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德勝坐著悶罐一般的火車從鮮花盛開的昆明出發,中間轉了數次車,前後行程近十天,最後跌跌撞撞的趕到了遠征軍第2軍的大本營歸綏。

車門拉開,這群渾身汗臭味、滿臉汙垢如同乞丐一般的隊伍才感受到了來自西伯利亞的冷冽寒風。孫德勝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緊接著集合哨響起,這群衣衫襤褸的官兵只好下車,倉儲的跺腳整著隊伍。

“瞧!那邊有坦克。”幾個兵看見了不遠處的裝甲群,興奮的忘記了寒冷。

孫德勝冷哼一聲,“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傢伙,趕明個咱們也裝備這個。”

“是嗎,連長。咱們的弟兄也能開上坦克了?”一個兵興奮的問道。

“那是,咱們是誰?咱們是巴圖將軍的老部隊。打北伐的時候巴圖將軍就帶著我們了,這次徵調蒙古,肯定會給你好傢伙用的。”孫德勝的話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幾個老兵也聚攏在一塊嘀嘀咕咕談了起來。

不遠處,巴圖舉著望遠鏡看著這群剛從南方趕來的老部下們,他將望遠鏡扔給身邊的警衛樂呵呵的說道:“這群兔崽子!杜參謀長,這是咱們最後一批兵了吧?”

參謀長杜聿明想了想道:“是的,這個團是工程兵調撥來最後的一個團。按照原先的規劃是編成摩托化步兵團,不過眼下這情況,恐怕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訓練他們了。”

巴圖捏著下巴想了想,“通知下去,抓緊給這支部隊訓練。這些兵雖說是工程兵,可也都是扛著槍的,就是不熟悉新的軍令和裝備,估摸著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形成戰鬥力了。”

“恐怕我們沒有那麼長的時間了。”杜聿明捏著一張剛抄送好的電報紙走了過來,“看看吧,前線剛發來的。喬巴山已經調集蒙古人民軍的兩個師從庫倫朝著察哈爾方向開來了,蘇聯紅軍也朝買賣城增兵了。聽說蘇聯的外交人民委員會已經正式照會我們的大使館了,說是讓我們停止在蒙古的一切軍事行動,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巴圖接過來電報紙,“外交上的事情我管不著,隨他們鬧去。不過這庫倫我是一定要拿下的,我看咱們的外交部門也該給喬巴山和蘇聯人下個通令,要是再干涉*,就他娘的後果自負。”

杜聿明扶了扶頭上的帽子道:“這件事有點難度,且不說咱們國力上不如蘇聯,就說現在美英等國也都是為了大局不願意中蘇之間起爭執。聽說羅斯福總統還專門給黃委員長打去電話,勸說他暫時擱置蒙古地區的爭議,待到戰勝法西斯之後再商議。”

“什麼時候商議都是要講究實力的。羅斯福願意做這個和事老,可我看蘇聯人未必買他的賬,到時候咱們沒有佔據有利位置,難不成指望美國人去主持正義?”巴圖擺了擺手道:“不說這個了,說說眼下吧,咱們的那幾個刑罰營現在到什麼位置了?”

巴圖走到地圖前問道。

“這兒!”杜聿明也走到地圖前,用手指了一個位置,“刑罰營的先頭部隊已經到車臣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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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巴圖背抄著手道:“讓這些好兒郎們先站穩腳跟,要是遇到任何抵抗就地消滅。後勤線完善之後,就直撲庫倫過去,老子要活捉喬巴山!”

……

在遠征軍第2軍的命令既下的時候,整編完成的刑罰營已經全數開到車臣汗這個不大的蒙古城市。

進軍之前他們自然遇到了一些抵抗,那些戴著蘇軍大耳盔、揹著莫辛那甘步槍的蒙古人民軍騎兵朝著他們洶湧殺來,不過在坦克裝甲車組成的機械化隊伍面前,騎兵簡直就是如同待宰的羔羊。

刑罰營就是組成普通的衝鋒隊型,裝甲車上的勃朗寧重機槍和摩托車上的*相互配合,一道道嚴密的火力網收割著衝鋒而來的騎兵的生命。

在大口徑機槍面前,以往騎兵那些傲人的戰術變得不值一提,什麼鐙裡藏身、行進射擊在大口徑機槍面前全是無物,勃朗寧的子彈甩過去,連人帶馬全都打穿,藏在哪裡都沒用。

一場場戰鬥下來,蒙古人民軍的騎兵部隊損失殆盡,他們的炮兵跟遠征軍的炮兵對抗,剛打了激發炮彈,便遭到了這邊覆蓋式的炮火報復,別說是還擊了,就連自己的大炮輪子都不見了蹤影。

