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名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一襲鵝黃長衫,雙腿搖晃著坐在橫樑上,甚是俊美的臉龐上微微泛著幾分嗔怒,顯得頗是有著幾分麗質,惹人愛憐。

年紀僅僅不過四十出頭的姚離被少女喊作老頭心中不禁一陣氣結,臉色頓時變得有些發綠起來。不過在穆章的面前,姚離沒有立馬起身下令捉拿這名三番五次前來搗亂的丫頭。

少女的調皮,以姚離的性子都是忍不住的有些無奈起來,看著如此怪異的一對組合穆章心中不禁有些莞爾。不用問也可以猜得出,這名突然出現的少女自然是姚離口中將姚家寨鬧的雞犬不寧,卻是叫不出名字的丫頭。

“呵呵,怎麼,姚老頭你真是不知羞,竟然請幫手了。小弟弟,讓姐姐好好的疼疼你,咯咯…”鵝黃少女扮了一個鬼臉,銀鈴般悅耳的輕笑再度迴盪在大廳之中。

“呵呵,我可不是什麼幫手,只是一個替你背了黑鍋的無辜過路人。”穆章不可置否的搖了搖頭,起身抬起頭向著也就坐在衡量之上不停的蕩著雙腿的少女出聲說道。

“哼哼,我就說嘛,姚離這老頭雖然說起來開有些不濟,甚至有些賴皮,不過也還是不至於請人幫忙。咯咯…”說著,鵝黃少女忍不住的再度出聲笑道,露出滿口皓齒。

“哼!”姚離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少女的調侃。他心中明白即使自己生氣也沒用,少女古靈精怪的武技令他頗為頭疼,而且這名少女明顯有著幾分神秘的背景也是令姚離頗為忌憚。如此這般,倒不如讓她和穆章去糾纏,免得令自己心煩。

“嘿,老頭兒,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怕了本姑娘了。”鵝黃少女輕身一跳,如蝴蝶般翩翩落在大廳中央,不依不饒的調侃著一臉青紫的姚離,絲毫不曾在意周圍虎視眈眈的十數名姚家寨的寨眾。

見少女輕身落入大廳中央,心中不禁閃過一絲震驚,穆章自問自己也可以輕鬆的從高約三米的橫樑上一躍而下而無任何大礙,不過卻是不能夠做到如鵝黃少女那般輕鬆自如,少女躍下時的身形猶若貓兒一般輕盈,未曾發出半點的聲響,如此情形頓時令穆章心中多了幾分重視。

鵝黃少女大咧咧的走到穆章的一側,伸手拉過一把椅子非常熟絡的自己坐了下來,似乎這裡並不是土匪強盜成窩的姚家寨,更像是她自家的後花園一般。嘴裡輕哼著小曲,二郎腿微微的翹著,一雙令人迷醉的美眸微微瞥視著一臉鐵青的姚離,瞅也不瞅一眼從大門處不斷湧進大廳的眾多寨眾,似乎有著萬分的自信。

“退下!”姚離鐵青著臉,恨恨的揮著胳膊將進入大廳,幾近形成包圍之勢的眾多寨眾趕了出去。

“姑娘,不知道我們寨子什麼地方得罪了,以後不要再來這裡鬧了。”姚離無奈的出聲說著,這些日子他確實被鵝黃少女鬧得有些頭疼。

“哼,本姑娘就是喜歡來,怎麼了?告訴你,本姑娘便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獨行女俠龐斐。咯咯…”鵝黃少女狡黠的一笑,臉上堆起兩個可愛的酒窩。

心下一陣氣結,不過姚離還是再度壓下了心中的怒火。少女的過於調皮令他慎重很是不爽,卻也不敢發作誰也不敢保證如果他做出什麼事情的話,難保昨天那名突然出現的至少有著武將境界實力的武者會把自己的宅子給橫掃一空。如此怪異的一幕,穆章心下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輕一笑,再度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並不想牽扯進姚離和鵝黃少女之間的糾纏,他更樂得作壁上觀。

“呵呵。”姚離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苦惱的說道:“哎,我說姑娘你以後就別來了好不好,在這樣我們就活不下去了。”姚離無奈的說著,他真的是對這名丫頭徹底沒有辦法了。姚離的表現頓時令廳堂之中所有人的神情一滯,任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在他們眼中一向豪爽的大當家,竟然在一名十五六歲大小的少女面前說出這般怯懦的話。不過一想起前些日子山寨裡的悲慘,心中不禁變得有些釋然。

鵝黃少女顯然不曾想到姚離會有如此一舉,俊秀清麗的面容頓時變得有些精彩起來,不過旋即有些狡黠的眨了眨眼,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而後一把抓起穆章放在一側的茶杯一飲而盡,彷彿掩飾著自己先前的些許尷尬。

“咳咳咳…”一口猛灌被茶水嗆到的鵝黃少女不停的咳了起來,小臉憋得通紅,有著幾分分外的豔麗。“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嗎?哼”穆章剛剛瞄了一眼,便是被眼尖的少女發覺,而後便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吼了出來。

