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道無痕
十月南京，秋風習習。
城外炮聲隆隆，其實早就在當天凌晨時分，日軍迄今為止最大規模的一場進攻已經開始了。
前半夜的時候，伴隨著紅色信號彈一枚枚的升起，日軍炮兵率先開始了進攻，幾百門火炮推出炮位，對預定目標進行輪番轟擊，震天的炮聲撕破了秋夜的寧靜。
緊接著，在日軍的第一輪的炮擊的同時，尚且在準備反攻的中國炮兵在十分鐘後立刻反應。
南京以東的炮兵陣地和野戰工事裡，一尊尊美制*炮、加農炮和國產火炮相繼摘下偽裝的炮衣，調整方位迅速還擊。
霎時間，無數炮彈在南京上空交織出如蜘蛛網狀的橘紅色彈道，雙方的陣地之上冒出了一股股濃濃煙和火光。
炮戰持續了九十分鍾，隨後，日軍進攻開始。
三十萬日軍從三個方面向南京展開輪番進攻，松井石根和鳩彥王在當天下達命令，務必在中國國慶日當天攻入城內！日海軍長谷川清也下令，對南京實施“無差別轟炸。”
日軍華東方面軍更是口頭下令，攻入南京城，三日不封刀！
激烈的戰鬥在南京城郊展開，連續一夜的時間，雙方的交火聲始終沒有停歇，紫金山上濃煙滾滾。
雙方戰鬥至清晨時分，大規模的戰鬥才告一段落。當然，所有人都知道這並不是結束，只是一節短暫的中場休息。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後，稀稀拉拉的槍炮聲再次變的密集起來，日軍開始集中力量發起再一次的進攻。
也正在此時，日軍近百架飛機組成的龐大編隊率先來襲。備戰在大校場機場的中國空軍五十多架戰機立刻升空迎敵。
這已經是傅國強中校不知道多少次升空了，從開始至今他已經擊落了近20架日軍戰機，算得上是王牌中的王牌了。
這一次，擔任傅國強僚機的是和他年紀稍小一些的飛行員劉粹剛。
這個膽大包天傢伙很不簡單，別看年齡不大，今年才不到三十歲，並且參戰沒有幾次，從淞滬會戰的後期才開始參戰，但他已經打下了日本人的十五架飛機。“閃電”型戰機在他的操縱之下簡直如同真的閃電一般，來去無影。傅國強不禁感慨，要是這個傢伙多參加幾次戰鬥，擊落的敵機肯定比自己的多。
警報聲響起之後，中國空軍的編隊升空迎敵。
此時，地面上的防空炮火也開始對空射擊，一團團黑色的煙霧在日本戰機周圍炸開，不一會的功夫，就有幾架日本戰機拖拽著尾部的濃煙，一跟頭栽了下去。
雙方戰機相向飛行，在戰機雙方戰機即將攪合在一起的時候，地面的防空火力為了避免誤傷停了火。
此時，面對數倍於己的敵機，但年輕勇敢的空軍小夥子們依舊毫無畏懼的衝了上去。
雙方的空戰在南京東面的郊區上空展開，在快要迎面的時候，雙方的戰機開火了，密集的機群就如同天空中的大雁，航炮的火光來回穿梭，雙方就像是兩群衝鋒的中世紀騎兵一樣，在接觸的一霎那間，已經有雙方的十多架戰機冒了黑煙。
第一批次的衝鋒大戰之後，緊接著就是另一場戰鬥了。飛行員傅國強位於編隊的最前方，此時他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地盯著他正對面的這架日本戰機。
先前他和劉粹剛已經商定，一開火就要擊落一架日軍飛機，破壞他們的編隊，然後和他們攪合在一起進行空中肉搏戰。
這樣做並非最好的空戰戰術，但因為戰機數量只有敵人的一半，只能依靠這種近距離的作戰來抵消作戰之中的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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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近距離的戰鬥往往會導致傷亡的增加，也考驗著飛行員們的技術、膽量和勇氣。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已經到了航炮的射程範圍之內，近到幾乎都能夠看到對面飛機飛行員的臉。
塔塔塔！日軍的飛機率先開火，機翼下的航炮吐著火舌，飛出來的曳光彈伴隨著航彈在空中劃過一道彈痕，傅國強和劉粹剛立刻做出細微的規避動作，*貼著他們的機腹擦了過去。
這時，日軍的飛機正處在他們的偏下方向，傅國強明白已經是時候了，他開啟對講對僚機發出了命令。緊接著，三架飛機立刻調整機頭，對準了剛剛那架九六艦戰。
