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林光輝也回來了,一進門倒是先把媳婦兒嚇了一跳,一身棉襖髒兮兮的,有的地方還露著棉花,鬍子拉碴的,只有一雙眼睛還發著光。

迎接他的是小媳婦的一臉嫌棄,

“你怎麼弄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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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光輝不顧媳婦兒的使勁兒躲避,摟著惡狠狠的親了一口,才起身去了廚房,

“我去洗洗,回來再說。”

唐糖估摸著他也快回來了,這幾天西邊灶的大鍋裡一直溫著水呢。

很快,刷幹洗淨的林光輝帶著一身水汽進了屋,唐糖抬眼一看,渾身上下只穿著內褲,精壯的身體在眼前晃過,小姑娘立刻移開了眼睛,艾瑪,太辣眼了!

林光輝看在眼裡,眼裡的笑意更濃,媳婦兒這方面還是個單純的孩子啊,狀似無意的湊到媳婦兒跟前兒,

“媳婦兒,好看嗎?”

小姑娘眼神遊移著,就是不敢看他,

“還,還行吧,”

“只是還行啊,那你怎麼還害羞了呢?”

最後一句話是貼著媳婦兒耳朵說的,男人的嘴唇擦過小姑娘的耳朵,帶出一串戰慄,撥出的熱氣順著敏感的耳後竄向全身,懷孕後的身子更加敏感,這感覺這季動,把小姑娘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林光輝把媳婦摟進懷裡,哈哈大笑,天啊,這媳婦兒可真是個寶。

小姑娘也反應過來被他捉弄了,不滿意的推著他,男人大手抓住小手,另一手按住小腦袋,直接低頭吻了下去……

分開了半個來月,還真是想啊。

半晌,氣喘吁吁的小姑娘才得到解放,大口的喘著氣,迷濛的眼睛瞪著男人。

這紅腫的嘴唇,水汽朦朧的大眼睛,想著剛才的美妙感覺,讓素了大半個月的林光輝差點化身為狼,想了想媳婦兒肚子裡那顆黃豆粒大小的小豆丁,到底是把馬上就要離家出走的理智拉了回來。

嘆了口氣,抱著軟軟的媳婦兒,在媳婦耳邊無聲的說到,

“你就是個小妖精,就撩我吧,等你好了的,看我放不放過你。”

小姑娘一邊躲著耳邊的異樣感覺,一邊用肢體抗議著,

撩你?

這是誰撩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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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把媳婦安撫好,倆人依靠著,林光輝把南邊的情況跟媳婦說了一下,天災面前,人類渺小如螻蟻,能做的做了,剩下的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這點小姑娘倒是看的開了。

說起老孫孫連洲,林光輝也不由得感嘆。

孫連洲是新建廠時從南邊調來的,說好聽的是工作調動,說白了,就是被人排擠下來的。

孫連洲在機械的技術方面研究造詣極高,在原來廠裡那也是數一數二的,被人嫉妒倒是正常的。

畢竟是讀書人,帶著幾分讀書人的清高,防備心重,又有著技術宅的通病——不善交際,再加上也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交際,工作以外的時間都用在照顧體弱的老母親身上,連唯一的兒子都虧待了很多。

各種湊在一起,再加上有心人,有心的話。孫連洲只是不善交際,卻並不傻,正趕上有這麼一茬,孫連洲直接自請調離,唯一的要求就是把妻子一起調走,這反倒合了人家的意,於是,很順利的,一家人直接在這邊落了戶。

