的子,本心術不正,難不成活一世還能改掉她這性子?
想到這,沈寒霽不知怎的,竟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上來。
他心術也從未正過,好似沒有什麼立場去說旁人。
背著溫盈,臉色有些複雜。
溫盈不察,不甚在意的道:“夫君知她心術不正,我也知道她的目的,自有應的法子,順自然吧。不然算不讓她來侯府,她也會想著辦法在外邊與我偶遇。”
話到最,溫盈嘆了一口氣:“而且,夫君也是知道最她如何尊貴的,所以也不必鬧得太難看。”
沈寒霽脫去官府,掛到架子上,轉身看向了溫盈,溫然一笑:“我本應翰林院的,現今卻是到了大理寺,便說明很多事情都會有變數,不會亙古不變的,她是否能到那尊貴的位置,得另說。”
溫盈聽明白了他的話。
他城府深,也慣會算計人的。若是不知劉家的底細還好,現在也把她的底細摸透了,想要把她的命數稍微改一改,不過是費些心思而已。
溫盈想了想,說:“現在的劉家與我冤仇,與她撇開關係好了,她要是不繼續上了攪亂的話,夫君也不必她多廢心思。”
沈寒霽點頭:“我會斟酌的,前院的茶席還未散,先回去吧。”
溫盈點頭,出了屋子。
沈寒霽面上的溫色淡了下去,穿上雪白長衫,眸色冷漠。
先前的一個清寧郡主,他稍有不察,讓她差些沒了命。如今的劉家,即便是現在還未害人之心,難保她登上高位,不會使絆子難溫盈。
如此,不如直接讓她緣那個位置,絕了患。
他冷心冷肺,不會在意別人的命數如何,便在意溫盈的命數夠了。
溫盈每日早上會去主母的院子請安,然學管賬,管制下人,與各色各樣的人往來又如何應等。
主母也會帶她出席一些茶席,與貴命婦往來。
而沈寒霽因去了大理寺,晌午很少會回來用午膳,溫盈便會讓人把大伯母接到府,與她學料理賬冊。
她在主母那裡不懂的,回來也問問大伯母。
學了半個月,也會看賬冊了,更是摸清楚了一些打理鋪子的門道,有所成。
所以便定了個日子,與大伯母一同去看看徐氏交到她的鋪子。
溫盈想開鋪子,開了鋪子,等穩定些再弄幾處莊子。所以現在到鋪子裡邊走走也是最容易最快掌握如何打理鋪子的。
徐氏的鋪子是個胭脂鋪子,一年也有個千餘兩盈利,是徐氏上三間鋪子最好的一間。
溫盈知道這鋪子的盈利,免不得驚詫。同回想起自己顧著那雲霽苑的一畝三分,精打細算的盤算著一個院子的花銷,便覺得自己以前的目光實在是太短淺了。
鋪子的掌櫃知曉東家要來,便早早在鋪子外候著了。
溫盈下了轎子,他便殷勤的迎了上去:“娘子要看賬冊的話,直接差人與的說,的派人送到府上是了。”
溫盈淡淡道:“我也順便想來看看,也沒有麻煩掌櫃。”
入了鋪子,掌櫃把人迎到平日待貴客的廂房,讓人送來了賬冊和上好的胭脂。
“這是鋪子裡邊最好的胭脂,娘子以帶回去試一試。”
溫盈拿起桌面上的胭脂,開啟,有淡淡的清香飄散出來。輕點了點在指腹間,細細摩挲。
不管是顏色,香味,還是細膩的質,便是不怎麼懂胭脂的溫盈也知道這胭脂確實很好。
溫盈闔上了蓋子,用帕子擦了擦,臉上帶著滿意的笑,真心誇讚:“這胭脂確實做得很好,是自家做的嗎?”