塔塔塔！
密集的航彈拖拽著尾焰穿破了那架日本飛機的坐艙玻璃，裡面的飛行員一下炸開，濺的座艙玻璃滿是鮮血，緊接著那架飛機失去了控制，嗚的一下一跟頭栽落下去。
雙方的戰機在空中扭成一團，只見戰機不斷的爬升、下降，從幾百米的高度到幾千米的高空，幾乎半空之中都是這些空中騎士戰鬥的身影。
飛機的下方就是雙方部隊的陣地，此時，剛剛打完一仗的官兵們聽到空中的呼嘯聲之後，紛紛走出戰壕觀戰。當看到日本的戰機被擊落的時候，大家紛紛揚起手臂高聲歡呼。
空軍和陸軍的關係平時並不怎麼樣，除了因為在一些籃球之類的對抗比賽雙方爭奪之外，還因為雙方巨大的差距。陸軍老是抱怨這幫少爺兵待遇好，不僅有牛排洋酒供應，還能夠穿著漂亮的夾克，戴著墨鏡去泡妞。
同樣的，空軍一般都瞧不上陸軍是一群土老帽，說他們舉止粗魯，還有不少劣跡斑斑的官兵酗酒擾民之類。不過雖然互相瞧不上眼，可到了打仗的時候，雙方還都是玩命的幫助對方。
南京保衛戰期間，只要是陸軍需要空中火力支援，空軍從來都是有多大量就投入多大量，毫不保留。同樣的，空戰中如果遇到飛行員跳傘的，陸軍官兵無論接到命令與否，都會組織敢死隊前去搜尋營救。這也造就了雙方默契友好的戰友關係。
不過空戰擊落日本飛機還不足以讓他們徹底瘋狂。在空戰快要結束的時候，天空中忽然傳來一陣犀利的怪叫聲，官兵們不用抬頭看就知道這是空軍的FC-1
“獵鷹”型俯衝式轟炸機來了。
果不出其然，幾分鐘後，十幾架獵鷹俯衝式轟炸機組成的編隊向著日軍集結的陣地撲去，緊接著飛機抬高升空，然後俯衝下降發出尖銳的怪叫聲，這時候，日軍的防空炮火開始緊張的開火了，但已經無濟於事，俯衝式轟炸機的*冒著火焰飛撲下去，空中劃過一道道無痕的彈道，地面不一會就變成了一片火海。
一個裝甲大隊就這樣喪失了戰鬥力。
……
空軍展開激戰的同時，南京中央廣場前一片肅穆。數萬群眾和軍政長官們齊聚於此，共同慶祝三十周年國慶。
天空中，空軍的數十架戰機來回飛過，他們是這一次接受檢閱部隊的一員，同時也是本次慶典的空中警衛力量。
地面上，自發前來的群眾揮舞著國旗和軍旗，有序的站在廣場上。在隊伍的最前面，是一個個身穿戎裝的衛兵。
上午十點，閱兵儀式正式開始。黃柯、蕭山令等一干高級將領出現在廣場的主席臺上。這場典禮由南京市長、南京城防司令蕭山令主持。
今天的他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翻領國裝，胸前別著一枚小小的國徽。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每逢大典之時，他都會換上這一身衣服，這算是他的禮服了。
除了蕭山令之外，南京高校留守的一些教授，社會各界堅持留在南京的名流人士也都在黃柯他們周圍站立。
主席臺上的人裝束五花八門，有穿軍裝，有穿國裝，有穿西裝，還有的穿著長袍，甚至還有人穿著前清時期的馬褂，這些人聚集在一起，簡直如同一場此時的服裝秀。
顯然，不同的衣著代表著他們不同的身份和不同的成長環境，但相同的是，他們都有一顆熾熱的愛國之心。
此時，他們都站在了一起！
“我宣佈，中華民國國慶三十周年閱兵慶典現在開——始！”蕭山令對著麥克風鏗鏘有力的發言拉開了慶典序幕。
因為是戰爭時期，慶典的時間大大縮短，也省去了諸多繁瑣的環節，黃柯的講話也在閱兵之中進行。
伴隨著遠處轟鳴的炮火聲，國慶的慶典閱兵正式開始。閱兵部隊直接由參戰部隊組成。此時，第一集團軍第2批部隊近萬人排著並不整齊的佇列，依次從中央廣場透過，他們將直接開赴戰場。
軍樂隊奏響了國歌，在場的人都跟著唱了起來。
一曲唱罷，黃柯走到麥克風前道：“今天，將由你們告訴侵略者——侵犯中國的代價只有死亡！”
“昏睡百年，國人漸已醒！睜開眼吧，小心看吧！哪個願臣虜自認……”說畢，黃柯帶頭唱起了一首《萬里長城永不倒》的歌。
他唱起的這首歌是他隨意間哼唱，但在此時極為應景。是啊，萬里長城就是中國的脊樑，這個脊樑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倒下。
“衝開血路，揮手上吧！要致力國家中興，豈讓國土再遭踐踏，這睡獅漸已醒！”一曲唱罷，黃柯發現，大家竟然都跟著唱了起來，儘管他們都是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