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月沙鄉的海天幫臨時駐地。

李振正和幾個鄉老坐在院子中,正愜意的下著圍棋。

“老李,你確定陸捕頭能將那個魔女收伏麼?我總是覺得這心裡有些不安啊。”

坐在李振旁邊的一個清瘦老者看著桌上殺得難捨難分的棋子,問著李振。

“雖說這陸捕頭當捕頭的時間不長,可是經常進城的老王頭你不會不知道吧,最近這邊城比起之前,不知道太平多少。不用我說,你們活了大半輩子,也應該知道在這樣的世道護住一個縣,尤其是咱們這種夾雜在兩方勢力之間的縣是多麼困難。可蘇大人和陸捕頭就做到了。就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咱們這位陸捕頭啊,真的還是很有手段的。”坐在這名老者旁邊的另一個有些發福的老者道:

“昨晚你們也見到了,陸捕頭起碼還是能和那個魔女一較長短的,再不濟,至少我們的命還是能保住的吧?你說了,老李?”

“你就別刺激他了,他正在為他家的那小子傷心呢。可憐小李子啊……”另一名頭髮有些禿的老者看著暗自神傷的李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別提這個了,我們下棋,下棋……興許等下魔女就伏首了呢?”清瘦老者看著一直皺著眉頭的李振,拍了拍說話的兩人,將這個話題生生的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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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漸漸西斜,一局即將終了。

“哈哈哈……這局是我贏了,王哥啊,今晚上的酒得你請了!”清瘦老者拂著長鬚大笑。

“今天晚上你們要喝酒?”

聲音從身後傳來,幾個鄉老回頭看去,卻看見陸寒淵斜靠在假山上的一塊石頭上,正看著他們。

“陸捕頭,你這是怎麼了?”清瘦老者回頭一看,不由得一驚。

陸寒淵臉上全是灰塵,嘴邊還殘留著一絲血跡。素來整潔的玄裳此刻殘破的不成樣子,東一塊西一塊的掛在身上,稍微有點眼力勁的人都能看出來,陸寒淵剛剛經歷過一場生死之戰。

“陸捕頭不要緊吧?”李振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問道。

“沒什麼,只是和談琳兒打了一架,受了點傷而已。”陸寒淵笑的雲淡風輕,似乎對自己身上的傷完全不在意。

“那那個魔女呢?”李振聽見談琳兒的名字,眼中驀然變得通紅,也顧不上站在面前的陸寒淵,目光四視,開始尋找著那個最怕也是最恨的身影。

“諾……在那兒。”陸寒淵歪了歪頭,側了側身子,將身後的幾人讓了出來……

李振這才看到,在陸寒淵的身後,兩名海天幫的玩家正牢牢抓著一個紅衣的身影,不是談琳兒又是誰?

此刻的談琳兒全然沒有昨天夜裡的從容,渾身被繩索束縛著,青絲凌亂,紅裙上依稀可見幾道劍痕。唯有那雙已被血色佔滿半個眸子的雙眼,還充滿著依稀相識的倔強。

“魔女!”李振雙眼通紅,右手就直接打到了談琳兒臉頰之上,在談琳兒雪白的臉上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血紅掌印。

“李鄉老,你的心情我理解……不過她只是被特製的繩索束縛住了而已,武功可還沒有消失,萬一激怒了她,她發起狂來,可不好收場。”陸寒淵在旁邊看著這一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在李振還想要繼續打談琳兒的時候,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李振收回在半空中的手掌,冷哼了一聲,終是沒有繼續打下去。

“魔女,你濫殺無辜的時候,可曾想過你會有過今日?”

這時,在旁邊下棋的幾個老者也緩了過來,他們聽了陸寒淵的話,沒有上前跟著李振動手,只是在旁邊極盡辱罵之能事。

漸漸地,就連他們自己也罵不出來了,談琳兒依舊站在那兒,面無表情,似乎並沒有把這一切放在心上。

“好了,罵夠了吧?你們把她帶進去,找個地方關起來,好好看著,等你們幫主的吩咐吧。”

陸寒淵看了談琳兒一眼,看她沒有什麼起伏的表情,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朝著兩個海天幫的玩家揮了揮手,讓他們將談琳兒帶走。

談琳兒帶著蔑視的目光看了一眼幾個鄉老,而後任由兩名玩家將她帶走。

“陸捕頭,為什麼不殺了她,要知道,這魔女活著,總歸是一個變數啊。”李振被剛剛談琳兒那一眼看得有些發毛,看著陸寒淵,打算勸他現在就把談琳兒殺死,以免後患。

“殺自然是要殺的,不過這樣殺了她,雖然痛快,卻少了幾分大義,這樣吧,你們幾個,今晚把這件事的苦主都召集起來,在大家的見證下,把談琳兒正法,也算是給大家一個交代了。”陸寒淵瞥了一眼他,道:

“怎麼,李鄉老這是只顧著自己的殺子之仇,忘了其他人和談琳兒的血海深仇不成?”

“不敢……陸捕頭這樣做最好不過。”李振低頭稱是。

“不過,陸捕頭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合刑律啊?”清瘦老者站在旁邊,突然出口說道,臉上似乎有些糾結。

“按照大隋律法,判死刑需要上朝廷,奏請尚書省,等刑部批准之後才可執行,可是現在,又有哪個朝廷可以上奏?”陸寒淵冷笑道。

“這個,陸捕頭……晚上殺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吉利。”旁邊的富態老者臉上掙扎良久,小心的問道。

“昨天夜裡你們齊聚在一起,信誓旦旦要降妖伏鬼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吉不吉利?”陸寒淵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道:

“好了,你們就先回家去叫那些苦主吧,記得全都叫上,咱們今晚就把這件事給解決了,還月沙鄉一個交代。”

富態老者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旁邊的清瘦老者拉住。清瘦老者對他搖了搖頭,然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他默默退到一邊。

“此番多謝陸捕頭了,以後但凡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我等定義不容辭。”李振朝著陸寒淵躬身行禮道。

“我等義不容辭……”旁邊的幾人亦是彎腰行禮,齊聲表態。

“不用了,你們管好你們自己就行了。”陸寒淵眯了眯眼睛,道:

“我就不陪你們繼續聊了,剛剛一架打的有些累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各位,晚上見。”

“陸捕頭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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