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齊四海一講起銀錢賬本,整個人的氣勢好像也拔高了許多。

他從詔獄所有人員的日常開銷到設施的維護、換新,公務損耗等等從頭講起。

一炷香後,楚淵面帶笑容的鼓起掌來。

上官彩蝶也是和顏悅色的誇了他幾句。

倒是把這個憨憨的胖墩給弄得有些臉紅了。

“你在這裡待著屈才了,等我差事完了,回去稟明陛下,把你調到御前,這差事嘛,就由陛下.......”

不等楚淵的話說完,齊四海連忙擺手道:“不行,不行的,我姑姑就讓我在這裡,不許我換地方的。”

“你姑姑?”楚淵撇嘴道,“也管得有些太寬了吧,你說你都多大了,怎麼還,哎哎~”

楚淵只覺得腰間針扎一般的疼,只見上官彩蝶恬靜的笑著,另一只手卻狠狠的掐著他。

“咳咳,冒昧的問你一下你姑姑何許人也?”

金泰一隻手摩擦著杯沿有些憧憬道:“他姑姑可是咱們京城裡有名的才女,欽差大人難道沒有聽說過嗎?”

“我鮮有瞭解,金大人講一講?”

金泰一條胳膊撐在茶桌上,身子微微前傾兩眼微眯笑道:“他姑姑名叫齊招娣,曾以一首《白首》冠絕京華,後又因善奏琴瑟,在文人雅士中享有很大的尊崇,常常被人稱為女諸葛。”

“因為他這位姑姑,料事如神,就像天璣閣的諸葛老前輩一樣,所以因此得名。”

楚淵看向齊四海問道:“你今年二十,你姑姑不得四五十了,名聲還這麼響亮嗎?”

“嘶~”

楚淵扭頭瞪了一眼掐自己的上官彩蝶,見她眼中竟然飛過一絲醋意。

搞什麼啊,連中年婦女的醋都吃?

哪料想,齊四海撓著自己肉嘟嘟的臉道:“我姑姑,今年才二十二歲。”

“你說什麼?!”

金泰忍不住的笑出聲來,一個勁的拍著齊四海的肩膀說道:“他姑姑,是當年先皇在朝時的戶部尚書,也就是他的爺爺最後一房小妾生的,當年老爺子也得快七十了吧?”

齊四海的面色有些難堪,好像並不太願意自己的姑姑被別人提及。

上官彩蝶見狀輕咳兩聲道:“行了,閒聊就到這吧,先辦正事。”

金泰起身道:“不知兩位大人想先去哪個字號的牢獄看呢?”

聞聲,齊四海眼神飄過一絲疑惑,斜眼瞥著金泰,又有意無意的衝著楚淵眨眼睛。

因為臉上的肥肉多,有些眯眯眼的感覺,他眨動的眼睛在別人看起來,不是很明顯。

“來都來了,天地人三字自然都要看上一看。”

金泰臉色稍正手搭在齊四海的肩頭上:“還愣著幹什麼,為兩位大人前邊引路。”

在金色迴廊的盡頭右拐,下兩裡路的臺階。

上官彩蝶有意的緊挨著楚淵走著。

那巍峨的玉峰時不時的蹭到他的胳膊上。

行至最後一處臺階,一道深不見底寬至數百米米的深淵延伸而去。

窄窄的鐵索橋通向一道八人高的散發著紅光的石門。

只見那石門上斧鑿成一幅獠牙青鬼的模樣。

走在鐵索牆上,楚淵看著從眼前飄過的火屑,他低頭看去那滾滾燃燒的岩漿翻湧不止。

“這裡竟然有一條熔岩地勢,怪不得詔獄要修建在這裡呢。”

“還不單是因為這個,你有沒有感受到自己的境界被壓制了?”

