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德貴等到熱氣球落地之後，他立刻開始統計沒有歸來的熱氣球數量。
同時開始核對孟津縣城糧倉和戰略目標的位置。
丁德貴寫好這次作戰的報告，他親自向秦王蘇河彙報。
“王上，我們這次轟炸很成功，預計造成兩萬明軍傷亡，有效打擊明軍的士氣。
但明軍也找到了反擊措施，一共有五十六架熱氣球下落不明。
我派人去附近軍營詢問，沒發現有熱氣球吹到遠方。
他們應該是被明軍擊落，掉在孟津城內。
我看到掉在孟津城內的熱氣球，他們都選擇與明軍同歸於盡。”
蘇河臉上露出悲痛的神色，說道:“我也看到熱氣球墜落。
熱氣球上的士兵都是最英勇的士兵，他們是英雄，會被供奉在烈士閣裡。
明軍的反制手段很簡單，只要能做出煙花，就能製作這種火箭。
火箭卻能對熱氣球造成極大的傷害。
這次傷亡極大，主要是我們之前太安逸，對明軍應對熱氣球的手段不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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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再使用熱氣球作戰，調整熱氣球所在的高度，讓它處在安全位置。
寧可降低熱氣球投彈的精確度，加大炸彈的投放量，也要儘量保證熱氣球部隊的安全。”
丁德貴聽到秦王蘇河的吩咐，他這才放心下來。
有了秦王的吩咐，他下次作戰，就能提高熱氣球的高度。
“你們準備的怎麼樣？現在中午剛過，趁著天氣不錯，能不能再次進攻孟津縣城。”
蘇河詢問丁德貴的準備情況。
現在外面的風力已經在漸漸加大。
風向再大一些，熱氣球被風吹得太快，投彈無法保證精準度。
大風還容易吹跑熱氣球，把它吹到遠離孟津的地方。
風力太強，能直接吹出去數百裡遠。
那時熱氣球，只能用繩索束縛住，捆綁在原地。
用來觀察城中的情況，沒辦法狂風呼嘯的情況下作戰。
丁德貴立刻把寫好的報告，遞給秦王蘇河檢視。
“王上，高傑的情報很準確，明軍在糧倉、軍營等地，佈置了大量的火箭。
我和其他熱氣球上面的參謀，已經把孟津縣城所有糧倉標記出來。
孟津縣城一共有十一個大型糧倉。
每座糧倉儲存的糧食，都足夠城內十萬明軍吃兩個月。
我們直接分成十一個行動組，每個行動組負責一個糧倉。
摧毀糧倉之後，發現其他戰略目標，在轟炸這些戰略目標。
每個糧倉都有專門的行動組負責，保證能摧毀城內大部分糧倉。”
蘇河翻看著丁德貴安排的行動計劃。
“就按這個計劃，準備好後就升空，務必保證炸燬孟津縣城內的糧倉。”
行動計劃被秦王蘇河批准，丁德貴回到熱氣球部隊的營地。
熱氣球士兵正在吃飯，後勤部門在給熱氣球補充彈藥，這是主要彈藥是勐火彈。
丁德貴叫來所有熱氣球部隊的軍官。
他開始按照他們原本的部隊，給他們分成十一個行動組，並安排他們負責摧毀的糧倉。
丁德貴分配完任務，熱氣球部隊準備再次升空。
他之前已經瞭解到明軍火箭上升的最大高度。
升空之前，丁德貴特意交代，所有熱氣球都必須升到，高於明軍火箭最大高度的位置。
不允許私自降低高度，投彈不精準，他們就多轟炸幾次。
後勤倉庫中的勐火彈，數量很多，不用節省彈藥。
他們只要在天黑之前，把自己負責的糧倉摧毀，就完成任務。
這是丁德貴乘坐的熱氣球，也開始裝載勐火彈。
他親自帶領一個行動組出發。
丁德貴指揮熱氣球升空，調整好熱氣球高度之後，開始向著孟津縣城飛去。
他飛到孟津縣城上空，看到城內的明軍，正在打掃戰場。
他們沒有想到，狂轟濫炸一上午的秦軍熱氣球部隊，再次返回到孟津縣城上空。
這些人看到熱氣球飛來，嚇得立刻四散奔逃，躲進了旁邊的房屋之中。
