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塞德洛斯
斯強克的眼中滿是殺意，踩著託尼的腳也加重了幾分力道！
“你不僅弄死了我的羊，還殺了兩條我千辛萬苦才飼養出來的大蟒！更可氣的是，你竟然還敢偷竊本大爺埋藏的紅寶石，拿來賠償我死去的羊！你覺得，我應該如何感謝你呢，嗯？”
奪走託尼手中仍然緊握不放的海皇聖戟，斯強克瞄了一眼，冷笑一聲:“海族聖器，看樣子也不過如此！不過，用它來結束你的賤命倒是再合適不過了！在你臨死之前，不妨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託你的福，賽斯那老東西，是本大爺特意吩咐，一定要他們殺死的！”
託尼的童孔勐然一縮，他努力抬起頭，雙眼死死地盯著斯強克！用盡全身氣力才勉強從牙縫裡憋出一句咒罵：“你這個，畜生！”
“真是不錯的眼神！可惜……再見了，你這只可恨的螻蟻！帶著紅寶石的秘密，下地獄去吧！”
……
託尼並沒有感覺到有多痛楚，但是魚叉刺入身體的聲音，以及飛濺出來的溫熱血液，還是令他感到一陣反胃。
眼睜睜看著身體被憤怒的居民一點點割成了碎片，然後一塊塊丟進了大海餵魚，託尼的內心不禁感到一陣酸楚。
縱然，那具身軀並不是他的。
“感覺如何？”
一個滄桑卻又不失活力的聲音在託尼耳邊響起。
託尼轉過頭，不由得驚訝地喊出聲來！
“是你？”
站在託尼身邊的，是一位穿著深紅色法師長袍的老人。
不同於不修邊幅的山特老頭，眼前的這位老人異常整潔，渾身上下幾乎一塵不染。一頭柔軟雪白的頭髮宛如最上等的綿羊毛，均勻覆蓋在他的頭頂，下巴處的一小撮山羊鬍子也被梳理得整整齊齊。
此刻，老人帶著一臉平和的微笑看著託尼，深邃的目光中彷佛包含著無盡的期待一般。
他就是託尼曾經遇到的遊方魔法師。
“二次見面，你比之前強大了不少，也狼狽了不少啊！”
老魔法師揶揄地說道，伸手一揚，手中一陣魔力波動擴散，託尼發現自己受到的禁制已經解除。
雖然身體還是很虛弱，但已經不影響正常活動了。
“謝謝老先生！他們……”
託尼疑惑地看了一眼斯強克和慢慢散去的居民從自己和老人身邊走過，彷佛完全看不到兩人的存在一般。
“沒什麼，簡單的隱身術加障眼法而已。等你去了魔法學院，就會知道這些只是法術中的皮毛。”
“魔法學院？莫非這位老人家是那裡的老師？”託尼心中暗想，向著老魔法師鞠了一躬：“兩次偶遇，您都救了我的命，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謝你！”
“偶遇？呵呵呵！年輕人，你的閱歷還是太少了！”
老魔法師側過頭，看著海面的盡頭逐漸泛起的魚肚白，感慨道：“曙光已經出現，預示著歷經許久暗夜的大地就要迎來光明了！可是，我們所祈盼的太陽似乎依然在沉睡啊！”
“刻意被從天而降的大蛇，會偶爾偏離到羊角之上而被刺穿肚皮麼？”
“珍稀貴重的紅寶石，會偶爾被從天而降的大蛇吞噬嗎？”
“絕跡人間數十年的鳳凰，會偶爾遺落一枚蛋在一個偏僻的小港口麼？”
轉身看著一臉疑惑的託尼，老魔法師微微一笑，目光透著一絲狡黠：“你就這麼肯定，你和我的相會只是一場簡單的偶遇？”
……
託尼明白了一些事情，可是心中卻也產生了更多的疑惑！
老魔法師笑著伸出一隻手，比劃了數個魔法手勢。下一刻，兩個人已經身處一個涼亭之中。
“往下看，你就明白了！”
託尼走出涼亭，在他面前的除了一片長滿各種鮮花的嫩綠青草地，就剩一片斷崖了。
他向前走了幾步，頓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斷崖的下方，赫然就是港口鎮！
而這個承載著這坐涼亭的，竟是一塊漂浮在半空中的巨石！
不！
與其說是巨石，倒不如說是一座漂浮著的山峰！
“魔法師的行為舉止都是這麼怪異的嗎？萬一那天這座山峰不小心掉下去，港口鎮的人不是要死光了？”託尼在心中不由得暗暗吐槽。
似乎看穿了託尼的心思，老魔法師笑著走出涼亭說道:“放心吧！這座山峰是用一個魔法學院製造的魔力源泉支撐的，不會掉下去的！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專心清修，免受他人前來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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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的語氣，似乎還十分自豪？
這時，一陣寒風吹過，帶來一陣花香。
老魔法師揉了揉鼻子：“唔！是我不喜歡的花香啊！”
伸手輕輕拍了一下魔法師長袍，身體周圍頓時被一股柔和的氣元素包裹，不一會，衣服上的灰塵連同花香味一併被吹散了。
