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簡單介紹一下古劍。

劍最初其實不屬於中原地區的原創兵器,而是從北方草原遊牧民族傳入,但中原地區卻將劍文化給發揚光大。

迄今所知最古老的劍為朱開溝遺址出土的“鄂爾多斯直柄匕首式青銅短劍”,約為公元前十五世紀的早商時期的,劍身長二十多釐米。

春秋之前的劍,一般都比較短,均在二十到三十釐米之間(正因如此,春秋的刺客才能把劍藏在魚腹、書卷當中)。

那時候大規模的戰爭主要用戈(“戈”字代表戰爭也由此而來),不用劍。

劍也並不是什麼人都能用的,必須是君子,用來耍帥其實多過於殺人。

而且,在劍出鞘之時,君子必須要手掐劍指開劍氣,一來將自己的氣脈灌注於劍,做到人劍合一,二來禮貌地表示我現在要用劍幹你了,請準備好。

到了春秋末期,劍開始變長至五十到七十釐米。

秦朝之時,為了利用劍進行搏殺,劍長加到了八九十釐米,劍身前端專門鍛造“束腰”造型,主要功能是為了穿透對方的鎧甲之時增加力量和速度。

唐朝時期,由於禁銅,加之冶鐵業的發展,兵器用刀多過於劍,唐刀成了大名鼎鼎的存在(櫻花國的武士刀,其實就是學咱們的唐刀,這點不容置疑)。

再往後,劍的鑄造變得五花八門,材質上銅鐵鋼金銀木皆有,長短也沒統一的制式,用劍之人也不講規矩了。

眼前這把劍,屬於典型的秦青銅寶劍。

我很想去摸。

但考慮到我現在的身份只是一位下屬,旁邊還有翻譯看著,只得強忍。

小虎娘胡沁戴上了旁邊的手套,拿起了劍,先仔細端詳了一會兒。

爾後。

她問:“可否擊石鑑定?”

翻譯點了點頭,拍了一下手掌。

帳篷外面進來一個人,抱著一塊大石頭,石頭上還包了一層厚厚的布。

這是為了防止損害寶劍的劍尖。

看來早有準備。

其實就這質量的青銅劍,石頭外面不包布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但這畢竟是寶貝,容不得任何閃失。

翻譯說道:“請!”

小虎娘胡沁點了點頭,示意我們散開。

她開始耍劍。

這一耍。

我算是知道了什麼叫鑄劍世家後人。

小胡娘胡沁劍指一掐,一把青銅劍讓她耍的劍花朵朵,姿態無比瀟灑,猶如古代的女俠,到最後,她嘴裡矯喝一聲,一聲悶響,劍尖猛地擊在了包著厚布的石頭上。

讓人驚歎的是。

劍身竟然瞬間彎曲成了一個弧度。

小胡娘胡沁藉著劍身弧度回彈的力道,迅疾拔劍,身軀躍起,往後退,餘力的慣性,竟然退了幾米遠才落定。

她收劍站立,臉上露出欣喜。

這是鑄劍世家後人對寶劍發自內心由衷的喜歡。

小胡娘胡沁說道:“劍身長八十六釐米,劍莖長十八釐米,重量約為一千八百餘克。劍身主銅,加錫、鉻合併打造,錫配比為典型秦代鑄劍‘表三內二’完美比例,鉻配比不超過百分之二,也就是後代的鉻鹽工藝的基礎配方。”

“從劍柄的沁色痕跡看來,比一般秦劍澆鑄、鍛磨、淬火等二十八道工藝還多了吸雷露、飲烈血、藏土鋒三道程式。能做這三道工藝的,絕不是普通的兵士劍,最起碼是秦內宮的一把名劍。”

三黑子目瞪口呆。

別說他了。

我也佩服的五體投地。

真是術業有專攻。

難怪西丫王子會專門請小虎娘胡沁。

就這種鑑定手法,不比那些專家學者強?

她口中最後說的吸天露、飲烈血、藏土鋒三個工藝我倒是知道。

一把秦青銅劍經過二十八道工藝鍛造之後也就成型了。

但如果是給帝王將相打造的名劍,還必須拿劍到大山之巔,接受天雷劈、雨露潤的淬鍊,這叫吸雷露。再從大牢裡面,逮出若干被俘虜的敵方戰將、名士來殺了,放他們的血來給劍沁色,這叫飲烈血。最後再選取一個風水寶地,埋上幾年時間養劍氣,這叫藏土鋒。

據說以此打造出來的劍。

可劈天、裂地、斬人,所向披靡。

既然這把劍是秦宮裡面帝王將相的名劍,海底那個沉船主將的身份……

到底哪位秦朝宮內的大牛,駕駛著這艘船東渡?

他到底想幹什麼?

又遭遇了什麼事葬船海底?

不大敢想。

小虎娘胡沁將劍小心翼翼地放回劍架之上。

翻譯神情歡喜,第一次對我們露出了笑容:“胡女士不愧是鑄劍名家之後!還請對旁邊的青銅片掌一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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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娘胡沁卻搖了搖頭:“青銅片我不太懂,但我身邊的下屬比較懂,請他們來吧。”

翻譯聞言,向我伸手,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我戴起了手套,拿起了青銅片。

銅片邊沿有簡單的幾個筆畫。

始皇帝實現大一統之後,推行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地同域、量同衡,文字都用小篆。但因為銅片邊沿只有筆畫,根本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字,更不用說猜測其中的意思。

我將銅片給放了回去。

翻譯見狀,神情略帶一絲鄙夷:“上面的資訊太少,幾位頂尖的探海寶人士全看不出來,想必閣下也很迷惑,待船撈起來再說吧。”

我本來也想說資訊太少看不出來,但他這種態度,讓我有些反感。

先打一下他的臉再說。

“第一片為青銅酒樽殘片,非自然損毀,摔裂。第二片為銅鼎嵌片,位於鼎的足部,屬於修補片,因年份久遠而自然脫落。至於第三片,與前兩片根本不是同一時期,明末銅製品,應該屬於某種探海寶工具上的東西。”

“文字之所以看不出來,不是我的原因,因為這是殘片,上面的筆畫只是小篆字型的一部分。但前面的資訊足以證明,我們並不是第一批發現這艘秦船的人,至少在明末,就已經有人造訪過此處海域,甚至發現並試圖撈船。”

翻譯聞言,臉色頓時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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