聽徐氏說,這鋪子裡邊有大多的胭脂都是自家做的,而有一部分都是外邊的。
掌櫃尷尬的笑了笑:“這倒不是自家做的,而是從一個叫調香閣裡邊採購來的。”
“調香閣?”溫盈隱約記得在茶席上有人提起過調香閣的香粉,當也沒怎麼在意,現在掌櫃一提起,她反倒是想起來了。
掌櫃解釋:“調香閣也是這幾年才出現在金都的作坊。那家東家是個調香,做胭脂的好。剛在金都開作坊,腳跟未穩,往各家胭脂鋪子介紹他們的胭脂水粉,而各家鋪子不是有自家的作坊,是都有穩定的貨源,所以很多家胭脂鋪子都拒絕了。”
“而的的娘子用了這胭脂,感覺比咱們家的還要好,所以在詢問過東家,同意採購了,穩定到至今,誰都不曾想到,幾年,調香閣出來的胭脂水粉竟然會受到金都子的追捧。”
溫盈不免好奇:“那他們都給多少間鋪子供貨?”
“因當初接受採購調香閣胭脂水粉的鋪子有四間,如今多了一家較大的胭脂鋪子外,也五家,每月給咱們鋪子供貨五十盒胭脂和五十盒香粉,調香閣出來的胭脂水粉,雖然價高,不用半個月便能買斷了貨。”
溫盈一直用的都是府採購的胭脂水粉,或者是徐氏讓人送過來的,也從來沒有閒心自己挑選過別的胭脂水粉,所以也不知道這調香閣的胭脂水粉這麼受子的追捧。
“那調香閣什麼不自己開鋪子?”
掌櫃搖了搖頭,隨即道:“聽說那東家曾是個讀書人,不喜做生意,如今外銷也是生計所迫。”
溫盈點了點頭,瞭解了一下那調香閣,隨又問了他一些關於鋪子的問題,隨便讓掌櫃的出去了,與大伯母在廂房仔細著賬冊。
盈利最大的竟然還是那調香閣採購來的胭脂水粉。
溫盈與大伯母道:“往若開鋪子,我覺得還是先開胭脂鋪子的好,起碼我現在打理的是胭脂鋪子。”
大伯母調侃:“不怕搶了這家鋪子的生意?”
溫盈笑道:“滿金都有那麼多的子,也有那麼多的胭脂鋪子。再說到候開在東街,與西街相差甚遠,再怎麼搶也搶不到這裡來。不過我不想讓旁人知道那鋪子是我的,到候得勞煩大伯母幫打理打理,所得盈利,我與大伯母三七分。”
大伯母笑道:“我幫打理,又不是了要的紅利,我是好罷了。”
溫盈搖頭,勸說道:“我給的是心意,堂兄如今在金都當值,俸祿不高,還得娶妻呢。而且也需要方方面面的打點,大伯母得有些錢財傍身才成。再者現在鋪子都還沒開呢,也不知到候是虧還是掙的呢。”
大伯母聽到侄自己和她堂兄這般著想,心裡頭一暖:“呀,還是自己多著想著想。”
溫盈笑道:“我現在也是在自己著想呀。”
繼而道:“一會我們去東街那邊瞧一瞧,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鋪子出售。最好是能在下個月把鋪子給定下來,我再派人去那調香閣看看,看那東家能不能再多送一份例的胭脂水粉到新鋪子,若是以的話,有調香閣的胭脂水粉來做招牌,也不愁沒顧客。”
溫盈有了想法,便當機立斷了下來。
看完了鋪子的賬冊,也沒有什麼問題,與大伯母準備離開。
才出到鋪子,便聽到了一道有幾分熟悉的聲。
“掌櫃的,們家有調香閣的胭脂水粉?”
溫盈循聲望去,看到那說話的人,覺得是冤家路窄,竟然見到了正在看胭脂的劉家。
溫盈心瞬間浮現了一個念頭——劉家該不是跟蹤她到這裡來的吧?