楚淵運轉真氣,丹田處的流動緩慢了不少。

“這地方當真是個進來就出不去的魔窟。”

齊四海走在前面,沒過百米,便揮動手裡的玉牌,晃動不止的鐵索便穩固了下來。

“大人待會到了詔獄裡面,氣味可能會有些刺鼻,這是我姑姑送我的香囊,大人先拿著用吧。”

金泰露出詫異的目光,卻沒有吭聲。

楚淵看在眼裡,他滿口稱謝的剛要接過來。

“啪~”

楚淵捂著手看向上官彩蝶。

只見她笑道:“人家姑姑送的貼身之物,你怎好隨便接過來,有味道,忍著。”

齊四海擺手憨笑道:“沒關係的,欽差大人也是個妙人,我姑姑不會介意的。”

“就是,你瞎操的什麼心。”

楚淵的手都已經摸到香囊的流蘇邊上了。

耳邊上官彩蝶那和藹的聲音便又傳了出來:“小淵子,我也沒有香囊呢。”

“你剛才不是說忍著嗎?”

金泰本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鬢角的髮絲突然飄了起來。

只見他訕訕的挪了挪腳,閃到一邊。

上官彩蝶身上散發赤紅的玄氣,她一步步的走向渾身打顫的齊四海。

“宮...宮令大人,您這是怎麼了?”

上官彩蝶猛地抬手拍在齊四海的肩膀上:“收好你的東西,不要將女人的東西胡亂給別人,懂嗎?”

齊四海被她的氣勢嚇得直咽口水:“是是,下官明白了!”

“繼續走吧。”

上官彩蝶跟在齊四海的後邊和楚淵稍稍的拉開一段距離。

這使得楚淵有了空餘的時間,悄默的問向身後的金泰:“金大人,和我說說齊四海的姑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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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金泰笑著挑眉,“大人看起來很有興趣的樣子嘛。”

“我和宮令大人在宮中相識雖然不久,可她的脾氣我是瞭解的,若沒有其他的原因,恐怕不會這麼失態的。”

“大人還真猜對了。”

金泰清了清嗓子小聲嘀咕道:“這齊四海的姑姑,本來已經在十六歲那年許給金陵邵家了。”

“就是那個十個男兒,九個王侯的金陵邵家?”

“沒錯。”

“你說的本來是什麼意思?”

金泰嘆了口氣道:“可能是上天妒忌她的才智,降了天塹,在聘書剛送到齊府不久,邵家二少爺便命喪黃泉。”

“後來呢?”

“後來,齊邵兩家鬧得不歡而散,兩年後,齊招娣又被許配給當年勇冠三軍的虎賁之將徐天之子,不幸,徐向南也在兩家訂婚期的時候死了。”

楚淵倒吸一口涼氣。

“大人,徐招娣剋夫的本事和她的才學是等齊的。”

“天下士子雖然仰慕於她,卻又都敬而遠之,想必,宮令大人不讓你碰那個香囊,也是有躲避忌諱的意思吧。”

“我一個太監怕什麼?”

金泰笑道:“大人又何必瞞著下官,下官既然是北鎮撫司的鎮撫使,一些小道消息是逃不過耳的。”

“比如,您和宮令大人吃對食的事情。”

“呵呵~”楚淵眼神中閃過一絲冰冷,“金大人,這件事情陛下也不過才知道三四天,你好本事啊。”

金泰自然聽明白了楚淵的言外之意。

只見他哈哈笑道:“大人,這本就是件喜事,宮闈之中,以這種事情為談資,相傳迅速,應該不足為奇吧?”

楚淵斜眼笑道:“金大人,我對錦衣衛神往已久,你認為南鎮撫司的缺兒,我補上如何?”

金泰肩頭一顫,旋即笑道:“事在人為,就看大人是否真有這個心了。”

“呵呵~”楚淵順勢勾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呢喃著,“那不是得看你主子的意思?”

金泰沒有絲毫的反感:“大人既然把話說明了,下官不妨告大人,我這人向來都是有奶便是娘,但是飯量不大,其餘的事情我不管,只要別讓我餓著就行。”

“金大人還真是快人快語哈。”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呢,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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