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盈就是要破了沈寒霽那半月宿一宿的破規矩。

只要這個規矩破了,往後還有什麼不可破的?

“你身子不舒服,我……”

話未說完,溫盈便扯起了他的袖子,剪水秋眸,臉色還有幾分蒼白,看著有幾分楚楚可憐。

“我都病了,夫君也不能留下來陪我一晚?”

這是溫盈第一次要沈寒霽留下來。許是今晚因痛苦難受哭過一會,聲音倒是多了幾分軟糯。

似撒嬌。

沈寒霽眉梢微微一挑,越發覺得眼前的妻子陌生,也越來越不似他所瞭解的那個妻子了。

不僅是這印象中的,還是與夢中的妻子,都有些微的出入。

雖有些許的陌生,但這要求也不算過分。

沉默了片刻,點頭:“那今晚我便在屋中留宿,我去沐浴後就回來。”

許是冷,溫盈把被子拉上來了些,裹著被子露出了幾分羞怯,低聲道:“我等著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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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霽起了身,出了屋子。

等人出了屋子,溫盈便收起了那裝出來的羞怯,目光也清明了許多。

溫盈泡了澡後,雖然頭依舊沉沉的,但身子總歸舒爽了許多。

回到房中,坐到梳妝檯前,正欲拿起梳子梳髮之時,卻見桌面上多了個錦盒。

錦盒精緻,上方繡有如意二字。

今日她去了,卻沒有進去那個的鋪子,便叫如意軒。

溫盈開啟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這究竟是誰放的。

是一隻瑪瑙鐲子。

定是是沈寒霽送的。他前兩日拒了三娘送的鐲子時,便說過他會送。

今日在茶館,他外出,原來是為了買這鐲子。

可溫盈並未見物心喜,反而緊蹙顰眉皺了起來。

沈寒霽怎與夢裡邊的那個“他”不一樣了,更與過去的兩年不一樣了?

先是解釋,二是這鐲子。

他倒是送過她禮物,但都是在她生辰的時候,他可未曾在生辰外的日子送過禮物給她。

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中邪了?

還是終於知他這兩年來冷落她,冷落得過分了,有所愧疚?

再欲深想,但頭卻昏沉眩暈得厲害,實在是理不清,索性也不理了。低眸看了眼鐲子,闔上了錦盒,拉開抽屜放了進去。

還是放著吧,等那日急著用銀子了,就換成銀子。

溫盈上了榻,沈寒霽也推門進來了。

待他闔上門扉走進裡間時,蓋著初春被子的溫盈自覺的貼著牆,留了一塊極大的地方給他。

沈寒霽徐緩地把外袍脫下,掛在床頭邊上的衣架上。

溫盈輕聲道:“我有些冷,便蓋厚些的被子,薄被是給夫君準備的。”

沈寒霽看了一眼,在床頭還有疊的整齊的薄被。

目光繼而柔和的看向她,溫聲道:“你今日不舒服,便早些休息吧。”

說著話,便轉身走到燭臺前,拿起燈罩吹熄了燭火。

一時間,屋內昏暗了下來。

溫盈看不清他,倒也自在了許多。

屋內雖然昏暗,倒也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憑著屋外簷下燈籠的微弱光亮走到了床邊,脫鞋上了榻。

二人除了同.房,卻極少同床共枕。如今什麼都不做,倒是有些不知如何相處。

半晌無話。

一會後,身旁的人從被子中伸出了手,沈寒霽感覺到了她的手在摸索,不一會摸到了他的手掌。

滑膩柔嫩的手握住了那因長年握筆而有些薄繭的手掌,他長眉略微一挑,並未推開。

“夫君。”溫盈柔柔地喚了一聲。

“嗯?”

“夫君能答應我,在房中過夜,我很開心。”

黑暗中,溫盈面上冷淡,但卻是用著最溫柔歡悅的聲音說著這蜜語。

沈寒霽笑了笑,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聲音低沉溫和:“若你開心,那等科考後,我便多回來。”

溫盈並未把他的話當真,但依舊應著:“若夫君不回來,我便去尋夫君,夫君可不能惱我。”

“也可。”沈寒霽應了她後,思索了一晌,與她道:“若你在意我一個月只回兩次主屋,等到下個月,我便一個月回四次。”

溫盈這時卻是很是體貼道:“夫君難眠症治不好,也不用太過勉強的,平日夫君與我……之後,便可回屋的。”

“什麼之後?嗯?”沈寒霽今晚的心情似乎有些好,甚至還有心情打趣她。

溫盈思索了一下,不想錯過他在屋中的這個機會,從厚被中鑽了出來,抱住了沈寒霽那看似瘦卻結實精壯的腰。

“夫君,阿盈嫁給你已有兩年了,若三年無所出,定會被人詬病的。”

被子底下,溫盈穿得少,貼上來的時候,沈寒霽便感覺到了。

“夫君,給阿盈一個孩子,好不好?”尾音軟軟的,讓人尾骨酥麻。

溫盈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樣了。

沈寒霽平日是君子不錯,但在這張榻上卻極少有君子的時候。

軟香溫玉貼在身上,孰能是君子?