轉念一想,她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不過萬字的話本裡邊,似乎記載了劉家活一世之,因把自己的金銀珠寶給了那窮秀才,而母親又緊著兒子和姐姐的嫁妝,所以錢財方面拮据,也開始暗揣測賺錢之道,一開始做的是這胭脂鋪子。
她竟然與劉家都想到一塊去了……
劉家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身往溫盈望去,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隨即面上帶笑的朝著溫盈走來。
“正巧,竟然見到了沈三娘子……”話語頓了一下,又問:“沈三娘子還記得我?先前我們在宮裡邊見過的,還在茶席上面見過的。”
溫盈得掛上溫和的笑意:“自然記得,劉家五姑娘。”
劉語馨笑容更燦:“我還以沈三娘子不記得我了呢。沈三娘子也是來看胭脂的嗎?”
溫盈給了個眼神要走過來的掌櫃,掌櫃會意,回了櫃檯前。
溫盈點頭:“我已經買完了,正打算回府,便不擾劉五姑娘看胭脂了。”
這段日,劉語馨常出入侯府尋沈明霞,是了能遇見溫氏。如今在這見到了,她自然不能放棄這個好機會。
“我也不著急買胭脂的,想來能在這裡遇見沈三娘子,也是緣分。且沈三娘子有幾分像我那遠嫁的長姐,讓我沒由來的喜歡,想與沈三娘子多說說話,若是沈三娘子得空的話,與我去茶樓喝幾盞茶說一說話,好?”
溫盈……
像她姐姐這一點便扯遠了,她這是了和她套近乎,真的是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若再見幾回,那還不得一口一個溫姐姐的喊著了?
溫盈本不想與她有什麼牽扯,所以沒應,露出了難之色:“我府還有些瑣事要處理,恐不能應下劉五姑娘的邀約了。”
劉語馨一瞬感覺出來了這是拒絕她的藉口,心裡心生出一絲不喜,也沒有表現出來,笑道:“那下次我再到府上尋沈三娘子。”
溫盈笑笑,能不能見到還是一回事呢。
腳步一抬,正要走,卻又停了下來,看向劉家:“還有,劉五姑娘方才說我像長姐的話千萬莫要在旁人面前提起,我面子薄,怕旁人拿我與劉家大姑娘做比較。”
劉語馨臉上的笑意有一絲絲的僵。
話畢,溫盈從她身旁走過。
等溫盈離開了,劉語馨才皺了皺眉。
這溫氏似乎有些高傲看不起人。
溫氏方才的話,分明是個藉口。她本想與她交好幫她改變早死的命數,溫氏這態度太過敷衍,讓人心生不喜。
若論身份,她尚書嫡,她母親是三品誥命。而溫氏雖被封敕命婦,不過是個六品,雖侯府兒媳,卻是庶子之妻。
溫氏出身也不如她高貴,今日又是哪來的底氣讓溫氏在她的面前這麼端著的?
若非是因上輩子那沈家三郎於她有恩,她也不至於拿熱臉來貼這溫氏。
如今見到這溫氏,雖然瞭解不深,有寥寥幾句話。她算是看出來了,溫氏分明是個身份不高,卻眼比天高,自以被授封敕命婦尊貴比的短淺婦人罷了。
沈三郎那樣出色的才子,怎娶了這麼一個子?
