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渡邊孝之那邊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且又做足了戲碼,渡邊孝之自然也就對他放鬆了警惕。

利用這個空檔期,昂山和吳登溫商議,向遠征軍那邊派出秘密聯絡員,可以透過先前留給他們的渠道進行聯絡。不過這個工作不能由昂山來部署,只能透過吳登溫之手執行。

吳登溫自然明白其中奧秘,便安排了自己的心腹前往,和遠征軍幾次溝通了之後,昂山提出要和孫立人將軍見面,並與之進行會談。

這件事張祈福知道了之後,倒是又喜又憂。喜的再自然不過了,這麼長久以來的工作都是為了能夠和緬甸獨立高層搭上線,現在昂山主動過來尋求聯絡,這說明一切的工作都有成效,而接下來就可以按照計劃扶持緬甸獨立勢力,這對於眼下將日軍趕出緬甸,以及日後國家的發展來說,都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

可憂愁的方面就有點難以說出口了。昂山此人是為了目的而不折手段的人,他不會信任日本人,同樣也自然不會相信中國人;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政客,而政客是會永遠把利益放置在首位的。

再退一步說,昂山率領的獨立軍曾經數次參與了對遠征軍的行動之中,他們俘虜了遠征軍官兵之後,手段甚至比日本人還要殘忍,這也讓不少的遠征軍將士對緬甸獨立軍恨之入骨,其中還有不少的高層軍官。

這個時候說要去和昂山秘密會談,不知道這些人的心理上能不能接受?如果高層軍官對此事極力反對的話,將會形成一個不小的阻力。

雖然心裡有一些芥蒂,不過張祈福知道此事斷然是不能猶豫的。他立刻著手準備將此事進行向上彙報。

按照張祈福的設想,雙方的高層不會在這個時候進行面談,肯定會派出代表進行秘密談判。中方派出的代表軍銜不必太高,中校或者是上校就可以,但一定要是孫立人將軍的代表。而緬甸方面自然也是如此,這樣才又一個好的對比。

因為在隸屬關係上他們並不從屬於遠征軍司令部,所以張祈福可以繞過駐紮在同古的第1師,直接去到曼德勒去進行彙報。

程式上這樣做雖然是沒問題,可執行程序的畢竟是實實在在的人。張祈福臨走之前,還是單獨找到了第1師戴師長向他先行彙報了這件事。

同古會戰的準備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之中,前線每天都是炮聲隆隆。戴師長儼然成為這場重大戰役的前線最高指揮官。

指揮排程一場重大的戰役可不是簡單的事情,需要協調各部隊兵種之間的配合,還要根據敵方的行動做出部署,幾萬人吃馬嚼的後勤保障,種種之類都需要做好部署,稍稍的差了一個環節,就會釀成巨大的悲劇。

自然,戴師長此時也是軍務繁忙、無法抽身。不過張祈福有要事稟告的權力,再加上他和師部的人關係都還不錯,也就特殊對待了。

在師部的小會客室裡,張祈福端坐著。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之後,戴師長快步的走了進來。

張祈福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舉手敬禮,戴師長擺擺手,將手裡的白手套脫掉撂在桌上,“你沒穿軍裝,就不用行禮了,坐吧。說說,什麼事情這麼著急?”

戴師長順勢坐下,接過來勤務兵遞過來的溼毛巾擦了擦手,又把毛巾遞給了勤務兵,一切的動作都很乾脆,看得出來此人行事標準的軍人作風。

“是這樣的……”張祈福將事情的前後經過進行了一個簡要的彙報,並說出自己打算上報到遠征軍司令部的請求。

戴師長聽後點頭道:“這是件好事。如果能夠和緬甸獨立軍達成協議,我們也可以少了一個對手,多了一個幫手。我沒有什麼意見,你收拾收拾去司令部彙報吧。需要用車嗎?回頭我派人送你過去。”

“那最好不過了,謝謝戴師長。”張祈福站起來道。

“不用客氣,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來找我好了。我這邊還有些事情,就不多留你了,回頭讓機要參謀安排一下,你就用司令部的車吧。”說畢,戴師長站起來戴上軍帽,邁著快速的步子朝著外面走去。

張祈福跟了上去,送行了幾步。

一切都安排停當之後,張祈福簡單的收拾之後,便驅車前往曼德勒。

此時,日本緬甸方面軍情報部門也注意到了遠征軍在情報部門的各項行動,他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渡邊孝之決定找到昂山,要求派出一支日緬聯合的情報隊混入後方進行破壞活動。

渡邊孝之說,“昂山將軍,現在支那軍在同古等地實行所謂的土地改革,並且還透過發放各種實物來收買民心,我們自然不能夠坐以待斃。”

昂山點頭,“渡邊大佐有什麼好的意見嗎?”

