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會長無語道:“不是……蘇兄,剛才就是開個玩笑,你咋還這麼記仇呢?”

我回道:“記仇?我沒動手揍你就不錯了!”

劉會長搖著扇子,哈哈大笑,最後捂著肚子蹲在地上。

我懶得理他。

招手打了一輛車。

上車之後跟司機說回醫院。

劉會長說:“別介啊!東西做好了,咱們現在過去取!”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劉,我原諒你剛才的冒犯了。”

車七轉八轉,來到了一條小弄堂。

下車之後。

劉會長向我交待,這做玉的人性格非常古怪,很難搞,讓我看他眼色行事。

再走了一百米。

在一家破敗的鋪子面前停了下來。

這鋪子是刻磚雕的。

一位二十來歲年輕人,正專心致志地在雕一塊磚,磚上雕的是昭君出塞圖案,巧妙精緻,栩栩如生。

劉會長問道:“小夥,你太師爺呢?”

年輕人抬起頭,看了我們一眼,問道:“你是京都來的劉會長吧?”

劉會長點了點頭。

年輕人說:“太師爺有交待,說如果你來了,讓你自己進去找他,他做工的時候不能分心,懶得出來接你!”

劉會長笑道:“好的好的!”

隨後。

我們兩人走進了鋪子。

鋪子四處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磚雕,幾乎都沒辦法下腳,傳統手工藝人不容易,我們小心翼翼,儘量不踩壞人家的作品,往後面走去。

穿過鋪子來到後屋。

在最靠裡那間屋子門前停了下來。

劉會長抬手敲了敲門:“老爺子,我來了!”

裡面傳來無比蒼老的聲音:“進來吧!”

我們進去了。

裡面黑咕隆咚的,像實驗室,中間有一張工作臺,上面擺滿了各種傳統的雕刻工具,旁邊都是一些做舊用的藥水、染料以及擦布,味道非常難聞。

工作臺亮著一盞燈。

燈前有一位老者,正在伏案工作。

待我們走過去。

老者抬起頭,衝我們咧嘴一笑。

我當時差點沒嚇抽過去。

老人家臉上的皺紋太深了,像刀刻一般,蚊子鑽進去都能被夾死,五官幾乎被皺紋給擠沒了,滿口牙全不剩,身子奇瘦無比,就剩一張皮包著骨頭,冷不丁在燈的映照之下,就像從棺材裡爬出來鬼似的。

劉會長笑著問:“浦巴老爺子,東西怎麼樣了?”

蒲巴老爺子回道:“我做事能有什麼問題!你們看!”

他手搓揉了兩下,小心翼翼地開啟了手中的綢布。

裡面露出了一塊古樸盈透的玉墜。

玉墜呈魚形,表面刻刀古樸,花紋入沁,外透玻璃光,溫潤大氣又不失雅緻,隨著魚在燈光下晃動,身上的魚鱗花紋好像在緩緩流動,簡直巧奪天工!

我實在忍不住:“老爺子,您竟會失傳的良渚繁密刀法?!”

蒲巴老爺子聞言,臉上皺紋都撐開了:“小夥子,頂級鑑師啊,如此粗看一眼,竟然能識別出刀法……劉會長,這小夥子是誰啊?”

劉會長搖著扇子:“我們協會的一個小年輕,姓蘇。”

蒲巴老爺子說道:“不能吧!就你們那破協會,還能藏著龍?”

劉會長無語道:“老爺子你這說得啥話!那什麼……小蘇,能得到老爺表揚不容易,得有禮貌!”

我剛想開口。

蒲巴老爺立馬用絲綢將魚玉給捂住了,笑呵呵地說:“不用任何禮貌!小蘇,你一眼能看出刀法,還能說出別的不?”

劉會長一聽這話,神情頓時緊張起來,說道:“老爺子你又調皮了!趕緊拿出來得了,我們還有急事呢。”

蒲巴老爺子回道:“就不!你不讓我試一試他的眼光,我還不給你了!”

劉會長:“……”

我示意劉會長往後靠一靠。

因為我要開始裝逼了。

我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說道:“普通紅山蛇紋玉石為基,鋪以秘方水浸泡多年,反覆拋光打蠟,陽光曝曬,形成無比逼真戰國高古玉。老爺子再用早以失傳的良渚繁密刀法,歷經搗研、開玉、扎衝磨碢、掏堂、上花、打鑽、透花、釘眼等多道手工工序,刻成了此流紋玉魚。”

“戰國時期被稱為禮樂崩壞之期,君王愛配流紋玉魚彰顯仁主之風,武士喜配卷紋臥虎顯勇者之氣。迄今為止,只見玉飾紋臥虎玉出土,未見流紋玉魚現世。此贗品從選材、做工、傳承均劍走偏鋒,難辨真假,當屬神作!”

“想必老爺子多年之前已經開始著手做這樣一件孤品玉,但中途擱置,此次劉會長有事相求,您在完成最後工序之後準備給他,老爺子真的非常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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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巴老爺子聽完之後,臉上皮直抽搐。

憋了半天。

問出一句話。

“你小子能看出我是用什麼藥水泡的不?”

這我上哪兒知道去!

每個人制贗的方法不一。

我之所以能一眼看出這些。

因為前提是我來之前就知道這是贗品玉。

結果倒推非常容易。

要是我不知道這是贗品,別人突如其來給這麼一枚玉給我,大機率得打眼,沒個四五天觀察揣摩,根本發現不了其中的奧秘!

我實話實說:“老爺子,我看不出來。剛才我也就是提前知道內情,否則必然當成驚世寶貝給抱回去了!”

蒲巴老爺子聞言,嘿嘿兩聲,再問了一個問題:“那你小子知道怎麼來鑑定這是贗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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