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咯。”

雁丘之外,袁東谷抬手遮住太陽,一臉興奮。

日上三竿,雖還是三月,但太陽仍舊照的大漠裡每一粒沙子都是滾燙滾燙的。

陸寒淵走在浩大的隊伍前列,目光掃過身後將數十米長的隊伍,看向遠處在烈日中顯得更加慘烈的雁丘延平寨,嘆了一口氣,感慨道:

“這一趟,終於算是完了。”

“是啊,我本來以為,以我們的實力,能僥倖不被沙盜砍死去輪迴就不錯了,沒想到,不但命保住了,還收穫了這麼多東西,真是感謝蒼天,感謝大地。”

袁東谷不斷的伸手撫摸著背後的長槍,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陸寒淵笑道:

“這些都是你應得的,要不是你們,我們說不定現在還在和呼延安耗著呢。”

“沒有沒有,要不是陸大哥拖死了呼延安,我們也不能好好站在這兒是不?”

袁東谷摸著自己的長槍,一臉痴漢的笑容。

“得了得了,你們就別再互相吹捧了。你們都厲害,都厲害總行了吧……袁東谷你把你那豬哥相都收起來,你看看你,口水都流出來了。還有,陸哥你,都是受內傷的人了,怎麼還笑得那麼歡,就算這是遊戲,你也得稍微注意點是不?”

宋小貓翻著白眼打斷了兩人的互相吹捧。自從陸寒淵醒了之後,她們幾個就和陸寒淵好像更熟了些,不但稱呼從陸捕頭換成了陸哥,而且還能時不時開個玩笑什麼的。

陸寒淵點了點頭,抿嘴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另一邊的袁東谷就沒那麼淡定了,他用手急忙拉起衣角擦拭嘴角,還不停的問著旁邊的呂胖子:

“胖子胖子,我真的流口水了?”

呂胖子正在糾結著自己懷中陸寒淵送的一堆食譜,哪有空搭理他,於是他只好一邊纏著他追問邊擦拭嘴角,倒是叫旁邊的眾人齊齊大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東谷你別擦了,你沒流口水。”

笑得胸口有些隱隱作痛的陸寒淵看著袁東谷的糗樣,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看著袁東谷還有宋小貓四人,問道:

“說真的,這次回邊城之後,你們有什麼打算嗎?”

袁東谷整了整衣服,看了宋小貓一眼,道:

“我和胖子也知道,新亭侯跟我們是沒什麼關係的,所以這次來,純粹是湊個熱鬧而已,現在回去,估計熱鬧也差不多完了。至於打算麼,我覺得小貓她們兩個女孩子,在外面跑挺不方便的,所以,我打算跟著小貓她們,順便讓胖子練習廚師,好好享受這個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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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你跟著了?”

宋小貓看著袁東谷投來的視線,背過去,低聲嘟囔了一句。

陸寒淵看著他們,不禁笑了出來,問向宋小貓道:

“那小貓你呢,和江水姑娘有什麼打算麼?”

“我和江水姐姐本來也是聽聞神兵出世,來這邊湊個熱鬧的,也沒有什麼具體的目標……”

宋小貓說道這裡,專門看了一下旁邊努力做著透明人的江水為竭,笑道: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就順便看一下這邊的風景吧。我和江水姐姐都生長在南方,無論是現實還是遊戲裡,都沒見過這樣的沙漠風光,這次正好一償所願,不知道陸大捕頭歡不歡迎?”

說到最後,她眨著眼睛看著陸寒淵,一臉玩味。

陸寒淵笑道:

“歡迎,歡迎,榮幸之至!等到我這內傷好了,就帶著你們逛遍大漠,一盡地主之誼!”

說到這裡,陸寒淵玄衣隨風而動,神采飛揚,周身說不出的瀟灑風流,哪裡還有半點內傷的意思。江水為竭在一旁,痴痴的望著,眼神中帶著莫名的情思。

“到了!陸哥,我們回來了!”