渡邊微微一笑道:“既然他們收買民心,那我們就破壞他們的民心。我們選擇各自隊伍中一些會說中國話的人,換成支那遠征軍的軍裝,組成一個特別挺進隊進入他們佔領的地區,一路上燒殺搶掠,假意識支那軍為之,豈不是可以實現破壞他們營造的形象?”

渡邊說著,臉上洋溢出得意的微笑,這笑容讓昂山覺得有些恐怖,甚至有點不寒而慄。渡邊這個人說話太過直白,當著他的面直接說出這個計劃,沒有絲毫的含蓄,也不考慮昂山的感受,怎麼說昂山也是打著緬甸獨立的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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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昂山並未表示出什麼不悅,他想了想後恭維道:“渡邊大佐的這個建議很好,我們可以合作一下。回頭我看這件事就交待給吳登溫去辦,他做事還是比較穩妥的。”

“好,好。”渡邊孝之微微點頭,露出滿意的笑容。

一場暗中的較量拉開了大幕。

……

緬甸的情報力量在不斷的較量,而在中國主戰場,情報戰線的工作也風起雲湧不斷的出現各種風波。

在南京和華盛頓達成組建聯合轟炸機編隊的訊息傳出去之後,日本方面也放棄了先前準備談判的打算,不過東京方面針對中美即將組成聯合轟炸機編隊的訊息也是無能為力,地面部隊已經無力發起大規模進攻,而現在華東一線的制空權基本都控制在中美聯合空軍的手裡,這兩條路都被堵住,東京方面自然是束手無策。

他們只能加強一下本土的防空守備,然後要求情報部門密切注意對方的動向云云,再也沒有其他什麼具體的措施。

歐陽慧子自然不會只甘心這樣去做個監視工作,她決心破壞這一行動。儘管不能直接對機場進行襲擊,但她決定從其他方面入手,上次的菊池帶來的法幣讓她忽然想到,這或許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一個政權賴以生存的基礎不是強大的軍事力量,也不是行之有效的命令,而是這個政權維繫下的基本經濟秩序。這個經濟秩序包括很多東西,其中既有最基本的經濟基礎構成,也包括這個國家的貨幣體系。

如果能夠透過法幣破壞南京政府的經濟秩序,自然也就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經濟秩序一旦被破壞,物價飛漲、貨幣流通困難,進而會引發大量的社會矛盾,動搖了這個基礎,就算對手有再強大的軍隊,也不過是強弩之末了。

歐陽慧子心頭有了這個想法之後,便開始琢磨如何去具體實施。她喊來了自己手下的幾個得力干將,進行一番密談。

本來她想找人喊來王茂才等人,不過想想汪偽政府內部派系太多,這個王茂才又不是什麼省油燈,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歐陽慧子起先是想透過偽造假法幣來破壞敵方的經濟秩序,不過她忽然想到,在中日戰爭全面爆發之處的時候,土肥原賢二長官就曾經做過類似的嘗試,他們偽造了大量的法幣投放到市場之上,可惜的是這些法幣製造的樣本太過低劣,辨識度很高,很多人一眼就能夠看出來是假的,也就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

後來雖然也有過偽造法幣的計劃,不過終歸還都是放棄了。原因是未能獲得法幣印鈔的印鈔機,而法幣的防偽功能又十分強大,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們現在經費和人員都十分有限,即使是偽造恐怕也不能立即辦成,可是時間不等人,看來這一條路還是不能走通。”說話的是歐陽慧子的心腹小木野子。

小木野子先前跟著王茂才一起來到了上海,充當了他的生活助理,當然,也是王茂才的胯下之物。

不過隨著汪精衛的投投降和偽國民政府的成立,王茂才的作用便大大減小,小木野子自然不會再屈居王茂才胯下,做一個任其擺佈的玩物。

歐陽慧子來華之後,她便又回到了歐陽慧子身邊。這個集美貌和歹毒於一體的人,很快就成為了歐陽慧子的左膀右臂。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通之後,也沒有什麼合適的主意。這時候,小木野子微微笑道:“不能偽造假幣,那只有透過真正的法幣來進行破壞敵方的經濟秩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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