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沈長震回來了, 全府都高興。
沈五郎自然也是高興的,但高興之餘回想起往事,又慫了, 見到哥就像是鼠見了貓樣, 想要從廳中偷偷逃,偏生何櫻又喊了他:“哥回來了,夫君是要去哪?”
何櫻的聲音雖不大, 可又不是在耳邊竊竊私語的音量。只是正常的說話聲音, 也足以讓注意到他們夫妻。
溫盈與沈寒霽皆聞聲看了過去, 只見沈五郎僵硬著身子轉回身,笑臉也是僵硬的:“我就上個茅房。”
沈長震注意到了他,到底對自己個弟弟有七八分的瞭解, 縱使多年不見, 但性子不可能說變就變,故而對其笑了笑:“五弟,明我再去尋你。”
沈五郎:……還是沒躲過!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
隨而很是幽怨地看了眼自己的妻子。
何櫻倒是像是無事般,對其笑。
夫妻倆就很有消停的時候,但基本上都是沈五郎每回先沉不住氣。
溫盈還與顧芙華說過, 五弟妹分明就是故意激她叔的。
後來她們也問了何櫻為何故意激沈五郎。
何櫻揚眉笑, 頗有趣味的:“我家夫君樣貌好,特是生氣惱怒的模樣, 為好看。”
到答案的時候, 溫盈與顧芙華都莫名的有些心疼沈五郎了。
若是他們性對換下, 何櫻的行徑,妥妥的是只愛美貌不愛內在的薄情好色男子。
不過,如也好。
從未付出真心,也不怕到頭來被傷了心。他們都不知沈五郎真心值幾錢, 但他們之間可以確定的是,主導的是何櫻。
溫盈看了眼他們夫妻,也感覺得出來沈五郎被何櫻拿捏得死死的。
帶著淡淡的笑意收回了目光。
因沈長震回來了,永寧侯府的嫡長女,還有三娘的女兒沈四姑娘都聞聲趕回了孃家。
大家子或多或都有過齟齬,但能平平靜靜,和和樂樂的坐到塊,便是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
子該過下去的,沒有什麼不可跨過去的檻。
大家子和和樂樂的吃了頓飯,而後說了好些話。天色快黑的時候,溫盈才把熙哥兒先帶回了府,沈寒霽則留下來,幾兄弟好好敘敘舊。
從了正廳,跟著何櫻在旁逗弄著熙哥兒,把熙哥兒逗得“咯咯咯”的直笑。
隨在她們身後出來,準備回夫家的沈四姑娘見了,忍不住:“五弟妹,你若是真的麼喜歡孩子,就及早的與五弟生個吧,莫要天天就知帶著兩房妾室胡鬧。”
何櫻與沈五郎成婚也有大半年了,沈四姑娘幾番回侯府,也是經常到自己的生母與妹妹說弟妹的事情。
家的主母和妾室不說水火不容,但也不會好到隔三差五送胭脂水粉,送朱釵首飾,還有美服的,更不會教妾室練是什麼花拳繡腿的。
哪裡是她弟弟的妾室,分明就是她弟妹的妾室!
平四姑娘數次回侯府,都到她三娘說她弟弟被何家女如何欺負的。四姑娘心疼自己弟弟,如今便說也就說了些話。
何櫻卻是沒有反駁,直接應:“四姐說得對,我往後爭取早些與夫君懷上孩子,也會些與兩個妾室胡鬧。”
溫盈詫異,何櫻怎就應得麼的爽快?
