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二妹將等砸壞的東西列了一張清單,這清單很長,其中還包括電視機、收音機、電風扇、衣櫃等大件。全部加起來要賠一千二百塊錢,要按照姚二妹的來,田韶等於是四年班給她上了。

何國慶看了這清單非常生氣,說道:“你連杯子都算進去,還按照供銷社的價格來, 你這是想幹什麼?”

姚二妹的聲音比他還大:“這瓷缸杯不要錢不要票嗎?我沒將票錢算進去,已經很厚道了。”

何國慶堅決不同意按照這單子來賠錢。

姚二妹叫嚷道:“何國慶,你這般包庇那小賤人,是不是跟她有一腿。”

何國慶氣得臉都白了,不過饒是如此他還是簡直反對這份賠償清單:“清單上的這些東西都用了許多年,必須按照舊物的價格來算。”

按照何國慶的計算田韶只需賠兩百多塊錢,與姚二妹給出的賠償差了十倍。姚二妹怎會樂意,跑去廠長那兒鬧,鬧得不可開交。

徐廠長心裡怎麼想的沒人知道,但看兩人各執一詞他還是讓何國慶與曹主任、婁副科長三人去姚二妹家核查。

三個人到姚二妹家一看,電視機跟收音機等大件都被打壞了不能用,另外衣櫃跟跟床等傢俱也都缺胳膊斷腿的。

何國慶心情沉重地叫了田韶到辦公室,他都不敢直視田韶的眼睛:“小韶,經過我們核算,你需賠姚二妹五百八十塊錢。”

田韶點頭道:“科長,清單呢,要我賠錢總要讓我看物件損毀清單吧!”

何國慶將一份長長的清單給了田韶,見田韶看完清單一言不發他也很難受。但沒有辦法,就這賠償金額還是他跟梁副廠長據理力爭來的。

他對這個結果也很不滿,只是廠長明顯偏袒姚二妹,總不能跟廠長對著幹。

田韶看完以後,與何國慶道:“科長,我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真搞笑, 電視機跟電風扇以及床等大件,她去的時候可好好的。結果現在全都壞了, 要她賠。

何國慶沒答應,說道:“現在這風尖浪口上, 你還是別回去了,累了就趴桌子上休息會。”

田韶嗤笑一聲道:“科長,除了要我賠錢,難道還想我賠禮道歉?”

不僅要田韶給姚二妹道歉,廠裡還要給她記過一次,這也算是殺雞儆猴了。

田韶只想呵呵了。她早猜測到徐重光會包庇姚二妹母子,卻沒想到會借這事打壓自己。

孟楊看著她黑著臉,問道:“田會計,你這是怎麼了,科長訓斥你了?”

田韶垂下眼簾道:“姚二妹要我賠償一千二百塊錢,梁副廠長據理力爭減到五百八十了。我不答應,科長說不答應也不行,廠長已經發了話說從我工資裡扣。”

孟楊氣惱道:“怎麼可以這樣?姓姚的欺負你就沒人管,現在你父母不過是為了討要公道,廠裡領導還任由她獅子大開口。”

打壞東西是要賠,但也得和離賠而不是訛錢。

田韶嗤笑道:“不僅如此,還要我跟她道歉, 然後還要記過一次。”

孟楊有些傻眼了, 這、這也太欺負人了。

田韶神色很平靜,她看向趙曉柔問道:“趙會計,照片什麼時候洗出來?”

趙曉柔將一張收據遞給她,說道:“明天中午可以取,你到時候自個去吧!你臉色這般差,還是回去休息吧!”

本來洗照片最快也需要三天,但她加了錢,可以提前一天取。

田韶道了謝後就揹著挎包回去了。至於說何國慶沒批假,她又不準備幹了,哪還管那麼多。

回到租房內,田韶只花了一個小時就將文章寫出來了。修改了兩遍後又去找了李橋,求他幫著修改潤色。

李橋連自個的活都不幹,立即著手幫她修稿。弄好以後,田韶重新抄寫一份然後以加急的方式將文章寄出去了。

文章寄出去後,田韶又回去寫了一封辭職信。反正她寫的那篇文章一旦登報,她也在廠裡也呆不下去了,還不若現在就走。

寫好辭職信,田韶又開始寫她的小人書。只是等上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現在的工作是可以賣的,直接從廠裡辭職太虧了。

想通了這點。田韶第二天找著何國慶,與他說道:“科長,這兒幹著也沒意思。科長,你若是想要這工作我可以賣給你,六百塊就行。若是別人,那就得一千了。”

何國慶驚得半響說不出話來:“小田啊,你千萬不能衝動,沒了工作你怎麼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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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韶笑著道:“科長不用為我擔心,沒了工作我就安心寫書。我腦海裡有許多故事,不愁養不起自個跟家裡。”

“寫書畢竟不穩定啊!小田,我知道你心頭有怨氣,但誰不是這麼慢慢熬過來的。”

他以前受的氣比田韶的還要多,可能怎麼辦?上有老下有小妻子也沒工作,只能忍了。

田韶搖頭道:“科長,你不用再勸我了,我是忍不下這口惡氣。這次領導由著姚二妹訛我錢,要讓我白乾兩年,下次還不知道怎麼整治我呢!”

