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見劉萱的面色頓時變得鐵青,又重重的拍了兩下他的肩膀:“另外,這紅袖招我摻了一股,都是斯文人,別喝了點酒,就手腳不安分,明白?”

“屬下明白,日後絕不踏進紅袖招一步。”

楚淵見他腮幫子聳動,輕蔑的冷笑一聲:“那倒不用,開門做生意,什麼客人都得應承著不是,你心裡有數就行,哈哈哈~”

說罷楚淵放聲大笑離去,臨了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抬頭瞅了一眼在樓梯口平臺護欄後邊的阿紫一眼。

只見她捏著小粉拳重重的捶在護欄上,一旁的姐妹們紛紛看向她小聲嘀咕起來。

“這個惹人厭的死太監神氣什麼啊,不就是仗著自己的官職壓人嗎?!”

“呦~妹妹,你這可就不對了,人家明明是在幫你出氣啊,你怎麼還不領情,咯咯咯~”

阿紫被嘲弄的臉唰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一跺腳就跑了,惹得姐妹們紛紛掩嘴哂笑。

出了門的楚淵,一路閒逛,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人流湧動的鬧市裡,古意風情比比皆是,楚淵站在街頭長舒了一口氣。

大明朝風俗淳樸規整,且不說那些錦衣華服的世家公子或是富商人家,就連平頭老百姓,只要家境不是揭不開鍋了,所穿衣物皆是立領。

甭管是用什麼東西,麻布,條繩,過往之行人都是整整齊齊的束起來,不知不覺間就自成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威壓和莊重。

楚淵雙手放在腦後無所事事的走在街上,他夜成百詩的風頭還沒有過去,但凡有人捧著詩集一臉興奮的跑來問他,他都會惺惺作態的用尖銳的嗓音,好像一個娘娘腔一般答覆人家。

前來相問之人聽見他那個鬼動靜紛紛當場石化或是嗤之以鼻的扭頭就走。

突然,楚淵在打發了一個手提著荷葉雞的小書童後,突然閃身到了衚衕的拐角貓了起來。

他露出半張身子朝著不遠處的藥店打量,只見一個身材略顯臃腫,體態就跟熊貓似的小胖子一臉疲憊的提溜著兩大包藥走出門來。

齊四海睡眼惺忪,眼眶下邊頂著倆大黑眼圈子,更像熊貓了。

他迷瞪著眼睛,險些就被門檻絆倒,踉蹌的扶住門口掛著懸壺濟世的杆子這才穩住身子。

楚淵摩挲著下巴尋思起來。

不能吧,這丫的怎麼著也是個天玄的境界啊,身子骨這麼弱?

捱上幾十大板,縱然當時下不了床,可也不至於搞成這個樣子吧,這兩大包藥吃上半拉月都夠了。

說實在的,楚淵心裡還是稍稍有那麼一點內疚的,他上一世狐朋狗友無數,身上那也是有很大的江湖氣的,江湖是什麼地方,那是義氣的地方。

常常聽人說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什麼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依楚淵看,義氣是其一切的前提!

等他回過神來,齊四海已經走到了包子鋪前和店鋪老闆討價還價了起來。

“老闆,你一個包子賣一文錢,我五文錢買你六個包子行不?”

那包子鋪老闆本來就長得人高馬大臉黑黑的,現在更是鐵青個臉拿著擀麵杖敲著身後的木板。

板上寫著:概不還價。

在錢和吃上,一向唯唯諾諾的齊四海那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雖說現在十分的疲憊,可嘴還是嘚啵嘚啵的說著。

