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岑音幾人進入了包廂之後。

小靜把菜也端上來了。

熱氣騰騰的家常小炒。

反正今天陸岑音請客。

我也沒跟她客氣,直接上了飯店裡最好的酒菜。

大家先嚐了幾口菜,對許清的廚藝讚不絕口。

陸岑音吃菜樣子很優雅,一手拿筷子,一手放在下巴斜下方的位置。

她下了幾筷子之後,讚許地點了點頭:“確實不錯,純正魔都老本幫菜的口感。”

肖胖子聞言,說道:“能得到陸大小姐的誇獎,確實不容易啊。”

陸岑音回道:“實事求是。”

她放下筷子,端起了酒杯,笑著盈盈地對大家說道:“岑音今天感謝大家的幫助,這杯酒我先喝了!”

說完,她一飲而盡。

我一直不怎麼喝酒,淺嘗輒止地表示了一下。

但肖胖子、卞五、王叔都是豪爽的江湖中人,紛紛拿起來幹了。

陸岑音又倒滿一杯,對我說道:“蘇塵,我先敬你一杯!”

又幹了。

這一舉動。

不僅我們有點發愣,王叔見狀,也有點發愣。

“你們幹嘛都看著我?我今天高興呀,你們快喝酒呀。”陸岑音笑著說道。

話音剛落不久。

陸岑音又端起了杯子:“肖嵐,第二杯敬你!”

再次一口幹。

“卞五兄弟,你今天是大功臣,我敬你!”

王叔說道:“大小姐,你不能這樣喝。”

陸岑音聞言,抬手制止了王叔,回道:“等我先敬完。”

爾後。

她又把杯中酒給喝了。

肖胖子見陸岑音豪爽喝酒的樣子,來了興致:“陸大小姐爽快!哥們佩服,這杯我回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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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岑音笑道:“今天來者不拒,為我們點地炮成功,不醉不歸。”

“大小姐,你不能喝太多酒,我來替你……”王叔在旁邊大急道。

肖胖子一聽,回懟王叔:“天下沒這個道理,喝酒和上床一樣,哪兒有替的說法?!”

王叔聞言,顯得非常生氣,轉頭惱道:“有種等下我們來單挑,看誰先喝趴下!”

肖胖子哈哈大笑起來:“帶勁!我就喜歡這麼豪爽的隔壁老王!”

肖胖子話語、音調均帶不敬。

王叔頓時有些怒了,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陸岑音卻將王叔拉下,回道:“肖嵐說得沒錯,喝酒可不能替。”

櫻唇微張,又一口給喝了。

雖然是一兩左右的杯子,但陸岑音已經喝到第五杯了,明顯力有不逮,秀眉微蹙,手捂住嘴巴,臉色有些難看。

她情緒很不對勁。

陸家大小姐向來殺伐果斷,今天如此討醉,應該有重大的壓力,壓在她的肩上。

估計百分之九十為家族之事。

卞五端了杯子,也想回敬陸岑音。

我瞅了他一眼。

卞五見狀,秒懂,立馬將杯子轉換了方向:“肖兄弟,咱們來走一個。”

王叔冷聲對我們說道:“各位慢喝,我先送大小姐回去。”

說完,王叔起身想扶陸岑音走。

陸岑音回絕道:“蘇塵送我!”

王叔張嘴想說什麼,但硬沒說出口。

陸岑音補充道:“王叔,你陪大家喝高興,一定記得把賬給結了。”

講完這句話,陸岑音起身,拿了旁邊的包,身軀有些搖晃地出了門。

我只得出去送她。

往前走了一段路。

我問道:“有心事?”

陸岑音聞言,搖了搖頭,笑著問道:“我是陸家大小姐,怎麼會有心事?”

