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魁租的房子是個民房,三間屋帶個小院子的。這房子離廠房並不遠,騎腳踏車五分鐘左右就到了。之前沒結婚,廠裡有員工的親戚到羊城會在他這兒借住。不過結婚後三魁覺得不方便,就讓借住的兩個人搬走。在知道這兩人背後說他壞話以後,就放了話不給任何人借住了。

在廠裡吃了晚飯,三魁就騎車回來了。廠裡有他的辦公室辦公室後面隔出了小間,中午沒事就在那兒休息。不過晚上,不加工的時候三魁還是喜歡回來住。

放下腳踏車,三魁取出鑰匙準備開門。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輕輕地喊了聲三魁,因為太過突然,嚇得他鑰匙都掉地上了。

徐琨看他這樣,忙將頭從牆上探出來,小聲地說道:“三魁,是我,徐琨,我現在在你家院子裡。”

他是翻牆進來的,不過這房子除了外面大門的鎖,房間也都上了鎖。

三魁跟著徐琨好幾年聽得出他的聲音。開了門將腳踏車推進去後趕緊將大門關上反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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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徐琨要說話三魁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開啟住的屋子將人叫進去後,他才壓低聲音問道:“琨哥,現在警察在通緝你,你不找個偏僻的地方躲起來怎麼還跑到這兒來了?”

田韶覺得徐琨若是偷渡去港城,說不準會找三魁所以特地打電話提醒了他,這樣一旦徐琨真去找他心裡也有數。

徐琨苦笑道:“三魁,你這兒有吃的嗎?我這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三魁將放在櫃子的餅乾拿出來遞給他,說道:“你先墊墊肚子,我晚點給你煮一碗面。”

陶書慧來了,早晚飯在家裡解決,但平日一日三餐都是在廠裡吃。不過有時候半夜會餓他就隨便下碗麵,然後再拌點豆腐乳或者鹹菜吃。

徐琨是真的餓了,狼吞虎嚥地吃起了餅乾。三魁看他這樣趕緊端了一杯水遞給他:“你慢點,別噎著。”

接過水,咕嚕咕嚕地幾下就喝完了,然後繼續吃。吃了半斤餅乾以後才停下,然後問道:“三魁,你怎麼知道我被通緝了?”

三魁也沒瞞著,說道:“我前幾日有事找我表姐,她跟我說的。”

徐琨神色有些闇然,問道;“你表姐說我什麼了?”

之前田韶勸他收了這攤子生意,說幹個正經行當會很危險。他當時嗤之以鼻,做其他生意哪有這麼大的利潤。而且大家都在幹,能有什麼危險。事實證明田韶是對的,他太狂妄自大了。

三魁看他這樣誤以為對田韶有意見,忙說道:“我表姐是因為寧琳,才提起你的事。”

徐琨聞言疑惑地問道:“我跟寧琳前年就分手,你表姐為何會因為她提起我?”

自知道幾個兄弟被抓後,他就從老家跑了出來。也是他膽大細心,不然半路就被敲悶棍了。也因為這一個來月都在逃亡,除了知道自己成了通緝犯外,其他都不清楚。

三魁解釋道:“琨哥,寧琳家當初跟我說家裡很困難飯都吃不上,我借了一百塊錢給她。我表姐知道借錢的事,說這女人心機深不許我再跟她往來了。”

這些事,徐琨還真不知情。

三魁遲疑了下說道:“琨哥,寧琳去公安舉報你當初對她用強,不僅如此她還列數你許多罪狀。我表姐說這個女人太狠了,當初從琨哥你這裡撈了那麼多的錢,現在還要置你於死地。”

“我表姐擔心這女人要在四九城混不下去,聽到我混得好了會來羊城找我,防備萬一跟我媳婦說了借錢的事,讓我媳婦去跟她要回那一百塊錢。”

陶書慧一個月工資也才四十多塊錢,一百塊錢可是她兩個月的工資。她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知道這事後就去找寧琳要錢了。

徐琨知道有人舉報他,而且罪名很多,但卻不知道舉報的人裡竟還有寧琳。他氣得差點大罵,不過很快想到自己現在在逃亡,聲音也低了下去:“這個臭biao子,當初是她自己爬上我的床,現在他麼的竟說我對她用強?”

“除了這個,她還列數了我什麼罪狀?”

三魁將田韶說的轉述了一遍,說完後有些感慨地說道:“琨哥,我表姐說得很對,這女人真的太狠了。連你沒做過的事都按在你頭上。”

說徐琨搶佔地盤打架鬥毆傷人,這些是真的被舉報也是該,但放火以及強j調戲婦女強佔他人財產這些就是汙衊了。

也幸虧他聽了表姐的話,給寧琳介紹了賣衣服的工作就斷了往來。不然的話,這女人如此狠毒還不知道怎麼坑自己呢!嗯,還是要聽表姐的話。

徐琨氣得火冒三丈,這個賤人,若是在跟前非得弄死她。

三魁也是怕徐琨遷怒田韶這才解釋的。他問道:“琨哥,你來這兒,是不是打算過海啊?”

徐琨也沒瞞著,點頭道:“是,我現在已經被通緝了,要被抓著了肯定得吃花生米了。三魁,我知道你肯定有路子,你幫兄弟一把吧!”

三魁掙扎了一番後,他找了紙筆寫了個地址跟個人名,將紙遞給徐琨說道:“你去找這個人,他有路子將你送過海,不過過海都要交錢的。具體收多少錢我不清楚,琨哥,你身上應該帶錢了吧?”

徐琨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頭,說道:“出來的時候帶了點錢,不過這一路上花銷太大所剩無幾了。若是對方收得太多,我可能拿不出。”

三魁將手頭所有的錢都給了徐琨,說道:“我結婚了,錢都是我媳婦管著的。這錢是上個月的工資跟補貼以及我表哥還的。錢比較少,琨哥你別嫌棄。”

這些錢加起來也有三百塊,對尋常家庭來說是一筆大數目了。不過徐琨可是賺大錢的,所以才說了這話。

徐琨既感動又後悔。感動三魁的真摯,不僅沒落井下石還盡力幫他,後悔當初沒聽田韶的話。若是當年也跟著三魁到羊城,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接了錢,徐琨眼眶都紅了:“兄弟,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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