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站在棧橋上,連留在船上的人也跑了出來,親眼看著水面翻騰著,之後歸於沉寂,想也想得到,所有的螃蟹都飽餐一頓,沒有興趣再去找其他獵物了。他們終於安全了,只等著落潮之後去石洞中把財寶運到船上,就萬事OK。

"聽說螃蟹能殘肢再生?"花想容擔心地說。

高闖哭笑不得,"你嚇傻了吧,容書記官?那個大家夥都被分食入肚了,還怎麼再生?難道就憑一點殘渣就行?就像這塊!您說的是克隆。"他說著拿起一塊炸到棧橋上的大塊碎肉,又看了一眼倒黴的光軍。他剛才竟然被一塊飛擊過來的碎裂蟹殼劃傷了大腿,看來傷口還不淺,大概回船隊後又要麻煩小弓醫生給單獨的、全面的、仔細的醫療。

"什麼叫克隆?再生又是什麼?"老鐵雖然已經中年,好奇心倒不小,可以媲美小老虎牙。

花想容臉漲得通紅,轉身就從棧橋跑到船上去,顯然為自己說出那麼幼稚的話而有些不好意思。高闖看她走得一瘸一拐的,衣服上好幾處撕破的地方,知道那是她強行下到豎井時劃傷的,又想起她是關心則亂,怕那個巨型殺人蟹再傷害他才說出那麼沒邏輯的話,不禁感到貼心,又心疼,急忙追了過去。

光軍受傷處流血不止,想跟到船上去,被老鐵一把拉住:"光軍啊,怎麼這麼沒眼力見兒呢,人家小兩口劫後餘生,自然要親熱親熱,你就別跟去礙眼了。"

"我是去找楊大夫。"光軍為難的看了看自己的腿。

"來,哥哥給你治,不就是流血嘛,要止血還不容易。"老鐵捋胳膊挽袖子,看模樣像要殺人,不像救人。光軍一邊躲、一邊求助似的看向船上,卻見高闖跟楊大夫說了些什麼,先進了醫艙,然後就不見了蹤影,顯然追著花想容進了臥艙。

他突然想起高闖和花想容單獨相處時,必定是一番香豔旖旎的風景,不禁微紅了臉。而此時在艙中,紅著臉的卻是花想容,以高闖臉皮之厚,是無論如何不會感到不好意思的。

"喂喂喂,你要幹什麼?"花想容想關上艙門,哪想到高闖硬擠進來。

"我們來吸毒療傷。"高闖脫掉上衣,露出壯實的上身。

"你別開玩笑。"花想容又怕又羞,瞄了一眼高闖,直往屋角躲。

因為海盜的家底就要被他抄了,又因為在和陳祖義無形的賭局中大獲全勝,高闖心情大好,起了逗弄花想容的心。花想容雖然生長在國外,在學業上受到了西式的教育,但精神上卻一直被中國傳統文化所孕育,極為保守拘謹,甚至讓高闖懷疑她是在修道院長大的。

也許他骨子裡有破壞性,看到什麼完美的東西都要拆開來看看,所以在相互了解後,他對花想容的興趣越來越大,說不清是什麼感情,只是喜歡看她害羞、發急、被誤會,只是喜歡惹急了她,再慢慢地哄。

"唉,果然是在資本主義國家長大的,思想就是複雜。"高闖嘆了一聲,"我不過是脫一件衣服,因為溼的衣服貼在身上很難受,你當我要幹什麼?你心裡是不是一直想著一件極不純潔的事。"

"我沒有,是你一直在想!"花想容脫口而出,隨即咬住嘴唇,似乎對自己說出這話感到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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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直在想啊,這很正常。"高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講理地說:"誰讓你長得那麼漂亮,來來回回勾引我。"

他這樣誣陷,本以為花想容會暴跳如雷,可花想容卻沒說話,只低下頭去,他不知道她是因為被誇漂亮而高興,只是看到她白膩的脖子,心裡突然很有感覺,不禁吞了下口水。

"算啦,不說了,跟你這種小白說不清楚。"高闖轉移了一下注意,"來,我們來吸毒療傷。"

"什麼吸――毒,我沒有毒。"她下意識的擋住胸口,卻引得高闖的目光掃來掃去,"高大人,拜託您可以別那麼色狼嗎?"