“嘿嘿,其實,那個…”嘀咕了許久,沒有說出所以然的少女狠狠的瞪了一眼穆章,起身走到大廳的中央,頓了頓接著說道:“其實吧,也沒什麼的了,只是覺得很好玩咯,所以就來了,就這些了。你所你錯了的,你可得向我道歉的啊。”說完,鵝黃少女調皮的眨了眨眼睛,蹦跳著回到先前的座位上靠著穆章坐了下來。

龐斐的話音剛落,姚離的臉色頓時再度變了幾變,讓自己糾結這麼多天的結果竟然只是鵝黃少女口中的好玩,如此的說辭令後者忍不住有一種吐血的衝動,不過好在龐斐沒有繼續說其他,否則只怕姚離撞牆的心思都有了。

穆章心下一陣好笑,終於忍不住的直接笑出聲來,此刻姚離的表情令他突然覺得這名古靈精怪的少女竟然是如此的‘天才’。不過,看著姚離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穆章還是把吐出口的半截笑聲給咽了回去。

“一場誤會,一場誤會,那就好,那就好。”姚離嘴上如此說道,心下卻是不知道已經把鵝黃少女的閒先人問候了多少遍。不過這樣的話他可不敢說出口,天才知道那個神秘的類似少女護衛的男子是不是藏在某個自己看不到的角落裡。禍從口出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今天天色不早了,穆兄弟你就留宿一晚吧,今天咱們不醉不歸,你看怎麼樣?”姚離見最大的麻煩已經解決心中也是變得有幾分高興,忍不住出聲挽留穆章。

“這怎麼好意思。”穆章出聲說道,說實話他並不喜歡這些落草的武者,雖然他們從本質上來說並不壞,但是或許是因為穆家莊慘遭罹難的原因,縱使他們或許真的有著自己的苦衷。

“留下吧,我們兄弟三個還能吃了你不成?今天咱們就來個不醉不歸,哈哈哈…”姚雲見穆章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頓時裝出不高興的樣子說道,不過卻是不等自己說完便是已經笑出聲來。

“呵呵,既然如此,那麼我就留下吧,如果再推辭就顯得過於矯情了。”沉思片刻,穆章出聲答應道。已經確定姚家寨與穆家莊劫掠一事沒有任何關係,但是穆章依舊抱著一絲可以從這裡打探到點滴訊息的心思,畢竟無論如何說起姚家寨都是有著二三百人之多,而且訊息的靈通程度也是遠遠比自己一個孤家寡人強了不知多少倍。

推杯換盞,把酒盡歡。昨夜一晚的時間,穆章終於見識到了姚家寨這些漢子們的豪爽,直到此時他的頭腦還是有著幾分迷糊,此刻被山風一吹倒是清醒了幾分。

“姚大哥,昨天的事情就麻煩掛心了。”說著,穆章拱手一禮,穆家莊慘遭劫掠的事始終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穆兄弟你放心吧,我們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不過卻是有些相見恨晚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一定會盡心的查。”姚離上前一步抓著穆章的肩膀,有些動情的說著。自由痛失雙親,兄弟三人相依為命,方才有著今天的一番作為,前者自然明白穆章心中的傷痛。昨夜,酒過三巡,四個男子加起來足足一百多歲,抱在一起痛哭,子欲養而親不在的悲痛,令他們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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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不要送了,我們就此分別吧。”穆章揮了揮手,轉身朝著逆風道的遠處走去,一襲黑袍,四尺青鋒,在白皚皚的天地之間顯得分外刺眼、渺小、孤獨…

踩在鬆軟的積雪上,發出吱呀的聲響,孤獨此刻成了穆章唯一的烙印。他不知道自己此行將要去何處,沒有目的,沒有同行者…昨夜的一席長談勾起了他心中的舊痛,刺入靈魂的割裂,令他揮之不去,忘卻不了。

緊緊攥著有些發木的雙手,舒展著變的有些鬆散的肢體,骨骼發出噼啪的聲響,搖了搖頭穆章將心中的傷痛悄然的埋進心底,掩埋進最深的地方,積聚著,等待爆發的那一刻。

右手輕抹而過,一張地圖頓時出現在穆章的手中,這是在離開姚家寨之前姚離送給他的一份繪製較為詳盡的大陸地圖。終於,在端詳許久之後,穆章將目光停留在一處標記著紅色叉號的位置,似乎下定決心一般,手指輕輕滑過點了幾下,而後再度消失在手中。

啊…,穆章仰起頭大聲的吶喊著,發洩著心中的壓抑和鬱悶。

“狼來了,啊...”一道更加尖銳直入耳膜的尖叫緊隨在穆章的身後突兀的響起,一襲的鵝黃,雙手圍成喇叭狀罩在嘴邊,撕扯著嗓子吼叫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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