誰也沒想到,這個小鎮會是他的福地。

孫連洲自己都沒敢想,這輩子還能見到父親,兩天了,這會兒還跟做夢一樣。

前幾天還在擔心母親撒手人寰,著急完成母親的心願,這才兩天,全家團圓了。

這兩天,他剛認識的,他的父親,那天過來了之後就一直沒走,就跟他們一起,擠在這個二十平方的小家裡,每日給母親準備湯湯水水,各種補品毫不吝嗇,只是幾乎不離母親身邊。

母親呢,看到父親,心病已然好了大半,這幾日就跟戀愛中的少女一樣,眼神不離愛人,每次對視都是甜蜜的靦腆的笑。

對於父親眼裡似乎沒有自己,他倒是沒有別的想法,他都能當爺爺的年紀了,倒不至於跟父親搶母親的關注。

只是,父親這幾十年的生活是怎麼樣的,有沒有成家,以後怎麼生活,要如何安置母親,這些都是問題。

被大驚喜砸中的陳玉城老爺子,過了兩天夢想中的日子,終於讓自己理智的回到了現實。

看著手裡這個夢中盼了幾十年的人兒,再看了看兩鬢斑白的兒子兩口子,和已經二十多歲的大孫子,老爺子老淚縱橫啊。

當年那場意外,他以為他的新婚妻子已經香消玉殞,心灰意冷,以為自此沒有了軟肋。哥幾個都是孤身一人,闖蕩幾十年,才跟著大哥於震回到了這個平靜淳樸的小山村。

民風淳樸,雖說貧苦一些,但哥幾個身家都不菲,不愁吃喝,低調的在這生活了這些年。

哥幾個甚至開玩笑,以後把家當都給了村裡,讓村裡給他們幾個養老送終,但是,到底不甘。生裡死裡多少次,卻沒有一個至親後代。

誰知道,老天掉下來這麼大的餡餅,不光妻子還在,還有了兒孫,做夢都能笑醒的好日子啊。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相依為命的哥兒幾個,他們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老爺子彆扭的叫著兒子的名字,

“連洲,是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你媽,後半輩子,就讓我來補償你們吧。”

他沒有意見,只要對母親好,他是沒有不同意的。

出差回來第一天上班的林廠長,接到了孫連洲的請假申請,理由是,他從未蒙面的父親要帶他們回家看看。

林廠長挑了挑眉,這老爺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行,回去吧,”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不用著急。”

送走了孫連洲,又迎來了江濤,聽說頭兒回來了,江濤回廠子點個卯就開車過來了,叭叭叭的把幾天的事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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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是有正事的,

“頭兒,隔壁望縣靠山鎮你還記得嗎?成子在那兒那個鎮。那個鎮的紅星大隊,和周圍幾個生產隊,斷糧了,”

江濤跟林光輝多少年的交情,這幾年跟妹子處了幾次事,工服,糧食,肉,妹子的各種搭東西,各種賠,再加上夏天引水的事他隱約知道一些,他敢肯定,這兩口子是鳥悄兒的幹大事的人,所以有事他也願意跟他倆說說。

林光輝眉頭一緊,紅星大隊?那不是媳婦兒的大表哥袁宏偉剛開始下鄉的地方嗎?

“怎麼會呢?夏天那會兒去,他們後山的山泉水很充足呢?”

江濤嗤了一聲,

“還能因為啥?搶奪水源爭權奪利唄。

那幾個生產隊,誰也不服誰,都想著把水引到自己生產隊,根本不想給別人留活路。

生產隊帶著村民打群架,多出息!

一個夏天,一個秋天,幾個生產隊的心思壓根兒就沒放在莊稼上,莊稼都荒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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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成子說,有些老農民急的直哭,但是沒有辦法,各個生產隊僵持著,又都想把持著水源,互不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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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時收上來的糧食都沒有往年一成多,別說分糧了,連交公糧都不夠。

周圍幾個生產隊的情況都差不多,上面這才覺出不對。就派了人下來,一查,好嘛,你們辛辛苦苦的去給他們引水灌既,他們可好,倒當成了爭權奪利的工具了。

可能也是要殺雞儆猴,從上到下,縣長到生產隊的,全給撤了。

這不,又給派了新縣長,公糧倒是給延期了,可是,老百姓怎麼辦呢?

農村分不到口糧,城裡供應糧也沒有。

今年本就是乾旱,你們倆這一夏天這麼折騰,才折騰成現在這樣,僅僅是欠收,現在大家不捱餓都是不錯的了,哪兒還能有餘糧啊?

聽成子說,剛秋天那會兒,就有村民上山挖草根樹皮了,”

“這麼嚴重了?”

“是啊,大半個鎮子啊,多少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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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找的好好的活路不走,非得領著大夥兒往死路上走,”

江濤氣的都想爆粗口了,

“你過去了?”

“嗯,前些天有事找成子,就過去了一趟,就剛落雪那幾天,那鎮上的人都瘦的摳摟了,沒有精氣神,垂頭喪氣的,都快趕上難民了。

唉,沒有糧食,這麼多人,這個冬天可怎麼過啊?”

不是悲天憫人,但是以他們的心性,是真的看不下去眼。

忽然想起了什麼,江濤趕緊坐直了身子,臉色也嚴肅了不少,

“頭兒,你知道那邊新下來的縣長是誰嗎?”