託尼頓時無語：“難怪這老頭的衣服這麼乾淨！話說你不喜歡花香，還在這裡種那麼多花做什麼？是嫌自己過得太舒坦了特意折騰一下自己嗎？”
“哦對了！還未自我介紹，我名為塞德洛斯。正如你所見，我是一位出色的魔法師。”
“呵呵呵！你好賽德洛斯先生，我叫託尼！”
第一次面對如此“誠實”的魔法師，託尼也只能報以一陣乾笑。
賽德洛斯收斂了笑容，正色道：“客套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託尼，港口鎮你已經不能再呆下去了，我希望你能夠前往布拉卡達，到魔法學院去好好鍛鍊自己。”
託尼沉默了片刻，嚴肅地看著賽德洛斯：“非常抱歉！雖然去魔法學院進修一直是我的夢想，但是現在我還不能離開！因為在港口鎮上，還有兩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如果我就這樣離開，一定會連累到他們的！”
“另外還有一點，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一直在監視我對吧？”
賽德洛斯搖頭笑道：“不不不！監視這個詞未免太過惡意了！確切的說，應該叫觀察才對——觀察你是否擁有進入魔法學院的天分。現在，你已經得到了我的認可了！”
“那你為什麼不阻止那些魚人？”
託尼忽然提高了聲音，紅著眼大聲咆孝道:“以你的修為，一定可以阻止那些魚人的！這樣，賽斯先生也就不會死了！”
塞德洛斯呵呵一笑，反問道:“然後呢？”
託尼一愣:“只是去救人而已，還有什麼然後？”
“而已？”
塞德洛斯上前一步，望著廣闊無邊的大海，嚴肅道:“你想得未免太過簡單了！”
遙望海面上逐漸升起的太陽，塞德洛斯說道:“你要知道，就算是如今的我，一舉一動也還依然代表著魔法學院，代表著布拉卡達。如果今天我貿然對海族出手，以後他們就可以用這件事為理由公然撕毀和平協議，然後大舉進攻陸地。到時候，傷亡的可就不止港口鎮這點人了。”
託尼愣了一下，爭辯道:“但這也不是你見死不救的理由啊！”
塞德洛斯平靜地說道：“正是因為死的人對你來說十分的重要，所以從你的角度來講，我是對他們見死不救；但從我自己的角度來看，這只是為我所需要守護的大部分人考慮而做出的一個正確的抉擇罷了。”
“年輕人，你要明白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強迫他人以你的觀點和利益來行事，這本身就是一種道德上的綁架。”
說到這裡，塞德洛斯轉頭看向他:“真正該反思的，是你自己！既然他們對你而言這麼重要，為何自己沒有能力去守護好他們！”
託尼低下頭，神情頹然:“你說的對！如果我一開始就足夠強大，賽斯先生他們根本就不會死！”
塞德洛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與其在這裡無意義地悲傷，不如將時間用來增強自己吧！我出手幫你，也有我自己的目的。你既然說了我救過了你兩次，希望你以後答應我三個請求來作為回報。”
“我答應。不過你那麼強大，還會需要我的幫助嗎？”
塞德洛斯笑道:“會有那麼一天的。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向魔法學院出發吧！算算時間，等你到了也差不多是他們招收新生的時候了。”
託尼點了點頭:“在那之前，我想先去和特蕾莎還有山特先生道個別。”
塞德洛斯阻攔道:“不必了。他們現在遇到了一點小麻煩，暫時不方便現身！”
託尼一聽急了：“什麼？他們有危險？”
塞德洛斯安慰道：“不用著急，他們現在暫時還算安全，可你現在要是貿然去尋找他們，那就不好說了！等你去了魔法學院，以後慢慢就會知曉這些緣由了。”
說到這裡，塞德洛斯乾咳了一聲：“不過，事關他們兩個人的安危，到了魔法學院以後，你最好裝做不認識這裡的任何人——包括我在內。”
託尼點頭道:“我明白了。”
“還有一件事！”
塞德洛斯一指託尼綁在腰間的斗篷。之前為了方便在海底行動，他直接將斗篷系在了腰間。
“這件斗篷，我可以感受到強大的魔力波動，對於還不會任何魔法的你來說太惹眼了。我會在你身上設下一道隱蔽的魔法封印，雖然會壓制它的許多功效，但也可以讓你不再引人注意。等你以後足夠強大了，再自行突破這道封印即可。”
託尼一聽急了:“等一下！這斗篷裡還住著一隻鳳凰，如果封印了它會困死在裡面的！”
塞德洛斯若有所思:“原來是空間斗篷！這個倒好辦了，你把斗篷穿上，然後把手伸出來。”
託尼照著塞德洛斯所說穿上斗篷後，伸出了手臂。
塞德洛斯的神色忽然一變！
他一把抓住了託尼的手臂，沉聲問道：“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