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這地方可讓我一通好找啊!”

倪四爺就想進門。

我趕忙先將他給推了出去。

小竹趕忙拿了一套紅馬甲出來,給倪四爺穿上。

倪四爺眨巴著單眼,問道:“這是幹什麼?換上馬甲你們不也一樣認識我麼!”

小竹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倪四爺聽完之後,非常無語:“你們可別忘了,皮門的手段我也會!不過是精神病而已,我一副膏藥就可以治死……啊呸,治好她!”

我回道:“治病的事再說吧,咱先來見一下老朋友。”

幾人進了屋子。

崔先生雖然手腳被束縛著,但坐在床上打坐調息,見我們進來,僅僅抬了一下眼皮,又繼續打坐,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

我對他說道:“崔先生,請先暫停一下。”

“這位是我的朋友,姓倪,接下來他會跟你聊聊天,聊完之後你再練功。”

崔先生稍微做了一個收功的姿勢,淡然地看了一眼倪四爺:“聊吧!”

我和小竹立馬退了出去。

這個時候是下午四點。

可倪四爺進去之後,一直到晚上八點還沒出來。

我到了房間門口,打開門縫隙看了一眼,發現倪四爺全身大汗淋漓,手中搖著鈴鐺,嘴裡不斷唸叨著什麼,神情無比焦急地在房間走來走去。

而崔先生依然在打坐,絲毫不為所動。

我不敢打擾倪四爺,輕輕地關上了門,出去繼續等待。

小竹問道:“四爺這次時間怎麼這麼久,是不是遇見什麼困難了?”

我心中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自我安慰似地說道:“也許……崔先生心中的秘密太多,一時半會兒說不完。”

此刻。

房間內突然傳來了倪四爺“啊”一聲慘叫。

我和小竹趕緊起身,衝向了房間。

倪四爺渾身像從水裡剛撈出來了一樣,汗水將衣服浸的溼透,嘴角溢位血來,地上也有一灘血,臉色蠟白,渾身顫抖,雙眼翻白。

崔先生指著倪四爺說道:“我沒有動他,他自己突然吐血。”

我們趕緊將倪四爺從房間裡給搬了出來。

安老太問道:“這位同志怎麼了?”

小竹說道:“奶奶,能不能幫我們弄一點鹽水來!”

安老太聞言,趕緊去了。

我不斷地掐倪四爺的人中,順帶給他推拿,他總算緩了一口氣過來,又接過安老太手中的鹽水,喂了倪四爺幾口。

倪四爺喝了水之後,懵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我急問道:“剛才出什麼事了?”

倪四爺瞅了瞅溼漉漉的衣服,滿臉沮喪:“先讓我去洗個澡吧。”

講完之後。

他進去洗澡了。

等他洗漱完畢換了衣服出來,我已經在院子泡好茶等他了。

倪四爺像霜打了的茄子,喝了一口茶:“失敗了。”

我和小竹都訝異無比。

倪四爺說道:“這可能是我職業生涯的滑鐵盧!”

我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倪四爺搖了搖頭:“這傢伙的腦袋裡面一片空白,什麼都沒用,就像剛出生的嬰兒似的。像這種情況,我還從來沒有遇見過!我在裡面已經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導引術所有的本事輪番進行轟炸,結果他任何事都沒說,我自己反而越弄越急,急火攻心,差點掛了!幹!”

導引術說白就是一種高階的心理駕馭術。

這玩意兒透過特殊的手段引誘對方講出內心深處秘密,相當於互相之間心裡一種劇烈的拉鋸戰,非常耗時耗神,倪四爺在裡面弄了幾個小時,對方巋然不動,急火攻心太正常了。

我想起當時在關帝廟,崔先生受傷之後,夏禧曾給他喂了一粒黑色的古怪藥丸,便問道:“會不會崔先生的腦子出了問題?”

倪四爺想了一想,搖頭回道:“你們還記得白薇嗎?她腦子也有問題,但導引術對她具有非常好的效果。像崔先生這種,純粹是一張白紙!人怎麼可能成為一張白紙呢?沒腦瓜仁才會這樣!”

這情況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

我和小竹頓時不吭聲了。

倪四爺見狀,說道:“你們別太擔心,今天我耗神太大,明天再來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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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完之後。

倪四爺就去睡覺了。

第二天下午。

倪四爺鄭重無比,在院子外面又點香又祭拜祖師,儀式弄完,對我說道:“爺,我在極短的時間之內連續用兩次導引術,耗神太大,接下來半年不能再用此術,否則自己會精神錯亂變成傻比,確定要將這次機會繼續對他使用嗎?”

我回道:“確定!”

倪四爺再次進了房間,對崔先生進行導引術。

可這次還沒到一個小時,倪四爺大汗淋漓地出來了。

“沒用!再進行下去我要暴斃!”

我:“……”

倪四爺說道:“要不我們弄死他吧,敲開他腦袋看看裡面到底有沒有腦瓜仁!”

我回道:“別鬧!崔先生是敵是友現在都分不清楚。”

吃晚飯的時候。

倪四爺可能覺得自己在導引術上折戟,心中非常不甘,對安老太說:“老太太,我給你貼一副膏藥,可以長牙齒啊。”

安老太聞言,翻了翻白眼:“這位單眼同志,可不要騙人!”

倪四爺從身上掏來掏去,拿了一副黑色膏藥出來,貼在了安老太的脖子處。

安老太突然一柺棍敲在他的頭上。

倪四爺嘴裡慘嗷一聲,底下凳子翻倒,摔在了地上。

老太太探手一撕脖子上的膏藥,猛地糊在了倪四爺的臉上:“貼貼貼!田老爺就是被江湖郎中貼膏藥,變成了床上的一具廢物!”

小竹連忙拉住了老太太,將她帶進了房間。

我一看。

原來倪四爺剛才在身上找膏藥之時,將紅馬甲給脫了,老太太又開始犯病了。

倪四爺滿臉都是黑糊糊的膏藥,都快要哭了:“滑鐵盧,滑鐵盧啊……”

局面再次陷入了困境。

我非常無奈地進了崔先生的房間。

崔先生問我:“可以放我走了嗎?”

我問道:“你要去哪兒?”

崔先生眼神無比迷茫:“不知道。”

他現在就是一個嬰兒。

留著也沒什麼用。

我過去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行吧。不過現在天黑了,你又不知道去哪兒,明天再說。”

講完之後。

我就回去睡覺了。

睡到後半夜。

我突然從床上起身。

因為隔壁房間崔先生好像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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