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三個人從家裡出來。
周海洋騎車，劉巖和範麗莉攔了輛三輪車，同時向北進發。
周海洋騎到新街口百貨商店門口時，劉巖和範麗莉兩人也到了。
範麗莉指著邊上的一家體育用品商店：“海洋你真不一起進去看看嗎？裡面運動服的牌子可全了。”
周海洋跨在腳踏車上說：“我進去過，太貴。”
“你又不趕時髦，質量好的運動服能一直穿好幾年，其實挺划算的。”
“咱們的標準不一樣，你覺得划算，我覺得算了。這兒的運動服主要貴在牌子上，都是進口名牌。”周海洋接著又問了一句：“你們就一直在這家逛？”
劉巖一撇嘴：“麗莉買衣服比做衣服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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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洋不由得笑了笑：“你們逛一家店的時間，我能逛一條街了，咱們就此拜拜。我去珠江路附近看看……”然後，衝著兩人揮了揮手，跨上了腳踏車，腳下一蹬，向著珠江路的方向騎去。
……
五一節放假剛上班的第一天，周海洋就急匆匆敲響了研究室主任的辦公室。
方啟東和賈一民都在，周海洋一進門就說：“方老師、賈老師，咱們得儘快在沿街的地段，找一個能被人看得見的店面，不能老窩在研究院的深閨大院裡，這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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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啟東與賈一民聞言，相互對視了一眼，笑著問道：“小周你有什麼具體想法？”
“倒沒什麼特別明確具體的想法，但這個念頭已經在我腦子裡好久了。
到目前為止，咱們華宇公司的客戶和合作伙伴無非來自兩個渠道。
一個是上門修微機的，一個是咱們走出去訪談的那些關係戶。
反正我至今沒遇到過主動找上門買微機的。
想修電腦的使用者，肯定會直接查詢廠商指定的維修服務機構，所以人家很容易找到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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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原來認識的關係戶，和他們相互間介紹的畢竟有限。
但那麼多想買電腦的單位或者想代理微機的公司，他們通常會去哪兒？
這次放假期間在燕京中關村轉了兩天，發現那裡的客戶，不僅是燕京當地的，絕大部分是來自外地的，其中咱們華東地區口音的就不少。
“看來你這次到中關村觀察的蠻仔細的嘛！”方啟東笑著說道。
周海洋有些不好意思：“ST、LX、KH、XT、JH的門市，還有YB樓我都進去了，而且都專門做了統計。”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出幾張紙放在桌上：“我對客流做了些初步分析，有多少是有約在先的，有多少是挨家挨戶掃過來的，有多少是心裡有目標來詢價比價的，有多少是自己沒主意來諮詢的……”
“你怎麼分得清誰是哪一類？”賈一民插問道。
“這倒不難，一看、二聽、三跟蹤。”周海洋笑道：“正好是五一放假期間，還有不少是自己攢機器的發燒友。
我想，如果是工作日，有意向有預算的單位來瞭解行情的會更多。方老師，賈老師，咱們要是不走出去，會失去了很多寶貴的生意機會啊。”
方啟東聽完周海洋的話，笑著說道：“這次咱們三個人去燕京，我和賈老師除了去燕大拜訪了幾個老師、和同學交流之外，也在中關村轉了一天。你說的那幾個地方，我們也走了走，但是沒有像你觀察的那麼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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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肯定你也注意到了，中關村裡各種各樣的場所不少，各種經營方式也有，你覺得咱們如果在寧城要找的話，找什麼樣的地方合適？”
周海洋沉思片刻後，說道：“在去燕京之前的那個星期天，我沿著新街口和珠江路逛了半天。
從燕京回來的第二天，我又逛了一遍，目的是跟中關村作比較。
我一邊看一邊琢磨，說實話，適合咱們的地方其實不太好找。
鑑於PH電腦的特點和客戶定位，既要有足夠多的客流，又最好只限於單位和行業客戶。
最起碼要把那種就想買個電源風扇，或者內存條的人過濾掉。
既要有人氣，又要有足夠的檔次。
雖然我不在乎站櫃檯或者發傳單攬客，但總該有個安靜的環境，可以給大客戶們打電話，或者客戶來了之後有一個像樣的場所。
當然面積和價格也必須要考慮。”
“你一個堂堂名牌大學的高材生，真願意站櫃檯或者發傳單？”賈一民聞言，故意挑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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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啊，我到203院的這段時間裡，幹的不少活兒，比站櫃檯、發傳單高階不到哪兒去。”周海洋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我一個西北農村出來的孤兒，面子對我從來不算事兒，我關心的是怎麼樣才能賣出電腦。”
方啟東追問：“你有沒有什麼中意的地方？”
“多數臨街的小門店肯定不行，裡面就是幾張櫃檯，沒有進深，也就適合賣電子元器件或者外設之類。
類似於燕京友誼賓館那種地方也不行，雖然辦公挺合適，但不會有偶然上門的散客，那就達不到蒐集生意機會的目的。
我覺得想LX和ST那樣不錯，門市部在一樓，人來人往各種資訊最快最全。而辦公又在樓上，動靜分開。樓下招攬客戶，樓上商務談判。
類似中關村的YB樓也不錯，在一樓弄個門臉，在樓上租間房辦公。”周海洋侃侃而談。
“可惜啊，你說的這種地方，在咱們寧城上那兒找去？”賈一民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覺得珠江路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會興起，有可能會成為繼燕京中關村之後，華夏的又一條電子一條街。”
“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首先，寧城是僅次於燕京和滬城聚集了國內研究機構和高校最多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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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這些機構尤其是高校都聚集在距離珠江路不遠的地方，有點類似燕京的中關村。
所以，我認為，我們必須儘快在珠江路搶佔先機，佔有一席之地。”
周海洋頓了頓，接著說道：“雖然咱們的業務主要靠發展代理商渠道和大客戶銷售，但沒有門面怎麼蒐集市場資訊和專案機會？
起碼得有個耳目吧，我願意在門市蹲守。”
方啟東聞言，又和賈一民會意地相視一笑，說道：“小周，你的態度很不一般，肯動這個心思，說明你是真想把咱們華宇公司搞好。
而且你的能力也很不一般，跟我和賈老師的想法基本一致。包括我們這次到燕大徵求了老師和同學的意見和建議，大家也都建議我們要走出去。
結合咱們華宇的特點，我和賈老師認為，需要有兩個不同的經營場所。
因為咱們畢竟有一塊技術服務和維修業務，需要不少的面積和人手。
要能找到那種前店後廠的地方當然好，但一是恐怕找不到，二是即便有價錢也會很高。
所以我們準備和珠江路小學談一下，租借他們的臨街教室和庫房，先把技術服務中心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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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部分就是你說的在珠江路的店面。
這個嘛，我和賈老師相中了一個地方，就在珠江路上，距離珠江小學不遠，我們也找關係瞭解了價格，感覺能接受。
今天你要是不找我們，我們也會找你，明天一起到這兩個地方看看。
覺得沒問題的話，我和賈老師就向院裡打報告了。”
“小周，難得啊！”方啟東剛說完，賈一民就誇張地豎起大拇指搖晃著說道：“沒有比較就沒有鑑別，這一段時間來，也有員工建議要換地方，但他們想的要麼是離家近要麼是檔次高，像你這樣完全為咱們公司考慮的還真沒有。”
方啟東微微頷首：“說明小周你是真把華宇當作自己的公司了，一心一意為咱們華宇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