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過半,天氣愈發的炎熱,火紅的太陽逐漸西落。

京外一處青山掩映,竹翠叢生的山澗中,呈人字形的白鳥掠過一寶塔,又飛數百米,一處涼殿處人流湧動。

此處涼殿乃是大明朝最富有盛名的避暑勝地,此殿乃是天下第一莊—崆峒山莊在百年前修建而成。

涼殿共有三大樓閣,皆是以巨石為基礎建於水潭之上,三大樓閣同時以雕花鏤空的懸橋相連通,可任意穿行。

兩處寶塔依山傍水而建,其餘構建美景,以涼殿為中心環形而建。

其中百草豐茂,萬花爭豔,假山瘦骨嶙峋,所行之處皆是規整的青石鋪路。

三大樓閣中當屬中央的“自雨樓”最受往來的文人騷客和世家子弟所推崇。

自雨樓藉助水力轉動的機械原理,汲水而上,流便於歇山式的樓頂,飛簾四注,激氣乘涼風。

其所取之水,乃是百年前一位大能劈山引流,後經崆峒山莊的農工巧家再一分為二,一處經久不息的流到自雨樓樓頂的蓄水之處,一處順著平緩的山壁緩緩而下,流淌進樓閣底下的水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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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於當中的自雨樓,共有十二層,層層雅間無數,且裝飾風情各異。

在第六層一間名為皚皚白雪的雅間裡,一身玄黑色直綴的楚淵手捻青玉酒杯,流入嘴中的含花羞花香和酒氣滋潤著五臟六腑。

身前木窗外自上而下流下的山泉之水如同罩在窗外的珠簾,清風徐徐,便是身體所有感官的享受。

就是背後哼哧哼哧狼吞虎嚥的聲音有些不合時宜。

在一張偌大的圓桌上,齊四海粗壯的脖子上塞了一張餐巾,只見他滿嘴流油抱著烤乳豬把整張臉都塞了進去。

烤乳豬的脆皮被咀嚼的生脆之音引得楚淵背靠牆壁轉回頭來:“胖子,你是說你姑姑真的想見我?”

“哼哧哼哧,那可不,大人您夜成百詩,把齊國的麒麟才子羞辱的夾著尾巴逃了回去,我姑姑這幾天一直在我耳邊嘀咕,說可惜那天晚上沒有在現場一睹大人的風采呢。”

坐回到飯桌上的楚淵,夾著花生米就著一杯酒下肚。

這含花羞,實在是太好喝了,單是開啟壺蓋便已經是香氣迷人,飲一口更覺其香其味的複合感連綿悠長。

其色純淨透明,據說是用這涼殿周邊的萬花釀造而成,楚淵已經不知不覺的喝了兩大壺了,若不是今晚上還要去夜闖兵武閣,非要喝個酩酊大醉不可。

“大人,您真的不想見見我姑姑?”提及自己姑姑的正事,齊四海放下烤乳豬擦著手,“我姑姑可是很少給別人下請柬的。”

楚淵擺手道:“去見你姑姑,以你姑姑的性子,一定會和我比較一番,我這人最煩和女人舞文弄墨,還是算了吧。”

聞言,齊四海一臉沮喪的似乎還想著再爭取爭取,可轉頭就被楚淵打斷道:“今天叫出你來,不為別的事情,就是讓你去天威府走一趟。”

“啊?”齊四海左右手各拿一根羊排驚愕的看著楚淵,“大人我可是聽人說了,你居然把景軒拐到青樓去了,你讓我去不會是讓我偷東西吧?”

