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高闖急問。

"五十三步的時候聽到的聲音,後面走了多少步我不記得了,因為我被吵得數不了數,但大約是走了不久,就感覺身子要被割成兩半了,不得不退回來。前面,好像還有很遠,看不透。"

"我沒數我走了多少步,不過和光軍應該差不多。"老鐵插話,"要不我再走一趟看看?"

高闖搖搖頭,"我們進去的時候,我數了步子了,你聽到怪聲的時間和光軍差不多,我是八十多步的時候聽到的。對了,光軍,你在洞裡聽到我叫你了嗎?"

光軍一愣,隨即搖搖頭,"開始時什麼也聽不到,到後來,腦子裡就只剩下那個怪聲了,聽起來像是一個巨人在打鼾,其他什麼都聽不到。"

高闖沒有說話,不明白他喊的那麼大聲,光軍為什麼沒有聽見。而且他注意到,光軍說"腦子裡"有怪聲,而沒說聽見了怪聲,這就說明他的感覺是正確的,那聲音是直接傳入人的內心的。

不過,為了正確的判斷,他還是讓其他人挨個兒走了一遍,果然每個人聽到聲音的位置是不同的,一個士兵走了十步時就聽到了怪聲,走得最遠的人差不多到一百五十步時才聽到,而他們中沒有一個人看到了山洞的盡頭。

弟兄們一個接一個試驗的時候,高闖一直站在洞口仔細觀察,見他們身影也會在某處奇怪的消失,但消失的地方不盡相同,與他們聽到怪聲時所處的位置是一樣的。這就是說,一旦他們聽到怪聲,他們的身影就會消失,燈火也消失。

這個洞中一切都透著古怪,高闖雖然無法解釋,但他明白一點,這山洞並不傷害人,只要他們適時退出就不會有任何身體傷害。

"我還沒有走一趟呢!"一直沉默的朱允文開口。

"不急,我會再試探一輪,然後才輪上你。"高闖道。

"高兄也拿我當無用的廢人嗎?"朱允文感覺有點受傷害,鬱悶地問。

高闖連忙擺手:"並不是那個意思,是我考慮到你可能是佛祖的有緣人,所以要用在最關鍵的地方。你要聽明白,我們現在不是一個在行動,而是大家一條船,個人想法微不足道,要從大局出發,我相信你明白這一點。這個洞可能有危險,也可能沒有,我必須弄清楚這一點,才好讓你進去。"

朱允文哦了一聲,聽高闖把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不禁暗中歡喜。

"畫師公子啊,如果你以後想獨立,必須明白一件事,不要輕易灰心喪氣,也不要沉不住氣,好多事情要到最後才有轉機。"高闖逮住機會做了一回老師,之後吩咐手下以布條塞住耳朵,再走一遍。他已經感覺這聲音不是透過耳朵讓人"聽"到的,但他要證實一下。

這一回,他自己打的頭陣,但還是在走到八十來步的時候"聽"到怪聲了,奇怪的是因為堵住了耳朵,反而"聽"得更清楚。而且光軍形容的非常對,那聲音像是巨人打鼾。

難道真的有一位巨人天神在守護佛寶嗎?還是這裡根本就是外星人基地,有高階的聲學武器?

為了朱允文的安全,高闖硬著頭皮再往前走幾步,盡力看清周圍的情況。山洞內,乾淨得除了石頭和灰塵,連一隻小蟲也沒有。而且這一次他依然感到了那種身體上極度不適感,那種渾身發漲,煩心欲嘔的感覺,只得退了回來。

之後其他人依次實驗,情況是一樣的。

"畫師公子,現在輪到你了。"所有的方法都試了一遍後,高闖終於決定派朱允文出馬,"但是你不要勉強,如果感覺難受就快點退出,我們再想別的辦法。不然你在裡面出事,我不能放下你不管,強行救你的話,傷害的可是兩條人命。"高闖知道這位廢帝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以前還動不動就想自戕以救萬民,這陣子好點了,別回頭又生出什麼必死的決心就壞了。

朱允文鄭重地點頭,高闖又吩咐其他人道:"我們護送有緣人進山洞,但你們一樣不要勉強,感覺身體受不了就回到洞口來,等在這裡,注意警戒。"

眾人答應下來,排成一個縱隊向洞中走去。高闖走在最前面,然後是光軍、朱允文,四個士兵,還是老鐵斷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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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走到十幾步遠時,應該有人能聽到怪聲了,可是那個士兵卻沒有聽到,隨後所有人都沒有聽到怪聲了。

難道是因為朱允文的關係,跟著佛祖的有緣人就不會有事嗎?

