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石兵八陣

或許這就是特異點的主旋律吧。

在1431年的法蘭西，一上來就開戰。

在公元一世紀的羅馬，同樣也是如此，而且比上次更加嚴重。

一上來就是在戰場附近，而且很快就與從者相遇，開戰！

這一次遇到的敵人，絕對比上一個特異點更加危險。

不是指力量上，而是頭腦。

受到“狂化”影響的從者，雖然會提升屬性，卻會降低思考、判斷的能力，不會出現眼前這樣用腦子較量的局面。

中年文人自不必說，預先建造陣地，冷靜的分析，以及堪稱恐怖的眼力都給珀爾修斯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紅發少年也不簡單。珀爾修斯剛才強調“活著”其實是在給少年挖坑，活著就是指不能下死手，這樣勢必會讓敵人有所顧忌。但少年並不接招，直說會毫不留情，既顯示出自己的氣魄，也把壓力還給珀爾修斯。

戰爭，從珀爾修斯拒絕的時候便已來開帷幕。

在言語的交鋒過後，力量上的比拼也開始了。

先動手的依舊是中年文人，透過方才“謹慎”的試探，珀爾修斯被逼退十多米，算上原本的距離，足有二十米。

這個距離，正是最適合魔術發揮的距離。

羽扇執手，魔導器環繞，中年文人火力全開。

僅僅是一次接觸，珀爾修斯就確認了中年文人先前確實有留手，而且不是一星半點。

最直觀的體現是，中年文人的八卦魔導器其實不止一個，而是至少三個。

使用的魔術也不單只是風和土兩種元素，而是天地水火，風雷星辰，稱得上是包羅萬象。

有著聖盃賦予知識的珀爾修斯知道，那是與八卦相關的獨特魔術，在中華大地上被稱為“道術”，歷史源遠流長，絕不會比他知曉的魔術遜色。

只見中年文人裝束一變，從西裝變為紅黑色的類似於道袍的大衣，羽扇翻飛，卦隨身走，口中唸唸有詞，吐出古老的東方真言。

“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不射！”

吟誦的速度並不快，甚至不能和珀爾修斯的半吊子的“高速神言”相比，但就是這樣的不緊不慢的詠唱，卻將詠唱速度更勝一籌的半神英雄打入絕對的劣勢。

在他的真言之下，附近的自然力量都被調動起來。

天空與大地，山石與河澤。

狂風與雷霆，水流與火焰。

上下左右，全方位無死角地朝著珀爾修斯湧來。

儘管珀爾修斯激發神性，連連動用“高速神言”，釋放出多個的魔術，卻始終無法與整個漫卷而來的“自然”相抗。

伴隨著文人一聲“八卦乃成！”

各元素紛紛歸位，構成一個迴圈的陣圖，如同一個巨大的囚籠將珀爾修斯鎖在中央。

這下子，珀爾修斯的狀況更糟了。

先前還能用魔術對抗，現在連對抗都做不到。自己構建的術式還沒來得及成型，就會被無處不在的自然力量干擾破壞，還原為最基本的魔力。

連續試了好幾次，不僅沒能放出一個魔術，自己卻因為魔力的震盪受了傷。

中年文人見狀，一收羽扇，勸說道：“魔術之間的較量是完成度之間的較量，這是魔術的基本。你的術式完成度太低，作為魔術師完全不合格，不用白費力氣了！”

這一句評價可謂出戳中了珀爾修斯最大的弱點，也是低等級魔術師和高等級魔術師最大的差別。類似於是武人之間的技量與境界，雖然看不見摸不著，卻能左右戰局。

在來到這個特異點之前，珀爾修斯就在擔心會不會遇到真正的高水準魔術師，沒想到真的遇到了，一上來就給他上了一課。

不過，上課和壓制不代表珀爾修斯一定會輸，他也有著他的優勢。

“我承認你說得很對，你是一位非常出色的老師。但是魔術的勝負不代表戰鬥的勝負，決定魔術師強弱的還有一點喝！”

說話之間，珀爾修斯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浮現出彩繪般鮮豔的紅色印記。

半神所擁有的神性正在不斷向外流出，轉化為難以估量的魔力與珀爾修斯自身積累的魔力以及聖盃提供的魔力一同向外放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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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魔力沒有繼續構成術式，而是以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向外放出，像是一顆被壓縮到極限的氣泡，突然得到了釋放的空間。

魔力放出極限輸出！

只聽一聲刺耳的爆鳴，中年文士精心佈置的八卦之陣應聲炸裂，當中的珀爾修斯雖然面色蒼白，卻是面帶微笑。

“哎呀呀，真是堅固的牢籠。”

決定魔術師強弱的除了魔術的完成度還有魔力，這也是決定從者強度的關鍵，魔力越強，從者的能夠發揮的力量就越強。

在這一方面，集合了魔術師職介、半神以及聖盃三個要素的珀爾修斯，毫無疑問是站在了從者的巔峰。

牢籠被破，中年文士絲毫不覺懊惱，他對著身邊的少年說道。

“交給你了。”

“好的，老師！”

紅發少年心領神會，拔出腰間的佩劍，箭步上前。

那麼大規模的魔力放出，敵人一定處於一個相對虛弱的階段，決不能給他喘息之機。

拼白刃戰，珀爾修斯怎麼會害怕？

魔杖一橫一拉，不僅輕易化解了少年的衝鋒，還連消帶打順勢反擊。

少年的武技雖然不錯，但沒有突破人類的界限，無法和到達神域的他相比。

兩人之間的戰鬥，就像是剛才魔術之戰的翻版，少年處於珀爾修斯的位置，珀爾修斯則是文士的翻版。

如果不是對中年文士心存顧慮，少年此時已然負傷掛彩。

珀爾修斯的擔憂是正確的，那個能看穿人心的中年文士根本沒有讓少年取勝的打算，只是需要他爭取一點點時間。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建造好陣地？現在就告訴你答案！”

羽扇高高揚起，與文士的魔力一同，那始終平靜的語氣也在這一刻激昂起來。

“這正是大軍師的究極陣地！能破就試試看啊，‘石兵八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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