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清楚自己目前的狀態,是否就是那傳說中的“狂化”,而手上滑膩膩的鮮血,也讓羅文心中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但此時此刻的他,終歸還有理智。

因此他才更清楚即使他現在大佔上風,要取李德的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畢竟對方傷到的是手臂和眼睛,又不是腿。如果這李德打定了主意要跑的話,自己一時半會的,也很難追上,更遑論將人拿下了。

而另一邊女孩的貞潔,卻是一生一次的東西!

“你……該死!”儘管在剛才,羅文也說過同樣的話,但這一回再說出來,語氣中卻少了那種不容置疑的氣勢,變成了一種不甘的怨恨;而這時候,小齙牙戈爾本也終於衝過來了。

“該死的是你,怪物!”隨著高呼,一把鋒利的護身短刀,狠狠地插上了羅文的後心,但讓戈爾本驚駭欲絕的是,這全身焦黑、皮肉翻卷的怪物並沒有如他想象般轟然倒下,反而猛一使力,用背肌生生將刀鋒給夾住了!

當然他不知道,那一刀,其實是捅在了羅文心臟周圍的太陽藤上。

“怪物,你……究竟……”過度的震驚,讓戈爾本霎時間頭腦一片空白,甚至都忘記了棄刀而逃,就站在那裡眼睜睜地,看著那只焦黑的大手,迅速,而又準確無比地落在了自己的後頸上。

“被你們抓來的女孩在哪?……帶我去!”同樣漆黑如墨的面孔上,有一隻血紅的眼睛。

但這只彷彿魔物般令人生畏的眼睛,並沒有摧垮戈爾本心中的勇氣――至少沒摧垮他嘴上的:“你休想!我就算是死,也不……”只可惜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脖子一緊,緊接著他的身子,就“呼”地飛了起來!

最後出現在他眼中的,是那面已經塌了一層的石牆。

“嘭――”

紅的,白的,一塌糊塗地濺滿了半個牆壁,也濺在瞠目結舌的人群中,引來了更大的驚呼。“戈爾本!”一個離得最近的小子,登時腿就軟了,“……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戈爾本的姑媽……可是五老星中的……賽特盧斯女士!”

可已經開了殺戒的羅文,還管它什麼五星六星?只是一個墊步,他就已經站到了那聒噪的小子面前,劈手揪住其胸口的衣服,將人高高地提了起來:“你帶我去!否則……死!”

很明顯這早已被羅文的兇悍嚇破膽的傢伙,並沒有先前戈爾本的勇氣,因此還沒等羅文“死”字出口,他就一連聲地大叫著討饒;而羅文也不客氣,就那麼拎了個人,當著一眾目瞪口呆的二世祖的面,一腳踢開通向地牢的木門,踏步如雷地飛奔而去。

“這……***究竟是什麼怪物……”在腳步漸遠之後,如蒙大赦的吁氣聲,和兵刃落地的聲音才相繼傳來;畢竟對這一群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二世祖來說,先前的場面,也實在太過兇厲了一點。

然而身經百戰的李德,卻不會這麼早就放鬆下來:“發什麼呆?還不趕緊離開這裡,那種怪物,可不是你們所能夠應付的!”

其實他這話有點過於嚴苛,畢竟在這個民風尚武的北地,出身好的人,基本上都學過幾手;若不是開始時被羅文的兇悍震懾,真讓這一群二世祖聯起手來的話,誰贏誰輸還真不好說。

但即使能勝,李德也不能這樣做――畢竟死了一個戈爾本,對他來說就已經是很大的麻煩了,再死幾個的話,要逃亡的恐怕就不單是羅文,還得再加上他李德一個。

更別說那先前被鐵鏈擊中頭部的矮個子,現在也不知是死是活。

因此無論是出於何種考量,李德都必須想辦法將羅文支走――雖然他也同樣,不能讓那古怪的少女從酣睡中醒過來,但是流魂街上的娼妓,卻便宜得很,而且女人尖叫起來,聲音不是也差不多?

當然這麼做的結果,和那個女人待在一起的“小蛇”們就難免會遭遇不幸,但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手下這種東西,還不就是為了必要的犧牲而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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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們也不會白死,”缺了一隻眼睛,讓李德原本就陰沉的臉孔看起來更加猙獰,“畢竟全浮冰港,最為精銳的部隊都駐紮在附近……所以小蛇們,為了給你們自己報仇,請竭盡全力地……拖住他吧!”

……

……

小蓋普士做了個夢。夢中,他和雷德菲爾德就如同往常那樣,躺在向陽並且開滿了白色小花的山坡上,頭頂著頭,悠然地,看湛藍的天空中雲卷雲舒。

“不錯的天氣,”蓋普士愜意地說,“好像咱們兩個,很久都沒有像這樣悠閒的胡混了。”

“是啊,”雷德菲爾德應和著,只是他的聲音,怎麼聽怎麼透著古怪,“只可惜……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為什麼?”

“因為,我死了啊……”說這話的時候,雷德菲爾德那張還帶著不捨與遺憾的臉,竟生出了許多細密的裂紋;然後就在小蓋普士驚恐的目光中,破碎,迸飛。

“……你可算醒了!”當蓋普士睜開有些酸澀的眼睛,看到的,卻是一張完整的,漂亮得能讓浮冰港至少一半的名媛淑女們都嫉妒不已的臉。只是這張臉,卻錯生在一個如假包換的男人身上。“怎麼了恩尼斯,我睡了很久?”夢境與現實的差距,讓小蓋普士不禁有些唏噓。

“不久,才剛到中午……別說了,咱們趕緊跑吧!你抓回來的那個怪物……逃出來了!”

“什麼?”一瞬間,睡意都化作了冷汗。小蓋普士幾乎是一個高從行軍床上蹦了起來,揪住恩尼斯的衣領拼命搖晃著,“你們都幹什麼吃的?怎麼會讓他跑了?李德呢,李德幹什麼去了?”

恩尼斯此時的表情,就只能用“花容失色”來形容:“李德隊長?正跟他打著哪……其他人,也被那種邪惡的藤蔓……堵在了天井裡……你沒見到那場面……”

“你給我冷靜點!”小蓋普士一個巴掌,打在恩尼斯那張漂亮的臉上,同時也打斷了他顛三倒四的陳述,“既然所有人都被堵在裡面了,你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怎麼逃出來的?

其實也算不上逃,因為在羅文還沒有發飆之前,這恩尼斯就因為忍受不住行刑時那種悽慘的場面,而跑出去吐了;也就是這一吐,才讓他躲過了下面的劫難。

等他再回去時,那怪物身上生出的藤蔓,已經塞滿了整個天井。

對於被困在裡面的那些所謂“同伴”,恩尼斯是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的,畢竟和那些人比起來父親官卑職小,又是家中次子的他,平時不過是眾人消遣取樂的物件,因此他放棄那些人時,心中壓根就沒有任何猶豫。

如果說有什麼人他必須要救的話,就只能是眼前這個眼高於頂,且又飛揚跋扈的小蓋普士了。因為這蓋普士,是那群“同伴”中,唯一不會拿他取樂的人。

恩尼斯至今都還記得,在兩人初識的那天,年僅十歲的小蓋普士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你很煩你知不知道?”當時小蓋普士將他拽到馬房中,捲起了袖子,“明明就是個小子,還這麼愛哭……你以為你哭哭啼啼,別人就會可憐你了?錯!那只讓他們更加變本加厲地欺負你,嘲笑你。所以不想被人欺負的話,就學我這樣,笑!大聲地笑!狠狠地笑!笑到別人都摸不著頭腦,他們就不敢再動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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