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聯逗留了一天後,黃柯啟程回國。

這次訪蘇之行主要是醞釀中蘇互不侵犯條約的簽訂。日本野蠻的戰爭行為和膨脹的戰爭野心已經讓蘇聯感受到了切切實實的威脅,為了共同的利益,中蘇之間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加強合作,而讓日本不進攻蘇聯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中國拖住他們,否則他們如果真的擊敗中國,那麼下一個目標必然是蘇聯。

這一點凡是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想到,所以加強兩國之間的合作是十分必要的。

黃柯和斯大林談及的不多,兩人只是在大致方針上定奪一下,又談了一些關於中蘇邊境爭端擱置、蘇聯援華航空隊等一些事宜,黃柯感謝蘇聯在對日作戰上對中國進行的人道主義援助,斯大林也讚揚了中蘇之間友好而又漫長的友誼,兩人的談話在克林姆林宮的歡迎宴會上歡快的結束。

第二天,黃柯便啟程回國,結束了這段時間以來的出行之旅。至於其他的細節什麼的,要下面的人進行一次次的會談磋商。

專機在蘭州進行技術停留,本來準備直飛南京。但在休息的時候,氣象部門報告稱,蘭州一線最近有幾日的大雪,沒有可進行飛行的條件。

訪問團一行被困在這裡,陳烈文將此事彙報給黃柯後,黃柯搖搖頭道:“不能再等下去了,這雪不知道要下幾天。這樣吧,你去讓人安排掛一趟專列,我先去蘭州機場和其他地方看一看,這裡算是抗戰的大後方了,經過這裡不看看未免說不過去。”

“是!”陳烈文記下後這就出去安排。

因為蘭州方面沒有準備專列,需要臨時進行排程,因此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趁著這個時間,黃柯乾脆就在蘭州機場和即將要去的蘭州火車站進行了一個簡短的視察。

因為抗戰的需要,蘭州機場和火車站現在都已經進行了擴建。機場共有幾十條各類機型可用的跑道。每天,這裡都會起落數百架次的飛機。蘭州火車站比起蘭州機場繁忙程度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裡是西部的鐵路樞紐,大量的人員和物資會從這裡運輸。

黃柯先是在機場進行視察,隨後去了蘭州火車站。視察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這時候蘭州方面的人員已經安排好了一趟專列,黃柯沒有做過多的停留,連中午飯都是在專列上解決的。

這趟列車掛了幾節專列,有專門的餐車,車上還燒著暖氣,地面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軟乎乎的,留聲機之類的一應俱全,毫無疑問,這裡比飛機上要舒服多了。

吃過午飯,黃柯小憩的了一會。這時候,陳烈文才向他上報了有關滇緬公路被查運毒的事情,黃柯聽後皺起眉頭道:“怎麼到現在才彙報?”

陳烈文道:“稽查的幾個部門也是剛剛才發來的訊息,因為出國之前有規定,除非重大軍事行動和國內情況,否則不能啟用緊急通訊。昨天因為您和斯大林的會晤,每日送來的簡報也沒有關於查處貪腐的板塊,所以也就忽略了。”

“你們秘書臺和下面的通訊部門難道一點甄別意識都沒有嗎?這不僅僅是涉及到貪腐了,這更是關係到整個抗戰的民心!”

“是,長官,我作出檢討,這件事是我的錯誤,沒有意識到事情的緊迫性和重要性,延誤了上報的時間。”陳烈文做出檢討道。

黃柯揮了揮手道:“檢討的話等著全國大會的時候再說吧,說說現在是什麼情況?”

說完,黃柯順勢坐在了專列車廂裡的椅子上,順勢翹起了二郎腿。

已跟隨黃柯多年的十四仔立刻拿出了剪好的雪茄煙和火柴給黃柯遞上。黃柯點上之後順勢向後靠去,聽著陳烈文做的彙報,很顯然,他已經不認為這件事是十分緊迫的了。

陳烈文說了起來:“楊處長報告說,現在已經對趙庭輝進行拘留調查,並對利民公司所屬的倉庫進行查封。現在楊處長他們還都在昆明,這裡是剛剛送上來的內容簡報。”

黃柯低著頭看著送上來的內容簡報,他翻看一遍之後臉上竟轉怒為喜。看來他事先安排是沒有錯誤的,在引發重大的輿論漩渦之後,黃正能夠正確冷靜的處理危機,從處理的情況黃柯就能看到大致的結果,看來這個孩子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

“電令楊義兵和巴圖,交接手上的工作後即刻前往南京。”黃柯又補充說道:“還有,告訴崔武一下,我在西安就不下車了,時間緊急,讓他不要做什麼安排了。”