何櫻麼爽快,倒應得沈四姑娘不知說什麼好了。畢竟自己是嫁的女兒,也管不到侯府來。再者何櫻是懷遠將軍府的嫡女,她不過是庶女出身,如今便是正妻,也比不得她身份尊貴,如今說教幾句,無非就是仗著是夫姐的身份而已。
“如便好。”沈四姑娘不便多說,也就朝著她們頷了頷首,然後從她們身旁過。
沈四姑娘了,何櫻撇嘴聲:“我應歸應,做不做便是另回事了。”
溫盈:……
難怪她剛剛就覺得奇怪,何櫻怎麼可能應得麼的爽快。
對上溫盈的視線,何櫻彎唇笑,與溫盈:“柳娘和蘇娘雖然愚笨了些,也愛挑撥離間了些,可到底是因為命苦。我等身居富貴,衣食無憂,不必太與她們計較。再者女何苦為難女,她們再謀劃,也總該取代不了我,不如讓她們對我心服口服才是真的。”
溫盈聞言,略微驚詫地看向她。
何櫻看似不是個心細的,但卻是個極為細膩的。
細膩又直爽,難怪她聞沈五郎院子的兩個妾室,如今纏著何櫻都比纏著沈五郎要勤快。
溫盈笑:“你呀,真有心,難怪能把兩個妾室服服帖帖的。”
何櫻被誇得笑意深了些,隨而又:“但誰讓兩個娘樣貌好,臉蛋都像是能掐出水來樣,我看著也心喜。”
溫盈:……真不愧是以貌取的何家大姑娘。
何櫻把溫盈送回了沈府,然後她也回來了。
差不多子時,沈寒霽才從侯府回來。而且還是回來早了,因喝糊塗的時候還念著熙哥兒該起夜了,他也該回去了,只有五分醉的沈長震笑了他,然後才讓已有七八分醉的沈寒霽回去。
而沈五郎卻是醉得趴在地上直接不動了,後是被抬回去的。
沈寒霽是沐浴後才回房的,身上的只餘淡淡的酒氣,卻不難聞。沈寒霽七八分醉酒之時,看著還像往常般沉穩內斂,可只有溫盈知,他會的反應和考都會慢上許多,且還會露出了真性情。
但可不是什麼真性情,而是愛欺負的真性情格的明顯了。
不,抱上剛醒的熙哥兒,就似乎像是逗貓兒樣,拿著撥浪鼓上邊的木球在熙哥兒的前晃了好會。
溫盈有時候都覺得她給沈寒霽生的不是兒子,而是好玩的玩意兒。
然後又是抱著熙哥兒,語重心長的與兒子說:“你長大了後,只娶個妻子便好了。可莫要像你五叔般。”
“看看你五叔現在多可憐,妾室向著他的正妻也就罷了,正妻還只是圖的他長得好看,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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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盈:……
她怎麼著話,沈寒霽點都不像是可憐的語氣,倒像是幸災樂禍的語氣。
“你也莫要像你大伯樣,取個不省心的娘子,你要多學學你爹爹,娶了個溫柔恭順,貌美體貼的娘子。”
著沈寒霽自誇,順帶把她也誇上了,溫盈的臉紅了紅。
但話著怪順耳的。
溫盈緩了下,調侃他:“熙哥兒才多大,怎可能得懂你說的話?”
沈寒霽抱著邊笑,邊開始打瞌睡的熙哥兒,看向溫盈,眼眸不大清明。:“孩子聰明,多與他說說,往後就長記性了。”
“就算與他說,也要長大些再說呀。”溫盈很是無奈。
溫盈看熙哥兒就要睡著了,便沒好氣地下床了過去,從他的懷中抱了過來。
輕晃著,待他熟睡了後才把他輕輕放到搖籃中。傢伙敏感得很,旦姿勢不對,又或者放下來的時候動作大了些,他便會醒了,又會緊緊地抓住你的袖子不放。
不哭鬧,倒是可憐巴巴的哼唧幾聲,可卻能讓的心都給他軟化了。
把孩子放下後,沈寒霽忽然從她身後抱住了她,溫盈微微驚,怕吵醒熙哥兒,便推了推他,聲問:“夫君怎了?”