我沒吭聲,繼續陪著她走。

凌晨的夜。

非常安靜。

晚風輕拂。

陸岑音秀髮微飄,俏臉酡紅,酒香與體香交織,沁入鼻腔。

美人帶愁。

永遠讓人憐惜。

前面突然來了一位披頭散髮、渾身髒兮兮的醉酒流浪漢。

走到我們面前,他向陸岑音伸出了手掌。

陸岑音從包裡掏出錢,給了他兩百塊。

流浪漢手裡拿著錢,對著路燈照了一照,嘿嘿直笑:“真小氣,兩塊錢也給我,打發叫花子呢……”

“再來一點。”

流浪漢笑嘻嘻,伸出髒兮兮的手。

陸岑音好像包裡沒零錢了。

我給了流浪漢一枚硬幣。

流浪漢拿著硬幣,放嘴裡咬了一咬,神情欣喜若狂:“這下要發了,買酒去,哈哈哈!”

其實,這個時候給他一塊石頭,他可能都說要發了。

往前再走了五六十米。

“蘇塵,我們來打一個賭吧?”陸岑音突然開口說道。

我問道:“賭什麼?”

陸岑音身軀稍微有些搖晃,手指著路燈,秀眉微挑,帶著醉意說:“你不是一直想讓我陪你一晚上嗎?諾……你看到頭上這個路燈了沒有,如果它會爆炸,我今晚就陪你一晚,哈哈哈。”

我回道:“有意思嗎?”

陸岑音說道:“有啊!你是不是不敢賭,怕輸呢?”

她醉了。

我不想跟她一般見識。

我回道:“我敢賭,但我贏不了。”

陸岑音聞言,格格直笑:“你也有輸的時候……”

話音未落。

只聽“嘭”一聲響。

頭頂上路燈突然爆炸了。

滾燙玻璃渣子,四濺而散。

陸岑音頓時嚇得嬌容失色,尖叫一聲,差點摔倒在地。

我趕緊拉住了她。

地上“叮鈴”一聲,掉落下一枚硬幣。

回頭一看。

剛才那位討錢的酒瘋子,正對著我們背影破口大罵:“傻逼!黑心肝的,拿一塊破石頭騙我是錢,看我不砸死你!”

我:“……”

不是瘋子手法多厲害。

這種高溫的玻璃路燈,有時被速度快一點的蜻蜓撞到,都會突然爆炸。

酒瘋子完全是湊巧。

他瞅見我回頭,害怕了,撒丫子跑了。

陸岑音已經徹底懵了,傻在原地,櫻唇微張,說不出話來。

我說道:“不關我事。”

見她仍沒任何反應。

我掏出了手機,對她說道:“你醉了,我現在叫王叔過來,送你回家。”

正準備撥電話。

陸岑音卻一把搶過了我的手機,一副願賭服輸的模樣,胸脯上挺,羞惱道:“你什麼意思?你贏了我,又不履行賭約,你是不是在故意羞辱我?!”

“我身材不夠好,長得不漂亮嗎,還是你就喜歡許清那樣的?!”

她講到許清。

我有些生氣,接過手機,冷聲說道:“你喝醉了!”

爾後。

我轉身就走。

飯店離這兒頂多只有五六百米遠。

我不想再陪她走,打算回飯店,讓王叔送她回去。

可陸岑音竟然在後面聲帶哭腔。

“膽小鬼!”

“你沒什麼本事!”

“之前那些事,全是撞大運!”

“忘記王叔在賭串攤對你說的那句話了嗎?”

王叔那句話是“吃到了新鮮屎的蠢狗”。

陸岑音今天強烈刺激我的理由,我並不知道。

但即便是在這種狀態之下,她還保留了最起碼分寸和底線,嘴裡並沒有將那句話給說出來,只是問我有沒有忘記。

這其實是非常中性的一句表達。

饒是如此。

我已經惱怒了。

我立馬回身,走了過去,猛地抱起了她。

陸岑音頓時一聲嬌呼。

我說道:“履行賭約是吧?來!”

此時剛好一輛計程車路過。

我招手讓車停下。

上車之後,司機見我懷中抱著一位絕世大美女,臉上帶著戲謔而羨慕的神情。

“帥哥、美女,去哪個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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