高闖一邊猜測,一邊警惕地留意周圍的動靜,然而在深入洞中三百多步的時候,忽然又聽到聲音了。這次的聲音不像巨人的打鼾聲了,而是像微風吹過林地的沙沙聲,聽來很美妙、很舒服、很涼爽。

"都聽到了嗎?"他低聲問。

大家全部點頭,看來在同一時間和地點,大家全部聽到了。

"是風吹草木的聲音嗎?"

大家再度點頭,只除了朱允文。他臉上露出喜悅和悲傷摻雜在一起的神色,低語道:"是梵樂!是梵樂聲!"

高闖豎著耳朵聽,聽來聽去也是風聲,看了看光軍,見他也很茫然,心想大概人家有緣人聽到就是神聖的梵樂,他們這些粗鄙的俗人,聽到的只能是風聲。

不過這風聲既然無害,也沒什麼好怕的了,帶隊繼續向裡走,可是這洞還是走不到頭,回頭望去,彷彿路被掐斷了一樣,感覺四周都是黑暗,如果不是因為有地面在,似乎是走在半空中一樣。

走著走著,眼前突然閃過一條人影,急匆匆地從前方朝左拐了過去。高闖嚇了一跳,不知道這洞裡怎麼會有人的,也不知道一直筆直深到山腹中的山洞在前方居然能轉彎了。瞪大了眼睛細看,見那身影苗條可愛,是那般的熟悉,甚至是那般動他的心絃,竟然是花想容!

"花――容書記官!"他不禁大叫了一聲,想也不想的就追了過去。這裡太危險了,她怎麼會來?難道是偷偷跟來了?可她怎麼會跑到他前面去的?

他跑得很快,但是追了一百多米出去也沒追到花想容,他大叫了幾聲她的名子,她也不理,又追出不知道多遠,就看到她定定地站一塊石頭邊,不知從哪裡來的風吹拂得她的頭髮揚起,露出雪白的後頸,從後面看來,整個人被漆黑的山洞和拂動的微風襯得特別嬌柔,看來分外美麗。

他從身後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這才看到她就站在一個深不見底的懸崖邊,向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嚇得趕緊往後拉她,"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想跟著我就說啊,一個人跑來跑去多危險!"他很生氣的責備。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只覺得她這麼不愛惜自己就是在傷害他。

花想容不說話,在他胸前垂著頭。他氣得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他,結果卻嚇了自己一跳。

她不是花想容!雖然有著花想容的身子,花想容的臉,卻不是她,或者說不是真實的她,而是一個石雕的女人,石雕的花想容。

"什麼妖怪,別來煩老子!"他不怕反怒,大喝了一聲,"你把老子的女人弄到哪裡去了?"

咕咚一聲,石人突然倒了下來,從帶起的風聲看,那重量至少也要以噸來計算。如果被砸到,就等著連腸子也被擠出來吧。

高闖急忙向後一跳,可是他忘記後面是萬丈深淵了,所以像一塊大石頭似的急速墜落了下去!他不是個大驚小怪的人,面臨生死也沒變過色,可這次太突然了,禁不住大叫出聲。

他不知道自己何時落了地,或者根本一直往下跳,根本沒有落地,總之他眼前一黑,暈了!他高闖從十六歲到現在,什麼風浪沒有見過,什麼可怕的事沒有經歷過,差點被人打死的時候也沒有昏過,這一刻居然這麼簡單就人事不知了。

覺得身下硌得很疼的時候,他才有了意識,只覺得渾身很舒服,可是卻很無力,甚至連眼睛也不想睜開,只覺得眼前明晃晃的閃著溫柔的光,非常受用,很想這麼再睡一會兒,不過了卻突然想起落崖前的所見,猛得睜開眼睛。

頭頂的天空已經變成了淡淡的青灰色,天色已近黃昏了。周圍,入眼的景色非常熟悉,竟然是那個狹窄山谷,再放眼一看,其他六個人散躺在不遠處,動也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

高闖有一瞬間的茫然,不能確定他是做了一個夢,還是確定進到山洞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明明是從懸崖上掉下來的,怎麼會躺到了水潭邊上?難道是在洞中出現了什麼幻覺嗎?為什麼跟著朱允文一起進去就聽不到怪聲,而是聽到了類似風聲的梵音?可這些都可以忽略,不可忽略的是,他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急忙爬起來,想看看躺在附近的弟兄們有沒有事,站起來的時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那種無力感遲遲不退。他甩甩頭,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了一點,然後把每個人都檢查了一遍,確定他們都沒事,不過是呼呼大睡而已。

"這可奇了怪了!"他喃喃自語,突然覺得不對。朱允文呢?每個人都在,為什麼朱允文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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