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林祚大帶著一隊官兵換上便裝在濟南城裡四處閒逛,林祚大穿著一件江南綢緞的衣服,頭上戴著一定烏黑的禮帽,雖然消瘦,但卻是一股英氣。說是閒逛,其實他為了更好的接近日軍的駐地,探一探他們的虛實。

對於日本人,林祚大心裡還沒有底,不知道跟這些人交手會怎麼樣?不過從心底裡來說,他倒是渴望和日本人試一試,除了那種日益上升的民族矛盾外,軍人挑戰心理也讓他對日本人充滿著好奇。

在北伐軍中,不少的軍官都有留學日本的經歷,從別人的口中得知,日本陸軍是有著鮮明的特點,這是一支既有封建忠君思想,又有現代化訓練和裝備的軍隊,很難想象,這樣的一支軍隊究竟會有著怎麼樣的戰鬥力?

林祚大清楚的知道,要是在以前,日本人和他們那支軍隊不會被泱泱大國放在眼裡,但自從甲午之役後,中國軍隊的慘敗讓日本軍隊不得不進入中國人的視野。

後來隨著日俄戰爭日本人的再一次勝利,讓一些國人開始對日本人既害怕又崇拜起來。這支矮個子黃皮膚的部隊打敗了身材魁梧白皮膚的“北極熊”,也讓一些渴望強軍的中國人看到了希望,於是赴日潮流爭前恐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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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多去日的學子漂洋過海,在那裡忍辱負重學習知識報效祖國,這些人中,很多人後來都成了軍事、文學,甚至是政壇領域的佼佼者。

日本的軍隊究竟能不能打?這樣一支在中國橫行霸道的軍隊戰鬥力究竟如何?這樣的一個問題在林祚大的心裡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在這之前的戰鬥中,林祚大一直採取奇襲和猛攻的作戰方式擊潰了不少部隊,就連完全模仿日本陸軍的東北軍也都林祚大擊潰。

無疑,在中國大地上,軍閥們的舊軍隊已經不再是他們的對手。

但現在一個更加重要的對手要出現了——日本人,日本軍隊,那一支靠著現代化武器和封建的忠君思想武裝起來的日本軍隊,究竟可怕嗎?

腦子裡胡思亂想著的時候,林祚大已經抵達了日軍在濟南的駐地。不久之前,日軍的第十聯隊和六十三隊,還有電子通訊部隊3000多人進駐濟南,當時,濟南公署也曾派人前去交涉,但效果甚微,前去交涉的官員甚至都被日本人扣押了起來。

當時,聽到這個訊息後,北伐軍將士異常憤怒,民族情緒和仇恨交織在一起,一些官兵甚至自發組織加強街面巡邏。

但是為了避免事態擴大,黃柯對東路軍下令:“敵不動,我不動,持續觀察,隨時彙報”的命令。

得到這一份命令後,林祚大他們幾天前他們還好好的駐紮在城區周圍,不主動和日本人發生接觸。

但是這樣一支驕橫的野戰部隊的拳拳愛國之心,豈是一紙命令就能夠困住的?

東路軍中是以前幾期的西關軍校畢業生為基礎,林祚大率領的部隊中,連級以上的軍官半數以上都是西關畢業生。雖然西關軍校最初是八個月的速成班,但那裡的軍人革命思想濃重,尤其仇帝情緒更為高漲,這支部隊受到影響也最深。

所以,在準備進攻濟南的時候,聽說日本人的部隊開過來之後,最先攻入濟南城的一個團嗷嗷叫的要去打日本人。要不是黃柯命令攔著,恐怕這支驍勇善戰的野戰部隊早就把城裡的日軍聯隊吃掉了。

現在的情況有點難辦了,林祚大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僵持著成了他們唯一的辦法。

日軍駐紮的這是一個舊軍營,看得出來這裡以前曾經是張宗昌部隊的營房。部隊駐紮前的門口,一個穿著屎黃色“改四五式”軍裝的軍曹手裡拎著一把*站在門口,他的兩邊是兩個同樣穿著屎黃色“改四五式”軍裝的士兵。

士兵的腿上纏裹著綁腿,步槍上上著烏黑的刺刀,他們的後面是蛇腹形的鐵絲網和沙包工事,沙包工事裡,幾挺三年式重機槍露出黑洞洞的槍頭,看得出來,這些人日本人已經做出了戰鬥的準備。

“吆西!”站在門口的軍曹忽然大聲的笑道,原來,中國軍曹看到了幾個路過營房門口的中國婦女,看到之後他們就肆無忌憚的調戲起來,幾個婦女看到之後快步的跑開,那個軍曹還掏出手槍沖天鳴槍,嚇的那些人跑的更快了。