于波跟徐麗娜被抓都沒影響到徐廠長,由此可見他的能量。這次的事曝光,田韶也不確定能否扳倒他。辭職專心寫書也挺好,時間自由不受約束。

何國慶疑惑問道:“你怎麼知道姚二妹訛的你?”

田韶沒說自己有證據,只是俯身鞠了一躬,然後問道:“科長,我的工作移交給誰?”

何國慶壓根不同意她走又哪會將她的工作移交給別人,可惜田韶意已決勸不動。

孟楊看田韶收拾東西,這架勢讓他心驚肉跳的:“田韶,你這是做什麼?”

田韶大聲說道:“我不幹了。想訛詐我兩年的工資,做她的春秋大夢去。”

孟楊嚇得趕緊跑到田韶身邊,勸她不要衝動。

趙曉柔卻是揚聲說道:“總算不做包子了。若我是你早撂挑子不幹了,沒的這麼欺負人。”

孟楊差點給趙曉柔跪了,這姑奶奶真是不知生活的艱辛:“趙會計,你不幫著勸就算了,這麼還拱火呢?這沒了工作,以後怎麼生活?”

趙曉柔嗤笑道:“你以為她是你嗎?不幹會計就活不了了。不管是寫書還是寫文章,她都可以養得起自己跟家人。既有這個才能,又何苦留在這兒受氣。”

孟楊覺得說得好像也有道理。

柳婉兒試探性地問道:“田會計,你不幹了,那你這工作打算給誰?”

田韶也沒瞞著,說道:“這工作我不打算給家人,準備賣掉。何科長對我有知遇之恩,正好他二兒子在找工作,所以這工作我打算賣給他。”

就在這個時候,何國慶推開門走了出來道:“小田,你這工作我是不會要的。”

柳婉兒眼睛一下就亮了,問道:“田會計,那你這工作準備賣多少錢?”

田韶看向何國慶,言辭堅定地說道:“科長,這事你回去與嬸子商量下再決定。若是嬸子也不願要這工作,那我就賣給別人。”

收拾好東西,田韶就走了。

何國慶沒辦法了,去找梁副廠長說了這事:“廠長,小田真是個人才,讓她離開廠裡是廠裡的損失。廠長,你看有什麼辦法能讓她留下。”

梁副廠長看他著急上火的樣子,說道:“別著急,先喝杯茶再說。”

這麼一個得力下屬被逼得要離開,何國慶怎麼可能不著急。其實這事他心裡也有怨氣,明明是姚二妹欺人太甚,但徐廠長卻一心偏向徐二妹由著她訛田韶。

梁副廠長和顏悅色地說道:“她現在正在氣頭上,給她放一個月的假。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她消氣了,到時候自然就回來上班了。”

何國慶沒這麼樂觀,他看得出來田韶離開的決心很堅決。

梁副廠長笑著說道:“會不會回來一個月以後才知道,好了,忙你的去吧。”

要他說徐廠長真是老湖塗了。你要護救命恩人的妻兒可以理解,但也不能是非不分。再者田韶也不是普通的會計,她可是出了書的人。你將一個筆桿子逼到這地步還想安穩退休了,這是做夢呢!不過他也不去提醒由著徐廠長折騰,他折騰得越厲害自己才越有機會。

何國慶也坐不住了,找了李愛華要到田韶住的地方,然後找了過去。

田韶正在熬藥,看到他迎進院子說道:“科長,你不用再勸,我是不會再回去的。”

何國慶搖頭說道:“我不是讓你回去的。我這次來是告訴你,梁副廠長給你放了一個月的假。這一個月你就好好休息,等假滿了再回來上班。”

不等田韶開口,他就道:“上班的事,等你休完假再說。小田,你還年輕,前途一片光明,別因為一時之氣毀了自己的前程。”

田韶笑了下說道:“科長,我覺得寫書更有前程。”

反之會計工作幹得再好了,到頂也就接何國慶的班。當然,她也就隨口一說,本就不會一輩子留在紡織廠。

何國慶聞言,都不知道該不該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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