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沉晨軍的忽然行動,曹洪一直密切保持著關注。

他在天黑後,就是黃昏時分,派了將領李況前去追趕,由於沉晨是先退兵再繞道,所以時間上李況要比他們快一些。

幾乎是甘寧在魯山設伏不到半個小時,他就已經追過來了,然後一千人跟兩千伏兵打了一架。

這一架損失倒是不大,李況確定了對方的人數,就急匆匆地回去給曹洪報信。

與此同時,駐守在昆陽的劉岱,駐守在舞陽的王忠,也在半夜時分,突然被城外設定的崗哨斥候叫醒,得知有數千火把從期間穿過,他們也不敢怠慢,立即派人去聯絡曹洪。

由於劉岱和王忠派去報信的人是快馬疾馳,四十公裡幾乎就只有了不到一個時辰,所以當天色還未亮之前,也就是平旦末刻,曹洪得到了兩個資訊。

一是果然如他所料的不差,沉晨軍大約有兩千人馬留下來斷後。二是他們的主力部隊,疑似已經過了昆陽,直往襄城方向而去。

得到了這兩個資訊之後,曹洪振奮不已,錯不了了,沉晨一定是選擇直取許都去了,必須立即追擊。

當下他喝道:“傳我命令,立即出城北上,回援許都。”

“唯!”

眾將士齊齊拱手應是。

在懷疑沉晨是可能會直取許都的時候,曹洪已經命令火頭軍連夜造飯,然後等士兵們睡到平旦三刻,也就是凌晨四點的時候起來吃飯。

這個時候正是平旦末刻,大概早上五點鐘,天微微亮,士兵們就已經吃好了早餐,一個個精神飽滿。

一聲令下,全軍出擊,大概是在早上八點鐘的樣子,他們就抵達了魯山附近。

跟之前一樣,幾乎是在他們靠近的瞬間,無數兵馬鼓譟起來。

曹洪怡然不懼,下令進攻。

這邊伏兵只有兩千人,眼見敵人眾多,剛一交手之後,瞬間崩潰,哭爹喊娘一般開始往後撤。

見此情形,曹洪大笑道:“沉晨小兒,還想騙我直取許都?凋蟲小技罷了,追!”

“將軍有令,追!”

李況等副將立即下達進攻指令。

追擊就沒有了陣型,曹軍很快四散開來,到處追殺潰散的甘寧軍。

但就在他們靠近魯山之時,山坡茂密的樹林間,忽然無數箭雨往下方射擊,打得曹軍猝不及防。

“曹洪,你中計了,殺!”

甘寧騎在馬背上,驟然從左側林間殺出,身後數千人馬紛紛鼓譟:“殺啊!”

“殺啊!”

震天喊殺聲一瞬間響徹了整個戰場。

之前被追殺的甘寧軍立即又倒過頭來反戈一擊,曹軍沒有陣型,剎那間就被分割了戰場,各自為戰。

“什麼?”

後方曹洪見此情形,大驚失色。

曹軍先是陣型散亂,然後又被一通亂射,士氣低落,紛紛開始往後撤退。

李況連忙對曹洪說道:“將軍,我們中伏了,快撤吧。”

“撤!”

曹洪立即下令鳴金收兵,往南跑準備逃回葉縣。

甘寧銜尾追擊,一路追殺了二十多公裡路,從早上追到中午,殺死殺散曹軍近兩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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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艱難奔逃之下,曹洪總算是跑回了葉縣城外,由於當時已經確定沉晨是打算“直取許都”,所以城中沒有兵馬留守。

就在此刻,城頭上驟然箭雨如簇,乃是甘寧副將婁發喊道:“婁發在此,曹洪拿命來!”

“什麼?”

曹洪目齜欲裂,萬萬沒想到葉縣也已經被佔領了。

他卻是不知道,沉晨這次出來有一萬軍隊,自己帶了三千人北上,甘寧帶了六千人設伏,還留了一千人在堵陽。

他這邊早上剛出去,沒多久堵陽的婁發就把葉城佔據,將他的退路給堵死。

此刻前有狼,後有虎,曹洪不得已,只能拼死一戰。

而就在曹洪陷入絕境的時候,到午時,黃門亭的士兵們就已經極為疲憊地抵達了襄城。

從白天收拾營寨,到傍晚大約六點鐘出發,黃門亭的士兵們已經走了十八個小時。

葉縣到襄城是80公里路,而且還是一路平坦平原地形,幾乎毫無阻礙,平均每小時走4.4公里。

但士兵們依舊非常疲倦,若不是以前天天這麼練,恐怕早就崩潰癱軟了。

沉晨也是一雙鐵腳板。

十五歲的年紀一直堅持著走,將士們也是看到他的身影,才一個個咬牙堅持。

走路跟體質有關係,但信念也很重要。

後世那些徒步競走的一天走上百公裡都有,相比於我軍在歷史上長征時的那點挫折,還有無數年齡比他還小的小鬼們照樣能跟上大部隊,這也不算什麼難事。

一直到午後他遠遠地看到了襄城,沉晨才長呼了一口氣,對身邊的沉真說道:“父親,告訴將士們,襄城就在前方!”