那包子鋪的老闆見他穿的一般,手裡還提著兩大包藥,還以為他家裡人生了什麼大病有難處呢,便冷著臉將六個包子裝起來遞給他。

齊四海接過包子放到攤桌一邊,從袖子裡掏出錢袋數著銅板,生怕天熱有兩個銅板粘到一起去。

等他把五枚銅板遞給包子鋪老闆,轉頭去拿用油紙包著的包子時,包子離奇消失在了原地。

齊四海順著地下的靴子緩緩將視線上移,當他的眼睛落到正在一口半個包子的楚淵身上時,臉當即就耷拉了下來,居然連包子都不要了扭頭就走。

楚淵也不吭聲,就跟在他身後,齊四海聽著他嘴裡發出來的咀嚼聲迅速的加快了腳步。

走過了好幾個衚衕,他的額頭沁出來一股熱汗,楚淵見停下來,也倚著青磚牆等他。

齊四海扯著衣領,想讓為數不多的涼風吹乾熱汗,他瞪著一雙死魚眼怨氣十足的說道:“我姑姑說了,再和你有交集,就打斷我的腿。”

楚淵打了個飽嗝攤手道:“反正又不是打斷我的腿。”

齊四海被氣的嘴裡哼哧哼哧的嘴皮子都裂開了,他不想和楚淵再說哪怕一句話,轉身剛走出去兩步就聽到楚淵在身後說道:“明天我就去找秦立,讓他就在你齊府附近租一間院子,省得他城南城北的來回跑。”

齊四海手中的兩大包藥落在地上,他眼中佈滿血絲從牙縫中擠出話來:“你怎麼折騰我都可以,但是請不要讓我姑姑煩心,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給秦立出的主意,我姑姑已經病倒了!”

楚淵吃完包子用手帕擦著手:“這我倒是沒有想到,說到底你姑姑還是有那麼一點喜歡秦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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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為什麼到現在連一句狠話都沒有說,據我所瞭解的,你姑姑可不是個善茬。”

齊四海忍無可忍,彎腰朝著楚淵衝去想要把他撲倒在地,而楚淵面對他如蠻牛一般的衝撞,只嘴皮子微微吟動兩句念詞,兩道黃色符籙飛到他的腳底。

頓時間地面顫動,齊四海吃了滿嘴塵土。

他趴在地上抬著頭惡狠狠的看著楚淵。

楚淵撓了撓頭,把他從地上攙扶了起來,替他拍打著塵土。

“你這個死胖子,跟我來真的是吧,怎麼著啊,想弄死我?”

齊四海緩緩的抬起右手,那中指就落到楚淵的兩眼之間。

“我艹,胖子你飄了!”

“你不講仁義,把我一個人扔在天威府,你知不知道我差一點就嗝屁了!”

楚淵按下他的手挑眉問道:“所以你到底是怪我把你坑了,還是怪我把你姑姑給氣病了?”

眼瞅著齊四海就在崩潰的邊緣,楚淵連忙撫平他氣鼓鼓的胸口安撫道:“在男女之事上,你還能明白過我?”

“秦立是什麼人,難道你不清楚嗎,你姑姑費盡心力的不就是想保住你們齊家的家業和祖輩們的榮光偉績嗎?”

“但是我告訴你,這種事情不進則退,秦家在日後只會蒸蒸日上,你們齊家在秦家的擁護下才能長久,懂嗎?”

齊四海看著楚淵油光光的手咬牙道:“那也不能拿我姑姑的幸福做籌碼,我也是個男人,能守得住家業!”

“哎~你怎麼就不明白呢,這和你是不是男人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你姑姑其實在心裡對秦立是很有感覺的,只不過被家事所累,不敢敞開心扉的面對他而已。”

“你連我姑姑的面都沒有見過,憑什麼這麼說?!”

楚淵摸著手上的扳指平淡道:“要不這樣你回去問問你姑姑,看看她是什麼反應?”

齊四海撇嘴就要走,卻又被楚淵勾住肩膀。

“行了,哥們請你去自雨樓吃好的,就當是賠禮道歉了,你可不要不識抬舉哦,我現在可是南鎮撫司的鎮撫使,懂?”

齊四海伸出五根手指頭,楚淵有些不明白:“什麼意思?”

“五頓,我什麼時候饞了,什麼時候去。”

楚淵拍著他的肩膀:“成,小爺我還是那句話,跟著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想去哪吃咱就去哪吃,想吃什麼咱就吃什麼,管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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