黑暗中,眸色一深,喉間滾動。

雖情.動,但也能感覺到她那緊握著自己的手涼得很。

拉過了她那張不合時下天氣蓋的被衾,蓋在了兩人的身上。

“你不舒服,早些歇息吧。”聲音少了些溫潤從容,多了一些喑啞。

溫盈聽出到他有了感覺,也就更加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哪怕現在依舊不舒服。但如她方才說的話,三年無所出,是個問題。

時下要先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才成。

湊到了他的耳邊,紅了臉,大著膽子小聲地說:“夫君,阿盈想你了。”

嗓音柔柔的,像貓兒在輕輕的撓了撓。

所以在她的話音才落,身旁的人一個翻身,伏在了她的上方,眉梢帶了笑意,勾了勾嘴角:“既是你想的,一會可別求饒。”

聲線沉啞,暗色早已在方才她靠近之時,侵滿了雙眸。

溫盈“嗯”了一聲,臉頰已然熱成了一片。

她頭次這麼的膽大,怎可能淡定的了?心底早已經慌成了一片。

她感覺到了那微涼的指尖翻動著,輕緩的解開了她腰間的繫帶。他俯下了頭來,埋在她的頸間,灼熱的氣息落在了她的脖子上,燙得厲害。

兩年的夫妻,約莫親密的次數少,所以每一次的親密都止不住的顫抖,緊張。

可沈寒霽卻有法子讓她放鬆了下來,微涼的指尖摩挲了腰間軟膩,又癢又熱。

雖然他性情涼薄,但有一點是溫盈無法否認,在閨.帷之事上面,她確實能在他的指尖之下感覺到快樂。

太癢了。她試推著他的手臂,卻反比他抓住了手腕。五指扣入她的指縫指尖,把她的柔夷壓在軟衾之中。

動作儒雅,卻是透著淡淡的強勢。

溫盈思索逐漸迷亂,獨留的一絲清醒,在想——她以前怎就那麼的想不開,情與欲分開了,其實也挺好的。

起碼,他現在尚且是乾淨的,沒有沾染過其他的女子。

想到此,柔嫩的雙臂慢慢地攀上了他的肩,她感覺到了他有一瞬間緊繃。

今晚倒是兩年夫妻以來,在這事上,溫盈第一回主動。

最後,溫盈到底還是求饒了。

沈寒霽平日溫潤,給人斯文優雅的感覺,但實則沒了那身不沾半點塵息的楚楚衣冠,卻多了幾分欲。

破天荒的,不是初一十五,三爺在主臥宿了一宿。

院子裡邊的大家難得雀躍。

“昨夜主屋要兩回水,我覺得我們娘子不久就能有小公子了。”

“能不能有小公子我不敢確定,但我敢確定三爺以後肯定會時不時的回主屋睡。”

“咱們娘子這可算是熬出頭了,嘶,誰打我……?”

蓉兒收回了手中的枝條,板著一張臉訓斥她們幾個小婢女:“活都做完了?沒做完就在這嘮嗑,若是讓娘子知道了,還不把你們的月錢給扣了。”

小婢女摸了摸腦袋,嘟囔道:“蓉兒姐姐可瞧過三爺什麼時候在初一十五在主臥睡了,我們就是覺著娘子要熬出頭了,難免為娘子高興了嘛。”

蓉兒:“三爺和娘子如何,那是主子的事情,你們別亂說話,讓外院看笑話。”

幾個婢女都垂下了腦袋,不敢反駁。

“好了,快去準備吧,三爺和娘子也該起了。”

等人散了,蓉兒卻是嘆了一口氣。昨日娘子都還生著病呢,可三爺怎就按捺不住了?

若是這般的按捺不住,那為何平時那般的自制?

屋中。

沈寒霽只睡了不到一個時辰,不知夢到了什麼,額頭滲出冷汗,雙手緊握成了拳頭。

片刻後,驀地睜開了雙目,向來文質溫潤的氣度不再,雙目染上了幾分猩紅。

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轉頭看去,見她嘴唇微微翕動的呼吸,他目光漸漸清明,半響才撥出了一口濁息。

揉了揉額頭後,從床上坐了起來,隨即掀開薄衾下了床。

侯府的下人都說三爺是不喜三娘子,所以一個月才回兩次房,便是那難眠症都只是藉口而已。

難眠症,確實是藉口。

究其原因,沒幾個人知道,便是溫盈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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