“混蛋!”站在林祚大身邊的警衛趙明一下把手摸到了腰間的駁殼槍上,不過卻被林祚大攔住了。

“走!”林祚大對著後面幾個穿著便裝的官兵下達了命令,他們怒氣未消,但還是離開了這裡。

但事情終於沒有能夠避免。第三天清晨,泉城濟南城內各處商店相繼開門,街面上的秩序也得到回覆。

市面熙熙攘攘,行人川流不息,這時候濟南城一片太平景象。但不料在上午吃過早飯的時候,北伐軍衛戍部隊一名徒手士兵經過日軍警戒區時,警戒的日本兵看到後立即開槍,那個從廣西一直打到山東的士兵經歷過無數次生死戰鬥,但沒有想到自己卻死在了日本人槍口下。

這件事剛剛彙報到林祚大辦公桌的時候,一個不好的訊息又傳來。當天晚上,北伐軍一個連隊在轉移駐地的時候,途徑日軍警戒區,這時候日軍又突然開槍,造成數名官兵傷亡。

當天夜裡,日軍再次行動,他們的一個大隊快速機動,向東路軍林祚大麾下的兩個營發起攻擊,因為沒有任何防備,北伐軍的這兩個營損失慘重,幾十名官兵當場斃命,在製造這些血案後,連林祚大都忍不住了,他下令部隊全體進入戰備狀態,準備對日軍進行清剿。

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黃柯也為了這件事付諸行動。幾天前,黃柯已經從武漢啟程前往濟南,黃柯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感覺在濟南一定會出事,這不是按照歷史書所說,就是他的一種感覺,沒想到就在這幾天就出事了。

北伐軍死了人,事情總要有個說法,黃柯心裡頭只有這樣一個觀點。

因為在北伐過程中對日本人的忍讓,黃柯在軍中和社會上的口碑已經開始下降,全然沒有當初那種英雄的待遇了。對於這些,黃柯一言以蔽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那些說他的人都不知道他這個位置上的苦衷。

幾經轉折,黃柯終於坐上了直接前往濟南的火車。前往濟南的專列在車道上向北疾馳。

在那個年代,火車還算是一種奢侈品,因為線路較少的緣故,一般人出門很少會乘坐火車。當時的票價和現在不同,還在實行三等不同的車票,並且售賣的視窗也不同,因此也就出現了三等票擠傷人,但一等票視窗無人問津的情況。

黃柯自然做的是一等座,並且一節車廂全都是為他一個人服務。車上座位就像是以前書裡頭描寫的那樣,“椅子是鵝絨鋪的,你一坐下去,周身密貼,軟綿綿地,把你托住了”。

“有錢有權真的是什麼時候都好使!”黃柯不禁暗笑自己,在自己所處那個時代的時候,他一向憎恨所謂的特權,但是當他也達到這一步的時候,他反倒是覺得一切都是那麼順其自然。

人啊,真是一個奇怪的動物。

想到這裡,黃柯的眼神瞟向了窗外,他讓十四仔把那邊的簾子輕輕撩開:五月的齊魯大地生機盎然,天空藍的扎眼,溫柔的陽光隨著車窗照進來,黃柯身體躺下,慢慢的享受這難得的閒暇時光。

站在一邊的十四仔把旁邊的一張薄毯子蓋在他身上,然後示意其他人離開這裡。

黃柯並沒有睡著,他這個時候是怎麼也睡不著。現在,最困擾的問題就是日本人,最後的一些軍閥張作霖之類,他已經不放在眼裡了。不過日本人如果不解決,如何能夠將張作霖幹掉?難道真的像是歷史上的那次北伐那樣要繞道?

歷史總是何其相似?黃柯有時候不禁感慨,難道自己到來只是將光頭北伐軍司令的頭銜取代?其他的沒有任何改變?黃柯不禁這樣想起來。

叮——咚!一陣大鐘的報時的聲音傳來,黃柯睜開眼睛,順著聲音的方向定眼望去,卻是一個大大的鐘樓。

黃柯的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熟悉的場景:這不就是濟南的老火車站嗎?

在他說處時代的90年代,當地政府曾在市民和專家一致的反對下力排眾議,強行將這個見證百年歷史的火車站拆除,其中的一個理由就是這個火車站是殖民主義的象徵。

可笑至極!難道埃及人會因為曾經被法老奴役,就該把金字塔拆掉嗎?說到底,說出這樣理由的人還是心底裡有一股子自卑感。

這時候,遠處車上的警衛和工作人員開始忙碌起來,隨著火車的慢慢向站裡開去,濟南的景色已經映入黃柯眼裡。

大好河山!偉大的祖國真的是一片大好河山啊。隨著火車的閉汽聲,濟南站到了,黃柯從椅子上彈起來,他從十四仔裡接過大簷帽工工整整的戴在頭上,然後把手裡的雪茄煙點上:“走!讓日本人看看,我們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

軍旗飄揚,車站熙熙攘攘,蔣先雲和濟南市政府組織的歡迎隊伍順著火車道高聲歡呼。

“我來了!”黃柯揮手向歡迎的人群致敬,他在心裡也暗暗下定決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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