且在將來還會這樣的妻念念不忘,真真讓人法理解。
出了鋪子的溫盈絲毫不知自己不過是拒絕了一下,便被那劉家剖析成了那種身份不高,卻眼比天高的短淺子。
身旁的蓉兒聲的嘀咕道:“這劉家的五姑娘真奇怪,娘子與她又沒說過幾句話,她說娘子長得像她的長姐,還邀約娘子去喝茶,殷勤卻又奇怪得很。”
大伯母也是回頭看了眼那個姑娘,她這麼大一把歲數了,看人總是有幾分門道的,她也覺得這個姑娘有些殷勤過頭了。
溫盈:“莫要管她,回府吧。”
劉家她湊上來一次,她拒絕一次。
她還是希望這劉家早些歇了要救她的心思,她不需要她救。
沈寒霽在大理寺任職已有半個月了,期間倒是也解決了幾件案子,並未出任何的差錯。
大理寺共有六名司直,便數沈寒霽這辦事效率最好,便是連大理寺卿都讚歎有加。
沈寒霽先前便與溫霆,靳琛說過,聖上會讓他們去調查官船一。
即便是遲了半個月,聖上也還是把他和溫霆靳琛召了皇宮。
的是官船險些被劫的事情。
三人在殿站著,座上的皇帝掃了他們一眼,隨即道:“官船險些被劫一事,朕懷疑是東疆勾結大啟官員所,所以讓錦衣衛金都的東疆暗探探查了一番,都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而們劫船的經過最瞭解,這事交給們做,或許也會調查出一些線索。”
“這是錦衣衛調查出來,匿藏在金都的東疆暗探名單,僅是一部分,且看沈卿家有沒有那個本事能順藤摸瓜,查出更多的暗探了。”
皇帝把名冊遞了過去,沈寒霽上前去接了名冊。
沈寒霽低著頭道:“東疆明面上雖大啟畢恭畢敬,隱忍了數十年,多次偽裝成強盜擾北境百姓,而這次官船一事與東疆多少會有些聯絡。”
皇帝點頭:“確實如此,所以們在調查東疆暗探的候,須得心謹慎一些,那些暗探不是吃素的,若有不甚,甚至會沒了命。”
話到最,皇帝恩威並施的道:“朕給們三個月的間調查,三個月,有線索,賞,線索,罰”
想到連錦衣衛都沒法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他們三個年輕人,便是聰明了些,又能查到些什麼?
若有線索,便大賞,若是線索,便也意思的處罰一番。
三人領旨退出了大元殿。
退出大元殿的候,殿外遇上了太。
三人行了禮,太面色淡漠的掃了一眼沈寒霽,隨即從他身前走了大元殿。
自李清寧出了事,太便沒有再出過面,便是那日的宮宴,也沒有出現。
沈寒霽心思深,多少有些揣摩到了太的心思。
歸根結底,太也把自己孫做錯事情的一部分原因歸到了沈寒霽的身上。
七公主和李清寧都是親孫,七公主便不怎麼受寵,而李清寧又是自己看著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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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親一些,一目瞭然。
或許先前會怪那李清寧,隨之間的推移,這份怪罪也會因思念而逐漸淡了。
有皇帝的金口玉言,太便是再寵李清寧,也不法把她接回來。
沈寒霽收起了心思,出了皇宮。
出了宮外,溫霆才道:“我本想著過了這麼久,官船的事不用我們來調查了,今日忽然被宣,著實有些驚詫。”
到底是見過一次皇帝了,所以這次鎮定了許多。
沈寒霽淡淡一笑:“先前半個月,不過是在觀察我們三人罷了。”
聽到這話,靳琛也看向了他。
沈寒霽問他們:“自我大理寺,共處理了多少個案子?”
溫霆算了一下:“六個。”
沈寒霽笑道:“他司直最多也四個,何到我這裡便是六個了?而且難度越的大。”
先是從的一個官員之子打人的案子,再到抓捕人販子。
最一個案子,是一個婦人被強盜入室奸.殺的案子。
最根據丈夫回答的漏洞,再以及各種細節比,真相是丈夫殺妻,偽裝成了強盜入室奸.殺。
沈寒霽調查這個案子,僅僅花了三日間。
溫霆和靳琛都聽明白了,原來這些案子都是用來考驗沈寒霽的。
沈寒霽腳步微停,轉頭看了眼宮門,淡然從容的笑了笑:“若是我有一個案子出了錯,那麼這官船的案子便不會落到我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