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邊會議結束之後,汪精衛和蔣中正又快速下樓,一輛黑色的道奇轎車已經開了過來,汪精衛和蔣中正先後上車,隨後司機立刻發動,道奇轎車加緊油門平穩而又快速的向北開去。

已經是深夜了,原本繁華的武漢到了一天中最為寂靜的時刻。因為電力緊張的緣故,到了晚上9點鐘以後民用住宅就停止供電,這個時候就連很多政府機關大樓也都一片漆黑。

半個多小時的車程之後,一處燈火通明的公寓正是他們的目的地。公寓毗鄰長江,哥特式的建築風格、森嚴的警衛和整夜不熄的洋電燈讓這裡顯得高貴而又神秘。

門衛在檢視了車牌後,啪的一個敬禮之然後揮手示意放行。鐵柵欄一般的大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一會之後大門開出了一個足夠車輛進入的空隙,在道奇車進入裡面又快速關閉。

到了院子之後,蔣中正和汪精衛相繼下車,他們向著一個燈火輝煌的客廳走去。這時候,裡面的一個穿著馬褂留著八字鬍男子走了過來,此人正是國黨元老人物戴季陶。

“兆銘、中正兄,我們在此恭候多時了!”戴季陶笑著和汪精衛、蔣中正先*手,汪精衛和蔣中正也都和他先後寒暄。門口幾句絮叨之後,三人就走進了客廳,接著向二樓走去。在二樓走廊的盡頭,侍從開啟了一個房間的門,戴季陶揮手示意,三人推讓了一下後依次魚貫進入。

這裡面是一個小型的會議室,幾張歐式的沙發佈局其中,茶几上擺放著咖啡壺和泡茶用的紫砂壺茶具。碧螺春清香和咖啡的濃香味道交織在一起。

沙發上坐著幾個人,胡漢民、吳鐵城和陳果夫,他們中有穿著馬褂,也有穿著西裝,還有穿著黃柯剽竊的翻領國裝,這一番打扮倒是和桌子上的茶水相似,中西合璧。

看到汪精衛和蔣中正進來,幾個人也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都掛著政治家特有的機械式微笑。

“展堂兄,多日不見,近來可好?”汪精衛上前握住了胡漢民的手,胡漢民微微頷首,回了幾句“尚好!一切尚好!”

胡漢民和汪精衛握手之後,又和蔣中正握了握手,幾個人寒暄幾句後依次落座。在座的都是國黨的重要人物,胡漢民、戴季陶、汪精衛自然坐在上座,他們三個人不僅資格老,同時也是手握實權的黨內人物,而蔣中正、吳鐵城、陳果夫則是軍方和警察方面的代表,地位就差了許多,所以他們坐在下座。

“再過十分鐘清黨行動就正式開始,希望我們的這一項決定是正確的,行政院那邊孫科已經同意支援了,東北的張學良等人也都溝通過了,事情都在預料之中。”戴季陶把上衣口袋的懷錶啪的一下開啟,另一只手則是用勺子均勻的攪拌著咖啡,慢悠悠的說著這些話。

“季陶兄曾經是紅黨黨員,曾經和紅黨關係密切,和他們多少會有點感情。”蔣中正笑了笑說道,他和戴季陶關係非同一般,此人是出了名的懼內,曾經還生個兒子不敢送回家就讓蔣中正幫著養,所以兩個人說話在這個時候也開過一些玩笑。

戴季陶嘆了口氣道:“紅黨剛進入中國之時,我也曾對其抱有幻想。和陳獨秀等人的關係也比較親近,甚至還最早一批加入了該黨,幸得先總理呵斥,才改正過來。紅黨一套太過激烈,當年我起草其黨綱之時,看到諸多偏激之句,想必他們已然放棄了議會聯合的這條道路,今日不除日後定當是大患。”

汪精衛點點頭:“所言極是!初到廣州之時,我也曾對紅黨給予希望,誰曾想今日竟有人在南昌密謀發動武裝叛變。倘若不是黃柯上次阻止,恐怕也不會有今日之事了。”

“那個黃興華怎麼說的?他和紅黨一直是曖昧不清,態度也極其含糊;他對這次清黨怎麼看待?”胡漢民發話了,他穿著馬褂帶著懷錶,為數不多的頭髮向後梳起,顯得油光鋥亮。

坐在一旁的陳果夫笑了笑道:“黃柯不足為懼,且不說他現在的態度。就算他鐵了心的要反對清黨,可他手裡一無兵權二無財權,現在他身在廣州自身難保;拿什麼去阻止?”

