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亦有道。

更何況我。

國內古董江湖廝殺拼鬥。

這是我們自己定的規矩、玩的遊戲。

可別人要來攪局,除了一巴掌錘翻他,別無選擇。

以前肖胖子幹包袱軍,最喜歡幹的事兒就是“拉洋片”。

所謂“拉洋片”,也叫做“拉洋騙”。

裝成古董商人,搞到古董贗品,聯絡上那些覬覦華夏古玩的洋人,騙他們是元青花、西周青銅器、王羲之書法……

幹成一票之後,立馬跑路。

在騙錢的同時,也算出一口惡氣。

上世紀華夏國貧民弱,不少國之重寶被這幫洋人給弄走,至今流落未歸。但凡有良知的古董人,心中無不憤懣。

陸岑音秀眉一挑,露出難以描述的神色。

半晌之後。

她似乎松了一口氣,說道:“我沒看錯人。”

我放開了她,回道:“但事先說明,我們這次是合作,並不是跟你。你若要讓我跟你,條件依然……”

陸岑音聞言,羞得俏臉通紅,大惱道:“好了,你別再說了!”

我:“……”

當調戲成了一種習慣。

根本停不下來。

就好像。

許清調戲我。

陸岑音重新坐了下來,白了我一眼:“怪物!”

我問道:“誰怪物?”

陸岑音說道:“你怪物!你知道自己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嗎?”

我問道:“什麼形象?”

陸岑音回道:“破賭串攤,你就是一個有本事的小混子。砸陰席,你是公家人。江湖竄貨場,你是瘋子。廢棄工地拼紅花,你算一條漢子。在出租裡,你就是……就是不挑食的豬!”

我有些生氣了:“你不要亂說話,許清是我朋友!”

大概陸岑音見到我很不高興,沒再繼續講了。

我說道:“嘮點正事,你之前打算怎麼動手?”

陸岑音聞言,解釋道:“坂田準備禮拜三晚上從馬萍莊園出發前往金陵碼頭,碼頭上肯定有人在接應他。坂田上船之後,船開往魔都,再到櫻花國。”

“接應坂田的人,大機率是櫻花國人,如果鬧出點事來的話,會比較大。所以要動手,在坂田沒到金陵碼頭之前最為合適。我原本打算,在坂田前往金陵碼頭的路上,採取‘點地炮’方式,奪了他的東西。”

“不過,這樣很容易暴露,一旦暴露,肯定會跟馬萍硬碰硬接觸,所以我想請你幫忙。但今天你透露這個訊息之後,肯定要改變方案,具體怎麼辦,我還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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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地炮”,就是派人跟持寶人故意發生衝突,乘現場混亂之際,下手奪寶。

舊社會,辦法就比較多了。

派送葬隊伍攔車的,假扮村民設卡收保護費的、挖坑弄陷阱的,甚至,還有晚上裝神弄鬼的,不一而足。

歷史上最著名的點地炮奪寶。

《水滸傳》裡智取生辰綱!

吳用設計賣毒酒,將生辰綱一眾寶貝全給奪了。

陸岑音確實是難得一員女將。

這種方式她竟然敢想。

我說道:“馬萍是打鑼的,你點地炮點得再隱秘,她也一定會查出來。”

“即便你真的點地炮奪了寶,上面交待馬萍的任務沒完成,不僅她要找你麻煩,那位賣寶的大神,也要找你麻煩,陸家今後別想安生了。”

陸岑音聞言,秀眉緊蹙,問道:“那怎麼辦?”

我回道:“我估計,賣寶大神對坂田的安全承諾,僅僅只到金陵碼頭。既然要幹,屁股一定要擦乾淨。我們不僅要規避馬萍,還要規避那位賣寶大神。最佳時機,應該是坂田到了碼頭,櫻花國人接應了坂田之後。”

陸岑音問道:“你有什麼好想法沒有?”

我想了一想,問道:“你妹妹陸小欣打算怎麼做?”

陸岑音聞言,頓時神情黯然:“本來這個時候,我和小欣應該聯合起來。我曾經試探過她,但她視我為水火,我不知道她會怎麼做。”

我回道:“你容我想想吧。”

我們一起出了門。

疤臉王叔一直在門口站崗。

三人出門之後,陸岑音想去開車。

正在此時。

一位留著殺馬特髮型的小年青,騎著摩托車飆車,速度非常快。

他根本沒有看到陸岑音,要剎車已經來不及了。

我迅疾伸手,立馬回扯陸岑音。

陸岑音嬌呼一聲,被我給用力扯倒在後面。

我尋思那輛紅色轎跑肯定是要被摩托車撞廢了。

誰知道。

耳聽“咔嚓”一聲巨響.

隨後一句慘呼聲傳來。

轉頭一瞅。

疤臉王叔幾乎與我同時出手。

不過,他竟然一腳踹翻了摩托車。

殺馬特小年青倒在地上,滿頭滿臉全是血。

我驚詫不已。

一來,震驚於疤臉王叔的武力值。難怪那天江湖竄貨場,陸岑音就帶了他一位紅花棍郎,疤臉王叔竟然如此厲害。二來,我第一反應是去扯陸岑音,避免她不受傷害,但疤臉王叔的第一反應,卻是將傷害陸岑音之人直接踹翻,不怕人家死。

真尼瑪狠!

這就是我與一位護寶老紅花棍郎的不同。

在沒受到傷害之前,我會選擇防禦。

一旦受到傷害,才會反擊搏殺。

但疤臉王叔不一樣,他第一選擇是直接將有威脅之人扼殺在搖籃。

殺馬特青年根本起不來身,在地上痛苦哀嚎。

陸岑音趕緊跑過去,問他有沒有什麼事。

殺馬特青年說不了太多話,只是一個勁地罵“傻逼”、“臥槽尼瑪”之類的髒話。

能罵人,代表問題不算太大。

疤臉王叔看了看我。

眼神中充滿了挑釁。

不過。

這種挑釁,沒有鄙視的意味。

完全是一種想與高手決一雌雄的慾望展示。

我沒理會他。

陸岑音說道:“王叔你太衝動了,趕緊送人家去醫院檢查,咱們該賠多少就賠多少。”

王叔回道:“知道了,大小姐。”

上了陸岑音的車之後。

我說道:“王叔身手很不錯。”

陸岑音聞言,神情有些訝異,反問道:“你也有服別人的時候?”

我回道:“不是服,陳述一個事實。”

陸岑音淺笑道:“那天你拼完紅花,王叔跟我說,你身手一流,可惜有個大缺點。”

對來自高手的點評,我也感興趣,問道:“是嗎?”

陸岑音回道:“王叔說你的缺點在於,不肯下死手。他說你在拼紅花之時,其實完全可以廢人,這也符合老江湖拼紅花的規矩,但你整場卻沒廢一個,導致一場戰鬥拖延了不少時間。”

我:“……”

陸岑音又輕嘆了一口氣:“王叔是練八級拳的,從他祖上開始,就是陸家的護寶紅花,一直對我忠心耿耿。可惜,王叔有時比較衝動。”

八級拳、詠春拳。

傳統武術當中唯二可以上擂臺進行自由搏擊的拳術。

至少我這樣認為。

到了出租屋,我下車之後。

陸岑音開啟了車窗,遞了一樣東西出來:“藏紅花油,你手臂的傷還有些淤青。”

我接過東西,看了看牌子,還是崇拜大象那個國家生產的,問道:“這麼好的東西,竟然給豬擦?”

陸岑音俏臉頓時緋紅,伸手就想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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