高闖認真地想了幾秒,"不能,你這是泯滅人性,男人沒有不色的。只不過有的委瑣,有的噁心,有的正大光明,並且不強迫女人,結果女人很歡喜。我,顯然屬於後者。"

他的模樣逗得花想容忍不住直笑,罵高闖吹牛,艙內的尷尬氣氛登時緩和了些。

"我說的可是正事,你身上讓豎井內尖利的石頭割傷,你該知道這些長年陰暗潮溼的地方容易滋生可怕的病菌,必須立即進行清洗和消毒。"高闖正色道。本來這事應該交給楊大夫,可是他受不了別的男人看到花想容的身體,哪怕對方是醫生。

花想容一想也有道理,又見高闖闖進來時是拿著藥瓶藥罐的,想來他是為了給自己來治傷的,但是一看到他火辣的眼神,又略有不安。在佔城時,他發現了她女人的身份,事實上,也算看過她的身體了。在現代,女人穿著暴露,或者在海灘上穿著比基尼走來走去,她並不排斥,但不知為什麼,因為是被高闖看到的,就感覺格外羞澀。

"你把藥給我,我自己來就好了。"

"我看你背上劃傷好幾處,你自己能來嗎?"高闖把藥放下,"船上淡水有限,你只好將就一點,先擦擦身,然後自己把能處理的傷口處理一下。後背上的,我來吧。"他說著拉開艙門出去了。

他一走,花想容登時覺得房間空了下來,他在的時候氣氛只是曖昧緊張,可他一走卻感覺到了空虛和不安。她知道自己的感情已經發生了變化,可高闖是個浪子,而她對自己不自信,所以不敢靠近。他對她地這樣親近,大概是因為她與他來自同一個地方,並且一直在他身邊的關係。

她心中又酸又甜,說不清什麼滋味,活到這麼大第一次感到心情真實的躍動。就在這亂麻一樣的心緒中,她處理自己的傷口,發現身上的傷口還真的不少,有的還很深,也只有麻桿那種索馬利亞難民一樣的身材才可以順利透過。不過,她可以幫助他就讓她很開心了。

處理完腿上的傷,她換上一條新褲子,然後開始脫掉上衣。剛才一直心情緊張,所以雖然感受到傷口疼痛,但卻沒有這一刻真實和尖銳。外衣還好說,只是她的束胸似乎與傷口粘連上了,很不好脫,大概是背上的傷口很深。她只得咬緊牙關用力扯,因而牽動了傷口,不禁痛叫出聲。

她叫得太突然,把門外的高闖嚇了一跳,推門就跳了進來,結果看到了她半裸的樣子,比上次在神殿時看得還通透。當她慌張地不知要躲到哪裡,只能背過身去時,那背上縱橫交錯的劃傷刺痛了高闖的心。

他快步走過去,把她抱在懷裡,輕聲安慰著,"不要掙扎,我只看得到你的背,現在我來幫你,而且保證不色你。"他試圖開玩笑,但是不成功,她白膩背上的那些傷口讓他笑不出來。

抱她坐到床上,始終把心思集中在那些傷口處,一點一點用浸了藥水的溼布擦拭。每碰一處,就感覺懷中的身體在發抖,知道她在疼。如果她叫倒還好,可是她偏偏強忍著不吭聲,更讓人心疼。

"這是唯一的一次,以後不許你這樣,否則你幫我拿到的東西,我一點也不要。"他輕聲譴責,可是語氣卻溫柔,這讓他恍然間有些疑惑,這是他高闖嗎?他可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這樣說過話。可是從小到大,也沒有一個女人這樣以性命對待他,除了他的母親。

清理好傷口,抹上一層綠色的藥膏,高闖長舒了一口氣,與花想容相擁坐在床上,感覺疲累無比。他因為動作過分小心,所以就好像讓一個舉石頭的人拿繡花針一樣,實在不太輕鬆。

"放開我吧。"花想容輕聲說。

"讓我歇會兒,和打了一場仗似的。"高闖趴在花想容的肩頭,被草藥味,花想容的體香和髮香刺激得迷迷糊糊,不經意的撫摸著手邊的頭髮和綠色外那一片白嫩的皮膚。

花想容不自在的動了兩下,想推開他卻又不敢,因為她的上身未著片縷,如果不是這個面對面相擁的姿勢,可能馬上春光外洩。可是她不動還好,這樣扭來扭去,讓高闖已經混沌的大腦開始發熱,不斷地親吻起她的後頸和肩頭,害得她也渾身發熱,更是輕微地掙扎。

房間內靜極了,但兩個人的呼吸聲卻粗重了起來,曖昧的空氣似乎佈滿了火種,一點即燃。

"你閉上眼,放開我好不好?這樣――這樣――"花想容掙扎著問,感覺自己的聲音柔得要滴出水來。

"你脖子都紅了,是不是想到我們剛才在水裡親嘴的事。"高闖邊說邊進攻花想容的耳朵,引來她一陣輕顫,聲音不清地道:"那個不叫親嘴,這個才是。"

花想容沒聽清他說的什麼,但感覺高闖把她拉開了。她胸前一涼,嚇得立即用手去遮,可他的唇卻驀然壓在她的唇上,連她的驚呼也吞掉了,並野蠻的深吻了下去。

粗重的喘息聲中,除了記得不要碰到懷中人背上的傷,高闖的理智蕩然無存,只是捉住懷中柔軟發熱的身體不放,越吻越熱,慾火迅速佔據了全身,主導了他的全部行為。而當他抱著花想容反身倒在床上,手也撫上她身上最柔軟的部分時,船體發出了雜亂的嘭嘭聲。

這如同兜頭一盆冷水,他想擁有花想容的舉動不得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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