“是!”陳烈文刷刷刷的在本子上記錄起來,記錄過後,他又面露難堪之色,然後又上悄聲道:“剛剛崔武將軍試下報告說,西安有人想要見您一面。”說著,陳烈文低聲耳語起來。

聽完陳烈文說出的這個名字,黃柯的臉上表情開始凝重起來。

“那好吧,告訴一下崔武,我在西安站停留一個小時,到時候讓他們一起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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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蘭州到西安,火車猶如一條鐵龍一般在銀裝素裹的世界裡穿行,黃柯躺在專列的沙發床上看著送來的各種訊息彙報。他看著的時候還不時的撩起旁邊的窗簾,欣賞著外面白色的美景。

北國風光!真是千裡冰封,萬里雪飄。

黃柯放下早已看倦的各種上報材料,他伸了個懶腰走到窗子跟前,不由的輕聲朗誦起那首後世著名的詞來。

“北國風光,千裡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他背誦的聲音越來越大,後來連車廂外的警衛都可以聽到了。

站在車廂連接處的陳烈文聽後不禁讚歎,這首詞行文不算優美,但其中磅礴的氣勢卻是顯而易見。

“記下來,這是司令有感而發。”十四仔對旁邊的一個戴眼鏡的軍官說道。

戴眼鏡的軍官正要去記,黃柯卻揮了揮手道:“不必記了,這是他人所作,我只是朗誦一遍罷了,我對詩詞沒什麼研究的。”

警衛們都發現了,黃柯自然也就沒有繼續欣賞美景的興致。何況前面視野已經開闊起來,專列的窗簾也不能一直開著了。

他拉上窗紗,躺在柔軟舒適的沙發床上冥想起來,不一會,他又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個麋鹿皮做的小夾子,夾子裡面有幾張照片,一張是他和夫人趙小婉在廣州時候照的,還有一張是在南京的全家福,另外一張是一張單人像

……

當地時間早晨九點鐘的時候,從洛杉磯駛出的蘭利號郵輪行駛到了太平洋中部海域,這艘油輪的目的地是菲律賓,途徑東京的時候會上下客,現在,這艘巨輪正在全速向日本方向駛去。

這時候天氣晴朗,海面上風速穩定,一隻只海鷗在悠閒的飛著,似乎在告訴人們,這是一個再好不過的航行天氣了。

悶壞的各個艙室裡的乘客們都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到甲板上透透氣。

甲板被水手們剛剛沖洗過,上面還有不少的水漬,在強烈的陽光下閃著晶瑩的光。一等艙有個專門曬太陽的小地方,再加上他們經常見到陽光,所以像是黃正忠和陳述他們這樣跑到甲板上曬太陽的並不多。

甲板上的人從衣著打扮上就可以看出來分明的階級,他們中的大多數顯然都是三等艙的乘客,三等艙因為環境嘈雜位於輪船下面,是很難見到陽光的,所以這樣的好日子對他們來說更加彌足珍貴。這些人擠滿甲板,享受著難得的陽光。

黃正忠看著這些人,從他們的膚色和談話中可以判斷,他們有安南人、美國人、日本人,當然還有一些的中國人。

黃正忠和陳述也站在甲板上曬著太陽,兩人都穿著休閒的西裝,打扮的就如同海外留學生一般,毫無疑問他們都是一等艙的客人。

這時候,幾個穿著深藍色制服的人走了過來,他們都是船上的船員,這個時候夾著本子什麼的走出來無外乎一種情況——查票。

三等艙下面是輪機艙,這些地方太亂了,查票不僅費時費力,還會容易被那些人糊弄,而在曬太陽的人那些逃票的人也會享受難得的陽光,因為現在即將抵達目的地,人的警惕心理也就減少了許多,他們堅信這個時候那些逃票的人會跑到甲板上玩耍。

當然,在這個時候查票也是最為穩妥的辦法,因為甲板上根本無處可逃。

船員們直接略過一等艙的客人區域,直奔三等艙甲板區域而去,他們粗魯的伸手要求每個人都出示票據,然後再毫無禮貌的把船票扔在對方手裡。而查票船員的旁邊,幾個船員也警惕的盯著周圍,看著哪些人是有異常舉動的。

“把你的票拿出來!”那個美國船員走到了幾個中國人跟前,那幾個中國人蹲在地上閒聊,船員用腳上的大皮靴踢了踢他。

幾個中國人慌忙的站了起來,他們開始掏著口袋裡的船票,但最後面的那個矮個子卻明顯神色緊張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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