“襄城就在前方!大家加把勁,馬上就能進城休息了。”

沉真立即回頭喊道。

“襄城就在前方!大家加把勁,馬上就能進城休息了。”

“襄城就在前方!大家加把勁,馬上就能進城休息了。”

“襄城就在前方!大家加把勁,馬上就能進城休息了。”

士兵們不斷地往後喊,很快三千人各個都知道了訊息,一個個士氣暴漲,腿腳彷彿一下子就不痠疼了,身體也不疲倦了,腳下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襄城此時還處於正常的城門大開,遠遠地官道上忽然看到一支軍隊,守城的是縣衙緝盜兵丁,人不多,只有十幾人。

見到這一幕,一個個都是不知所措,就這麼看著。

現在曹操把主力都調集到北方與袁紹決戰,後方是真的空虛,南陽門戶只有葉縣、昆陽、舞陽加起來八九千人,之後就是許都有一萬人左右。

所以潁川大量城池都是不設防的,只有縣衙數十來名用於維持治安緝盜兵丁,也就是所謂的捕頭衙役。

這些人根本沒有戰鬥力,甚至都不知道對面來的部隊是誰的人馬。

一直到近前,他們才知道是來自南陽的敵軍,可自然已經晚了,別說他們不知所措,就算有所準備,把四個城門都關上,也都無濟於事。

很快沉晨就佔領了襄城,然後一邊派人安撫民眾,一邊立即佔據縣衙,讓士兵們抓緊時間休息。

與此同時,這個時候曹洪快馬派去許都報信的人也已經抵達。

因為訊息有滯後性,此時許都留守的人是夏侯淵李典和荀或,荀或坐鎮尚書臺,訊息第一個傳到他手裡。

而他得到的訊息是,沉晨軍已經繞開葉縣、昆陽、舞陽,直奔許都而來。

見此情形,他立即找來夏侯淵商議。

“令君,怎麼了?”

夏侯淵急匆匆而來。

荀或是第一個坐在尚書令這個位置,被稱為令君的人。

因為他坐鎮尚書臺,處理政務井井有條,被人尊敬,因此大家都稱呼他為令君。

尚書臺在內城承光殿,原來內城被拆掉了,現在建造了幾處宮殿。

等到夏侯淵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荀或臉色很嚴肅,手裡拿著一份竹簡公文細細思索。

聽到夏侯淵的聲音,荀或沉聲道:“軍校尉,大事不好了,南陽沉晨領一萬人,直接繞開葉縣、昆陽、舞陽奔許昌而來。”

“什麼?”

今年剛被曹操任命為行軍校尉,與荀或一起在後方督運糧草的夏侯淵大吃一驚,說道:“訊息據實否?”

“不好說。”

荀或說道:“厲鋒將軍說他派了一千人馬去追擊,遇到了沉晨留下的兩千人馬斷後,昆陽的劉岱,舞陽的王忠也看到了半夜有數千火把從昆陽北上。”

“這樣嗎?”

夏侯淵皺眉道:“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在晚上到襄城,襄城那邊可能會在明日把消息傳遞過來。”

荀或說道:“現在決不能讓敵人到許都,許都沒有城牆,城外皆無保護,無數百姓和三公九卿都居住於此,更何況天子......所以即便他們沒有攻破天子所居的內城,就算是到外城,造成的震動也必然不小,甚至可能會影響曹公。”

“那該怎麼辦?”

夏侯淵問。

荀或思索道:“如果訊息屬實的話,他們疾行一日,必然疲憊,你即刻應該領兵連夜趕赴襄城,厲鋒將軍和劉岱王忠在後追擊,這樣你們就可以前後把敵人圍困在襄城內,不讓他們威脅到許都安全,可我就怕訊息不屬實呀。”

“令君的意思是?”

夏侯淵試探問道:“難道還要派人去核查嗎?”

荀或忽然道:“必須去,襄城離許都不過一百二十裡路,即便是馬匹累死,也要給我查清楚敵人是否已經到了襄城。”

“好。”

夏侯淵點點頭:“我立即派人去。”

當下點了一隊斥候騎兵,飛快奔往襄城。

馬匹耐力其實遠不如人,全力衝刺能有40到60公里的時速,但此速度堅持不了多久,頂多幾分鐘左右。

一般在20到30公里的時速可以不休息奔跑30分鐘到1個小時。

所以古代往往每隔三十裡設定一個驛站,驛站養馬,馬匹全速疾馳,到下一個驛站換馬不換人,這樣才能做到日行千里,把消息傳遞到中央。

但即便如此也時常有跑死馬的情況,因此現在讓斥候們跑五十公裡去襄城,在中途沒有驛站的情況下,來回一百公裡確實得跑死馬。

當然,也不是真的會出現在半路上馬匹死了只能用腳跑,因為在襄城與許都之間,還有潁陽和潁陰兩座城池,所以斥候們還可以在兩座城池換馬偵查。

可惜的是沉晨也把這個算進去了,所以才強行軍跑了80公里,在中午進入襄城,然後抓緊時間休息,關閉城門,換上“沉”字大旗。

結果就是即便斥候們累死,最終也只能得到假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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