正當江水為竭痴痴望著陸寒淵,暗自入神之際,掃落花那不合時宜的大嗓門響起,將她拉回了現實。

“嗯,這就到了啊!“

陸寒淵一路與人談話,並未注意時間,經掃落花提醒,抬頭看著前方,這才發現,邊城那灰黃色的城牆,在太陽下,已經越來越清晰。

掃落花道:

“這還算快嗎?陸哥你知不知道,我們足足在太陽下面走了兩個小時了。這該死的系統,沒有傳送門,飛行坐騎什麼的也就算了,居然連衙門都不配個馬什麼的,害得我花少為了傳個訊息,來來回回跑了幾個小時。”

“江湖中人,高來高去,騎什麼馬?”

陸寒淵笑著說了掃落花一句,看著城門口處一行身著道袍的人,指著他們,問掃落花道:

“落花,你看,那些人是不是玄武道宗的人?”

掃落花回頭望去,點了點頭,道:

“不錯,就是段辭情他們一行人。”

他指著人群中一名道士道:“陸哥你看,那就是段辭情。”

陸寒淵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名身著素色道袍,揹著長劍的道士走在一行道士前面,白髮若雪,恍如仙人。

也許是陸寒淵看得太久,那道士轉了過來,看向陸寒淵。

在轉頭的剎那,道士的眼神出現了極為濃郁的殺氣,讓陸寒淵在三月的旭日下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不過,也許是發現陸寒淵的眼神中並無惡意。殺意一閃而逝,眼神歸於平靜,輕輕點了點頭。

果然,只有這樣的劍者,才能被稱為劍痴吧。看著因為對面道士一眼從四天變成五天的內傷狀態,陸寒淵抽了抽嘴角,有點想拔劍砍人。

半晌,他嘆了口氣。向著道士那邊走了過去。

“陸哥你過去幹嘛?”

掃落花看過昨天晚上段辭情和楚南洮的對決,所以對段辭情很是忌憚。此時見陸寒淵一個人走了過去,連忙阻攔。

陸寒淵繼續走著,道:

“看見大佬,不去打個招呼,我怕將來混江湖不好混。”

掃落花只好跟了上去。

“後學末進陸寒淵,見過玄鏡前輩!”

陸寒淵走到段辭情前面,拱了拱手。

段辭情點點頭,微微低頭,算是受了這一禮,道:

“你就是這邊城做了兩年的捕頭,陸寒淵?”

“是。”

段辭情沒有繼續說話,只是眼光掃視著陸寒淵,陷入寂靜。

陸寒淵站在那兒,任由段辭情掃視,始終面對微笑。

半晌,段辭情終於開口,道

“你很不錯。”

陸寒淵面不改色,彷彿說這話的不是江湖中名聲顯赫的劍痴,而是一名普通的老朋友一般。

“如果給你十五年時間練劍,你的劍道,會勝過我。”

段辭情繼續說道。

他身後的楊湘臉上已經可以見到幾分驚異。

段辭情說完,卻又搖了搖頭,道:

“可惜,你不適合學劍。”

陸寒淵抬頭看著他,心裡卻泛起了驚天波瀾。看著段辭情,他似乎看到了曾經他非常崇拜的一個人,古龍筆下的絕世劍客-西門吹雪。

不,還是有差別的。陸寒淵在心裡搖了搖頭,古龍筆下的西門吹雪是純粹的劍神,他殺人,娶妻,離妻,都是為了劍道,一生除了劍道之外,別無他物。而面前的段辭情,周身除了劍意,還潛藏著一絲濃濃的,揮之不去的哀愁。將他從九天之上的劍神,活生生的拉了下來。

這背後,肯定又是一段悲傷的往事。

陸寒淵心裡想著,面上沒有絲毫表現,道:

“前輩所言極是,在下並不相信兵器,也並不拘泥於兵器之中,在我看來,這天下所有的東西,一花一木,一切能夠為我所用的,皆是武學。所以,在下並不能誠於劍。”

段辭情看著他,道:

“你心中,有天下。”

沒有給陸寒淵說什麼的機會,只是扔給他一瓶藥,道:

“這瓶藥口服,可治內傷,就當我的賠禮。”

說罷,揚長而去,雪白的衣袂紛飛,就像齊雲山上終年不變的雲海,散落著無邊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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