沈寒霽埋在她的頸窩處,低低沉沉的:“就想麼抱會你。”
溫盈聞言,便也就讓他抱了。
會後,又沈寒霽悶聲說:“些天,總是夢到些個夢,夢到夢裡邊的我,在後的數年形單影隻,夜不能寐,有時會在屋中坐上整宿,連他都不知曉自己是如何了,種感覺讓我感同身受。”
句感同身受,讓溫盈微愣。
忽然覺得老天要他們同有奇遇,同時也很是公平的讓他們兩都相繼的感受到了夢中種複雜,讓憋屈的情感。
沈寒霽先前沒有說,如今大概是因飲了酒,種情緒便下子湧了上來,就多了幾分傷感。
感情越深,沈寒霽就越是在意夢裡邊的個意難平的結局,只有像現在麼抱著溫盈,才感覺得到踏實感。
沈家三郎夫妻感情越發的好,反倒襯托得沈五郎夫妻的感情有點奇怪。
太過鬥智鬥勇了!
但基本上都是沈五郎個在鬥,何櫻像是閒氣定。
但不知怎的,溫盈說昨大吵了家,何櫻氣之下便回了孃家,沈五郎更是嚷著休妻。
氣得永寧侯直接用木鞭子抽了他幾下,他就是不肯改口。
主母知曉溫盈與何櫻交好,便讓她去將軍府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若只是夫妻拌嘴,便勸勸,但若是沈五郎沒事找事,侯爺便抽得他上門認錯去。
主母都交代了,溫盈也只能應下,帶著七八個月大的熙哥兒去了將軍府串門。
溫盈尋到何櫻,見她色極好,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樣。
溫盈問她:“可是五弟給委屈你受了?”
何櫻搖了搖頭,略有心虛地逗著熙哥兒,撇嘴:“與其說是他給我委屈受了,不如說他個不知怎的,心眼就了。”
溫盈愣了下,不解的問:“怎就心眼了?”
何櫻抬起頭,皺眉說:“以前我與他兩房妾室關係好的時候,他也沒有什麼話可說,可段時我但凡靠近兩房妾室,他就和防賊樣防著我,好似我會撬了他的牆角般。”
溫盈怎覺得沈五郎怕是妾把他正妻給撬了?
而說到,何櫻就有些氣憤填膺了,再而:“他問我,我為什麼要嫁給他。我以為他心裡是明白的,便直接與他說,因家裡邊的逼著我成親,因給我介紹的都是虎背熊腰的糙漢子。而恰好我在酒樓遇上了他,也就看上了他的樣貌好,將來生的孩子也好看,尋了的身份後,就讓父親向侯爺提了親事。”
溫盈覺得自己真的越發越愛些家長裡短了,所以忙好奇的追問後續:“然後呢?”
何櫻冷哼了聲:“然後不知他發了什麼瘋說要休妻,我的脾氣雖然好,可也不是泥捏的,也就與他吵了幾句。然後來想去覺得我的話可能太直白了,再想了想,又覺得太像是等負心漢說的話了,他生氣也難免。所以他會在氣頭上,我便回孃家住幾,等他氣消了再回去。”
溫盈:……
她著何櫻的話,忽然生出了種何櫻是大妻子,沈五郎是嬌夫的感覺。
“所以,你並不是因為受了委屈而跑回孃家的?”溫盈問。
何櫻輕笑:“誰能給我委屈呀?”
也是,何櫻看得開,同時性子又開朗,並沒有什麼能給她委屈。
但隨即又何櫻自問自答地:“也就我爹能給我委屈了。”
溫盈忍俊不禁,怎麼都料不到能讓何櫻委屈的竟然是何將軍。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溫盈問。
何櫻索了下,然後才有些不確定的:“約莫過多三四,他的氣也該消了吧?”
溫盈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索了下,她提議:“若不然,我讓夫君去試探試探?”
何櫻聞言,連連點頭:“便謝過三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