就好像有房屋遮擋，能擋住炸彈的衝擊波。
丁德貴沒有理會這些明軍，他直接飛向自己的目標。
他用望遠鏡觀察地面上的目標，熱氣球快飛到糧倉之後。
丁德貴吹響了口中的哨子。
刺耳的哨聲，在空中傳遞很遠。
周圍的熱氣球，聽到這個哨聲。
他們立刻命令士兵裝彈。
丁德貴看著投彈的裝置。
之前發生很多起，士兵在戰場因為緊張，沒有開啟保險激發引信，直接把炸彈投下去。
兵工廠的工匠們，對炮彈進行改進。
炮彈上有一個類似小風扇的東西。
炮彈下降的時候，就會因為氣流作用，小風扇旋轉脫落。
小風扇就是炮彈的保險和引信激發裝置。
士兵們不用額外操作，只需要把炮彈投下去，它就會自動開啟保險。
丁德貴繼續用吊籃旁邊的望遠鏡，觀察城中糧倉的位置。
他根據熱氣球所在的高度，還有熱氣球行進的速度，計算出炮彈的落點。
丁德貴拿起鼓錘，敲響吊籃上的鼓，鼓聲傳遞很遠。
這是投放勐火彈的命令
鼓聲響起，投彈手立刻開啟投彈器開關，勐火彈直接掉落下去。
勐火彈頭部，從高空快速落下，它尾部的小風扇，因為氣流作用，旋轉之後脫落。
勐火彈的保險解除，內部的碰撞引信已經可以被激發。
從高空落下的勐火彈，威力極其強大。
直接砸破糧倉，掉進糧食裡。
炮彈從運動狀態變成靜止狀態。
內部撞針受到慣性作，撞針撞擊炮彈內的雷汞。
轟的一聲響，勐火彈爆開，被點燃的煤油和白糖的混合物，飄散到糧倉四周。
熊熊烈火，開始在糧倉中燃燒起來。
………………………………
盧象升在堡壘之中，聽著外面爆炸聲熄滅。
他立刻派親兵，去外面瞭解情況。
親兵很快眼睛通紅的走回來。
“盧大人，黃衣賊已經結束進攻。
城內的景象非常悽慘，好多兄弟們都屍骨無存。”
盧象升和孫傳庭，聽到黃衣賊的進攻已經結束了，他們從堡壘之中走出來。
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兒和火藥味兒。
他們聽到不遠處就傳來士兵的哀嚎聲。
孫傳庭看的堡壘上方，被炸彈炸出一個大坑洞。
他心有餘季的說道:“要不是反賊李自成修建的堡壘，能抵抗黃衣賊威力巨大的開花彈。
我們未必能挺過這一次，一旦我們兩人陣亡，孟津縣城的明軍群龍無首，還不知道這些人會怎麼做。”
盧象升看著外面悽慘的景象，感慨的說道:“怪不得劍門關和梧州城，黃衣賊出動熱氣球之後，那麼快就丟了。
黃衣賊這種強大的攻勢，一般城池根本頂不住。
跟著我到處征戰的天雄軍，他們眼睛中都有懼色。”
孫傳庭和盧象升，他們立刻派出親兵，去城中各地維持秩序，統計傷亡的人數。
他們聽著親兵返回，彙報各軍傷亡情況，臉色就陰沉一分。
這不是一個個數字，這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
他們沒有在戰場上殺敵陣亡，被黃衣賊這種遠端火器殺死，死亡時都極為憋屈。
孫傳庭嘆了一口氣，道:“能聯絡的關寧軍，現在已經陣亡一千六百多人，受傷三千六百多人。
這還是能聯絡上的部隊，有一些部隊聯絡不上，根本不知道傷亡情況。”
盧象升語氣悲痛的說道:“天雄軍也差不多，陣亡一千五百多人，受傷四千三百多人。
現在能統計的各地總兵隊伍和衛所兵。
陣亡三千五百多人，受傷九千多人。
黃衣賊一次進攻，我軍就傷亡兩萬人。
他們再多來幾次，我們肯定沒辦法守住城池。”
孫傳庭聽著這個傷亡數，他也有一種巨大的無力感。
他分析道:“黃衣賊這種威力巨大的武器，應該不是常規的武器。
要不然他們第一時間就會使用。
我感覺這種叫做熱氣球的武器，它的使用要求極高，對天氣要求很苛刻。
要不然黃衣賊也不會等到外面風力減弱，才向我們進攻。”
盧象升看著西風吹過光禿禿的樹梢。
他贊同道:“之前希望風力減弱，軍中只有家丁兵，能有一件防寒的棉衣。