不出三日,刑罰營的部隊便拿下車臣汗。這時候,居住在這裡的蒙古牧民才發現,這支中國軍隊和以往印象中的中國軍隊大有不同。

大部分的蒙古人都還記得20多年前,當時趁著蘇俄內亂,北京政府派大將徐樹錚率部收復蒙古。那時候的中國軍隊還都是穿著二尺半的軍裝,腳穿是布鞋,打著綁腿,頭頂綴著五色徽的大簷帽,裝備也都是輕武器為主,好長的隊伍才能見到一兩挺機槍,大炮更都是小口徑山炮和野炮,還都少的可憐,更別說是裝甲車什麼的了。

這支部隊雖說是平定了當時的獨立運動,不過大家心知肚明,等到北邊的俄國人緩過神來,大軍一到這樣的軍隊便自動撤退。事實是,後來沒等到北部的蘇俄軍隊過來,這批軍隊就調回去相互之間打軍閥了。

當聽說中國人又準備出兵的時候,大部分蒙古人都不以為然。他們是都見識過蘇聯紅軍,那些人高馬大的傢伙開著坦克裝甲車,拖拽著粗的嚇人的火炮,部隊駛過便是一陣柴油黑煙,這樣的軍隊自然並非窮酸的中國軍隊所能比擬的。

可今天他們見到的中國軍隊卻讓他們眼睛大跌。這幫人穿著卡其布的軍裝,腳上是一雙雙黑色的牛皮靴,頭戴著覆蓋著偽裝網的鋼盔,手裡抱著的是那種又短又小的*。他們的步兵幾乎沒有人騎馬,甚至很少步行,他們都坐著十多個輪子的大卡車,坦克、裝甲車和火炮也都拍成長龍,看那樣子,跟蘇聯人的裝備幾乎無異。

最為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些士兵的臉,這支部隊跟他們以往見過的任何部隊都不一樣,他們個個都是臉色冷峻、不苟言笑,看人的眼神也都帶著一股子狠勁。

怪不得蒙古的部隊會敗的如此之慘,跟這樣的隊伍交手,能不敗下陣來嗎?

蒙古的牧民們哪裡會知道,這些兵都是犯下重案的悍匪組成,自然是跟普通的官兵有所不同。

不過這也給管理帶來了麻煩。正是因為這票兵都是由一些犯人組成,也就註定了他們不會像是普通軍人那樣俯服從軍紀,遵守國防軍的軍紀軍規,尤其是有的人手裡有了槍之後,便想著逃跑或者為非作惡起來。

管理上讓新到任的刑罰營副總指揮韓光相當頭疼。

因為和76號的衝突愈演愈烈,正面衝突變得越來越多,在陳烈文的建議下,韓光被恢復上校軍銜,調往蒙古前線擔任刑罰營部隊的副總指揮。

說是副總指揮,其實統籌了所有的管理職務,因為刑罰營的總指揮巴圖只是負責下達命令,其他的具體事情一概不過問。

而在韓光之前的那個副總指揮雖說是少將軍銜,但管理這樣一群虎狼之師起來,卻顯得力不從心。無奈之下,巴圖向南京請求,陳烈文得知此事之後,便推薦了韓光。因為韓光之前管理過不少犯罪軍人,還在上海灘從事間諜工作多年,從本質上他也是一個和這些人類似的人,管理這些人也最為合適。

韓光抵達刑罰商人之後,便率部越過察哈爾和蒙古的分界線,直撲蒙古重鎮車臣汗而去。

部隊的戰鬥力讓人很是滿意,不過也有心術不正者。對此韓光也毫不手軟,逮到一個逃兵,後果不嚴重情況下,就是先打三十軍棍,然後遣返回司法部監獄,量刑加重。

一般這樣的犯人再量刑加重之後,基本上也就只能在監獄中度過餘生,所以在處理數起逃跑事件之後,便沒有什麼人再跑了。

除了處罰的緣故外,還因為這裡實在是太過荒涼,到處都是草原和平原地,幾十裡才能見到一個人煙,想跑不是被抓回來就是餓死,也就沒有什麼人再跑了。

不過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了,那就是軍中賭博、打架,以及欺負當地百姓。前面兩個問題韓光尚且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後面一個問題關係到遠征軍如何站穩腳跟,所以他是眼睛裡揉不得沙子。

昨天遇到一個搶奪牧民奶牛,還殺了一個牧民的匪兵。牧民們找到了刑罰營指揮部,韓光知道後二話沒說,問清楚是誰之後,掏出手槍當著牧民的面打死了那個為非作歹的士兵。

這一槍嚇的大家都不敢說話,牧民也連連作揖之後便跑了回去。韓光知道,亂世要用重典,對付這幫人你不能心慈手軟。

這幾天他準備將一些條令寫成軍令頒佈下去,草擬了刑罰營十條發下去。不過剛寫好,還沒印發的時候,參謀長走進來說:“蘇聯人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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