楚淵眯起兩眼看著手忙腳亂往嘴裡塞著肉食的齊四海,心想:這樣的醜事,天威府怎麼可能讓訊息流出來,這死胖子還真有本事,才過了一晚上就已經知道了,以後一定得找機會試試到底是不是扮豬吃老虎。

他回過神來,揪著桌上顆顆飽滿的青葡萄吃了起來:“哪能讓你去天威府偷東西啊,瞧你這個肥頭大耳的樣子,往房梁上一站,都得塌下來。”

齊四海聞言松了口氣,可下一秒就聽到楚淵又說道:“要偷也是我偷啊,你頂多是個望風的。”

“大人,您別介啊,”齊四海要哭出來的樣子,“我這人膽小,被景瑜當成客人帶進去的時候,見到那些殺氣十足的侍衛我的腿都打哆嗦,您現在讓我去給您望風,非得嚇暈過去不行。”

楚淵當即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指著齊四海的鼻子就罵道:“你特娘的少在這裡給老子裝慫,我這飯,我這酒都進狗肚子了是不是?”

齊四海一臉委屈的擦嘴道:“大人,我就是北鎮撫司裡一個尋常不過的副千戶,您何必難為我呢,我們齊家雖然仗著祖輩的蔭德,在朝廷中落了點官職,家產雖不多可也算的上是很不錯的了。”

“但是您讓我去做這種掉腦袋的罪過,下官實在是不敢啊。”

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從袖中掏出金毗箭往桌子上一拍,旋即伸出兩根手指抬腮冷哼一聲道:“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我拿著這玩意直接給你下令,當然你可以拒絕,我轉頭就給陛下上奏,說你藐視皇命,辜負皇恩,給你們齊家來個流放之罪。”

齊四海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只見他聚精會神的咽著口水看著楚淵將另一根手指掰了下去。

“或者,你老老實實的聽我安排,咱們還是細水長流,這樣的宴席想什麼時候有就什麼時候有,怎麼樣你覺得呢?”

楚淵現在笑眯眯的模樣在齊四海看來就像是曹地府裡的閻羅王!

“大人不是下官不答應您,實在是能力有限害怕耽誤您的大事啊!”

見這死胖子終於松了口,楚淵堆起滿臉的笑容,勾住他的肩膀忽悠道:“你看本欽差像是那種坑人的雜種嗎,放心,我只是想讓你去探望一下景瑜罷了。”

“就這麼簡單?”

“對啊,你和景瑜不是鐵哥們嗎,這種時候理應去看看他吧?”

齊四海當即松了口氣,臉上也有了笑容,端起酒杯說道:“大人,您是想讓我替您給景瑜表示歉意對吧,畢竟你拿假神醫的事情誆騙於他,您放心,我......”

不等他說完,楚淵當即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的手挑眉道:“景瑜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把你的嘴巴閉嚴實點,懂不?”

“懂懂,不論什麼原因,我聽大人的。”

“這才對嘛,這個錦囊你拿著,等到......”

楚淵附耳和齊四海說了起來,只見他有些為難的晃悠了一下手中的棕色錦囊,覺得輕飄飄的好像什麼東西也沒有裝一樣。

“哎呀呀,這錦囊上我下了符籙,要是誰不聽我的話在別的時間偷偷看開看了,我立馬就會知道,到時候,嗯哼~”

本來齊四海還真就想趁著楚淵不注意的時候偷摸的開啟瞅瞅,可現在見他笑的那麼恐怖,當即咽著口水把錦囊塞進了懷裡:“哪能啊,我最聽大人的話了。”

“行,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齊四海的胃口就是刀架脖子上了那也是雷打不動的,倒是楚淵走到床邊雙手負立嘆了口氣。

“這活兒,實在是危險,”楚淵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十道紫金符籙,和一道赤金符籙,這些都是他偷,額,借林婉兒的,若非到火燒眉毛,迫不得已的時候,他還真是捨不得用。

那紫金符籙倒是好說,可這赤金符籙實在是稀有,楚淵也確實害怕林婉兒跟他玩命,不,可能是單方面噶了他。

正這麼想著,林婉兒溫婉可人的俊俏模樣突然就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你還別說,楚淵還真的有些想她了,想她生氣的時候兩腮鼓鼓的可愛模樣,想她傲嬌害羞時欲拒還迎的模樣,想她那雙纖纖玉手,嘿嘿嘿~

想著想著,楚淵就不自知的猥瑣笑了起來,這可把正在吃著兔頭的齊四海給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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