大部分士兵，只是多穿幾層單衣在外面戰鬥，很多士兵都被凍傷。
現在我倒希望風力越大越好，凍傷總比丟命要好。”
他看著外面現在的風力，已經比他剛出堡壘要強一些。
“風力開始漸漸加強，黃衣賊的熱氣球應該無法再使用。
我訓練的火箭戰術，也取得很強的戰果。
我們一共擊落五十多個黃衣賊的熱氣球。
他們落地之後，就引爆開花彈，沒有抓到俘虜。
這也證明火箭極為有效，等黃衣賊這波攻勢過去，我會讓工匠改進火箭，讓它能飛得更高。”
盧象升話音剛落，遠處有一名親兵面色驚恐跑過來，大聲吼道:“盧大人，黃衣賊的熱氣球又過來了。”
盧象升神色一變，吩咐道:“我們快進入堡壘，通知各軍不要聚集，疏散躲避。
最好躲到百姓的居住地，我發現黃衣賊很少對百姓居住地發起進攻。”
明軍看到黃衣賊的熱氣球，又飛到孟津城上空。
經過轟炸的士兵，已經學聰明了。
他們開始分散，找地方躲避黃衣賊的熱氣球。
這些明軍早已經發現，哪裡的人越多，黃衣賊就往那裡丟開花彈。
有聰明的明軍已經發現，躲在百姓的房屋中，基本不會挨炸。
明軍躲避好，開始盯著城池上空的黃衣賊熱氣球。
祈禱著漫天神佛保佑，黃衣賊不要向他這裡扔開花彈。
他們卻發現，黃衣賊這次只炸幾個地方，扔下來不是會爆炸的開花彈，而是會著火的開花彈。
有眼尖的明軍將領，絕望的大吼道:“我們完了，黃衣賊炸的是糧倉。”
他等到黃衣賊熱氣球飛走很久，糧倉周圍已經安全。
他立刻帶兵，開始搶救糧倉的大火。
糧倉附近有水井，他們很快舀出一桶水。
明軍將領拎著這桶水，就像已經著火的糧倉衝去。
水潑在大火上，他就發現火裡的東西，漂浮在水面上燃燒。
他們用井水想要滅糧倉熊熊燃燒的大火，這完全是杯水車薪。
“不好，黃衣賊熱氣球又來了。”
所有正在救火的明軍，立刻四散奔逃。
他們聽到巨大的爆炸聲，有好奇的明軍回頭看去。
已經燃燒的糧倉，又被黃衣賊投下一輪能著火的開花彈。
糧倉不堪重負，圍牆直接被炸碎，糧食四濺出來，更勐烈的燃燒起來。
他們都能聽到，糧食燃燒時，變成爆米花的砰砰聲。
在堡壘內的盧象升，他聽著外面的響聲。
堡壘隔音很好，但也能感覺出來，外面的爆炸聲減弱很多，黃衣賊這次攻勢不強。
他們焦急的等待，時間非常緩慢的過去。
一名將領走過來說道:“盧大人、孫大人，太陽已經落下去，黃衣賊熱氣球已經消失不見。”
孫傳庭和盧象升，再一次走出堡壘。
開啟厚重的大鐵門，他們第一時間的感受，是聞到一股濃厚的烤肉味兒。
隨後眾人意識到，這種味道是什麼味道？
盧象升臉色變得煞白，久經戰場的他，身體都有陣陣不適感。
他的師爺們，蹲在堡壘的門邊，不斷的嘔吐。
盧象升和孫傳庭，走出堡壘外面。
空氣中除了極重的烤肉味兒，還有一股米香味兒。
盧象升和孫傳庭，再一次讓親兵聯絡各處。
這一次除了駐守糧倉的士兵，其他士兵傷亡極低。
但黃衣賊這次攻勢，讓兩人心中都極為沉重。
城中的糧倉，基本都被黃衣賊摧毀。
黃衣賊使用能著火的開花彈，炸燬糧倉之後，直接點燃糧倉內的存糧。
糧食本來就是易燃物，黃衣賊又使用特殊的開花彈，產生的火焰連水都澆不滅。
士兵看到糧倉著火，極力搶救糧食，大部分糧食都沒有搶救出來。
盧象升和孫傳庭，順著濃重的氣味，他們來到附近的一座糧倉。
現在糧倉內部，還在冒著火光。
這座糧倉裡面有數萬石的糧食，直接被黃衣賊焚燬。
糧倉內的糧食，很大一部分，都是反賊李自成，從各地收刮到的糧食。
他們兩人對能否守住孟津縣城，心中充滿了悲觀。
孟津縣城已經被黃衣賊團團圍住，外面沒有補給運進來。
城內的大部分存糧被焚燬，城內不久之後就會斷糧。
十萬斷糧的軍隊，都打不過一萬普通的百姓。
一旦斷糧，孟津縣城根本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