嗯?特意這麼一說,那就是認識的?

“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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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口問出去,也在心裡思考著可能是誰,

江濤嚴肅的認真,

“梁斯晨,”

林光輝勐的站起來,臉色大變,這麼多年江濤都是頭一次見林光輝如此失措,

“你說誰?”

“頭兒,你沒聽錯,就是他,”

“可是,怎麼可能呢,他可是……”

“是啊,聽說是他我也覺得不對勁兒,那可是戰神一樣的存在,怎麼可能來這麼個窮鄉僻壤當個什麼狗屁縣長呢?我到處找人,一再確認,應該就是那個人。”

那個人,

聽說,戰無不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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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有特異功能,刀槍不入,

聽說,有一手好醫術,能活死人肉白骨,

聽說,他的名字,能讓敵人聞風喪膽,

聽說,他無所不能……

這麼多年,梁斯晨的傳說在軍中流傳,在倆人心裡那可是神一樣的存在了,不,應該說,是所有人心裡的神……

這倆人對梁斯晨都有著無法言說的敬畏,佩服,很快整理好情緒。

江濤是來討主意的,

“頭兒,你說咱們怎麼辦?”

在他心裡,他家頭兒幾乎也是萬能的,而且更接地氣兒,不像那個神那麼高高在上。

“咱們得過去看看,當然,能跟他接觸上是最好的。”

江濤,我就知道,

“我開車了,”

意思就是廠裡那邊也打好招呼了,畢竟他負責的是採購,又臨近年關了,他忙一點才正常。

林光輝起身,靈光一閃,想到家裡無聊的小媳婦兒,此行看著也沒有危險,要不帶著小媳婦去散散心?

江濤看著林光輝的神色,眼光閃了閃,

“頭兒,就咱倆去嗎?”

林光輝斜了他一眼,誰不知道誰呀,當我不知道你想的啥?

“走吧,”

江濤屁顛屁顛的跟上,

“哎,來了!”

回村接上媳婦兒,往隔壁縣開。

果然,一聽這情況,唐糖臉色也凝重了不少。

其實,仔細想想,並不奇怪,什麼時候都有這種德不配位的官,就顧著自己撈金,自己享樂,或者爭權奪利,絲毫不把百姓放在心上,就是苦了無辜的老百姓了。

不用倒車,一路通暢,到了目的地已經是中午歪了。

江濤車上平時都備著一壺開水,所以路上小姑娘給這倆人準備了一個新的美味——一人一桶泡麵,把倆人吃的饞嘴吧唧的,到底就著泡麵湯,一人又吃了幾個包子才算吃飽。

這會兒倆人還在回味無窮呢,還真不餓。

江濤去找了成子出來,在國營飯店找個桌子坐下。林光輝這幾年一直沒過來,已經有幾年沒見過面,一見面還是嚇了一跳,這個面黃肌瘦的人真是印象裡那個精神小夥兒嗎?

江濤前些天剛見過,倒沒那麼驚訝,但也皺了皺眉頭,

“怎麼又嚴重了?”

也顧不上重逢的喜悅,成子苦哈哈的,

“唉,我這都是不錯的了,廠裡明智,去年豐收,糧沒那麼貴,多存了不少糧,起碼中午還能喝口粥,你看這街上,”

街上一片淒涼,即便是供銷社門口,也是空無一人。

去點菜的小姑娘也是一臉的無奈,

點個豆腐?沒有,

紅燒肉?沒有,

酸菜?沒有,

小姑娘要怒了,乾脆的問,

“你這都有啥?”

一臉菜色的服務員,

“麵條,”

好吧,糧票和錢一拍,

“那就來四個大碗熱湯面吧。”

不問了,別的也不能有了。

要啥啥沒有,這國營飯店是硬挺著不能關門?

點完回來,坐在林光輝身邊。

成子跟小姑娘是見過一面的,這會聽說已經和林光輝成了兩口子,趕緊叫嫂子。

小姑娘不禁發問,

“這國營飯店怎麼啥都沒有?只有麵條?”

還國營的呢,

“嗨,沒有糧食,沒有菜,沒有肉,上面供應的也兩個多月沒送來了,這光景,收都沒地兒收去。

麵條也不是白麵的,是陳粱,黑麥子磨的,這是吃的人少才能留到現在,這供應糧要是再不來啊,也堅持不了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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