眾人幾句閒聊之後,汪精衛換了一個認真的口吻道:“諸位,我們還是商議一下今日過後,政府和黨政機關如何處理的問題吧。”

胡漢民點頭道:“那是自然,先總理的三民主義乃我黨所宗,同時也是我們國家政府必須要的宗旨,斷然不能用外國人的綱領來領導我們中國。”

胡漢民資格老,說的話自然有分量,幾個人頓時對他的話讚賞起來,也以這些話為引子,他們開始討論起了目前實行宗旨和政府政策,直到東方既白。

汪精衛多人在密謀的時候,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鍾。隨著時鐘巨大的撞擊聲,當夜,國黨所屬的軍隊、警察等暴力機關整夜未眠,時間一到他們紛紛出動。

武漢、上海、南京、廣州等全國各大城市一夜間都被全副武裝的軍警皮靴聲吵醒。軍警們拿著名單帶著袖章開始按照一個個地址挨個去抓人,很多人都是在睡夢中被穿著皮靴的軍警踹開房門拽下床,然後光溜溜的被拉上了車。被抓的人中,諸多已經在政府中任職,他們事先還鬧不明白的時候就被投入了大牢之中。還有的提前得到風聲的準備組織反抗,所以市區內還發生了幾起小交火,但總體來說效果顯著,一夜之間名單上的紅黨黨員相繼被抓捕。

第2天,武漢政府當局宣佈,鑑於南昌發生紅黨主謀的武裝叛變,政府將對紅黨黨員進行隔離審查,如果有願意退、黨的,可以登報聲明。此話一出,全國為之譁然,一時間各種聲音遍佈輿論,有人譴責,有人拍手叫好,也有人漠不關心……

但這卻是不是結束,僅僅是清黨運動的一個開頭罷了。

……

清黨還沒有開始的時候,武漢城千里之外的廣州郊區,黃柯已經決定武裝突襲了。十來個黑衣人快速趕到了關押家眷的院落附近。帶隊的隊長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少校軍官,一副剛毅的國字臉和堅定的眼神似乎在透露他的職業。

少校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遠處一個正在遊走的觀察哨出現了他的視線中,少校對著後面隊員打了一個手勢,那個一身黑衣的漢子一個箭步竄了過去,觀察哨也是個經驗豐富的練家子,意識到有人來襲後,他一下把腰間的一把大眼擼子拔了出來,可還沒有等他推上膛,那個聲音就竄到他身後,捂住他嘴巴的同時一個針管扎進了他的心臟,猛推一下後,一注射器的不明液體就送了進去,那個男子很快沒了氣息,一把大眼擼子掉在地上。

特工幹活講究利索,用刀血腥味太重容易被發現,所以用了這種方法。處理完這個暗哨後,那個像猴子一樣敏捷的特工捏著嗓子發出了幾聲鳥叫聲,緊接著藏在遠處的其他隊員也快速向這裡躍進。

特工們快速果斷的解決了外圍的觀察哨和暗哨,一步步向著裡面挺進,在沒有找到人質之前,他們斷然不能和敵人發生交火,那樣的話人質就真的成了人質了。

不過在他們進入內宅的時候,他們還是被發現了。一個隊員在迷暈狗的時候沒有料到這裡有兩條狗,另一只狗嗷嗷叫了起來,雖然這個隊員立刻上前擰斷了這條狗的脖子,不過還是驚動了屋子裡的人。

酒糟鼻是個警惕性很高的人,聽到外面傳來一聲狗叫後,他立刻翻身起來,同時把床頭那把上了膛的駁殼槍拎了起來。

正準備出門的時候,他聽到門外一陣細瑣的腳步,剛要提起槍忽然一把冰冷的東西頂住了他的腦袋,酒糟鼻知道這玩意不是槍,不過定是菜刀之類的利器。不用說,拿這玩意頂住自己的定然不會是外面那些人,那些同行手段高明怎麼會用菜刀?這肯定是綁來的那三個女眷。

“黃夫人,你是知道的,這把菜刀離這麼近砍不死我。”酒糟鼻話音剛落,轉身一把抓住趙小婉的手,緊接著菜刀就啪的一下落在地上。

“來人!把幾位夫人和公子千金都綁起來。”酒糟鼻一聲令下,內宅的幾個穿著黑衣服的漢子立刻把趙小婉幾個人五花大綁起來。

對於趙小婉和這些家眷,酒糟鼻不敢怎麼樣,上面交待的清清楚楚,只是“請來做客,並且伺候好了。”他自然明白上面這樣吩咐的用意,所以一直好吃好喝待著,但也不能讓他們跑了,不然自己就沒辦法回去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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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個情況早就在酒糟鼻的預料到的,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悄無聲息的摸到了內宅他才發現,現在雙方雖然還沒有交火,但是在潛意識裡已經交手了多次。

看來要提前行動了!酒糟鼻一揮手,幾個人漢子拎著新買來的手提機關槍把守在門口,另外幾個人則推著人質進了屋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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