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山高興了一會“劉兄,恭喜!”

劉青謹激動地抓了抓杯子,"同喜,同喜。"

李文山知道劉青謹很聰明是真的過目不忘,他們兩人都是寒門出身,想要跟世家子弟爭取好名次特別難。

就比如朝廷邸報,還是周夫子對他們期望非常,花了代價託友人幫忙尋找。拿到手裡還是過期的邸報,而家裡有官宦背景的世家子弟,邸報隨手看,對於主考官的個性和性情都能從朋友圈和父輩那裡得到訊息。

這就是資訊差,不是靠聰明就能抵消的。

兩人也都清楚自己缺的是什麼,但農家子這個身份就決定了,他們享受不到這種。在世家子弟的唾手可得,對他們來說猶如登天。

李文山很滿意自己的考試成績,起碼他現在是秀才,還是稟生,擺手道:“嘿嘿,都是運氣,運氣問題。"

劉青謹知道原因,因為很多這次考試的都是他們兩在書鋪抄書,偷偷抄回來的書。特別是很多不是四書五經裡的,他們在私塾裡根本沒學過。

"嗯,運氣,這也是實力。"劉青謹深沉地跟李文山相視一眼,笑了出來。

看著他這一起抄書合作也算好友的劉青謹,笑了,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淡了不少,他想有可能是考上了放鬆壓力。

順著別人的目光,他見到了神采飛揚的兆猿逸,暗歎家世也是實力的加分項,對方是縣案首、府案首和院案首集於一身,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小三元”了,所以被眾人奉承是肯定的。

這時衙門裡的衙役,已經開始爭搶報喜,"恭喜,徐州府兆猿逸,兆秀才中得甲榜榜首,奪得今魁——案首。"兆猿逸的家僕趕忙掏出一份豐厚的賞錢。

"恭喜,江陵縣餘凌雲,餘秀才中得第三名。"一衙吏急忙報喜,這可以拿喜錢的事,先報的人可多拿點。

"恭喜,江陵縣劉青謹,劉秀才中得第五名。"

……

"恭喜,瑤州縣徐長錆,徐秀才中得第七名……"

"恭喜,江陵縣李文山,李秀才中得第八名……"

李鐵柱他從懷裡拿出荷包給報喜人,一個勁地說道:“謝謝,謝謝,同喜,同喜。”

報喜人不動聲色地捏捏荷包,是不規則的硬塊,知道是碎銀子,心大喜。剛開始看他們父子倆穿的一般,還以為沒有賞錢呢!沒想到眼前這對父子竟然還給出了碎銀。

運氣還是挺好的,後臺不夠硬,爭不過給那些城裡的富裕家境秀才報喜,沒想到試試鄉下的居然也有這麼大收穫。

李文山看著看榜下,名次的揭露,這一條街都透著悲喜交加、哭天搶地的、喜不自禁的,人生百態都在這張榜單上,連他也免不了。看著那邊眼淚直流的老童生,真的應了一句話“白髮龍鍾老童生,黃口稚兒小秀才。”

眾人也圍過來對著中秀才的他們,不是中了,就是未中心態還好的童生,都是想著結交,雙方不會說設麼得罪人的話,寒暄了一會兒,慢慢就散了。

幾人看完榜回客棧,等著謝師宴結束,到時候動身回江陵縣,客棧掌櫃見到他們頓時大喜過望,叫道:“秀才公在此,秀才公在此!”這在酒樓裡住的考上稟生的就他們兩個。

王掌櫃可是要抓緊機會,畢竟這次秀才總共就四十五名,這第五和第八住他們客棧可是活招牌。

王掌櫃一喊,別人看到兩個年少學子,看著實在年輕,眾人心裡感覺,真年輕。

"秀才公,本店秀才公幾人的得房費都減免了,請二位搬去天子號房。"王掌櫃拱手稱道:

"掌櫃的,不用了,我們住習慣了,而且總不能讓您虧本。"

王掌櫃見說服不了兩人也就放棄了,但另外給二人準備一頓豐盛的大餐。

兩人中秀才名次還這麼高,那他們住的兩個房間,下一次考試就是風水寶地了。

因此雖失望,但也算滿意。

"不知道你爺奶能不能知道你中了秀才?你爺奶和你娘知道了,那是真的非常高興了!”李鐵柱笑得嘴巴合不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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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會收到訊息的,現在喜報已經從這裡出發了。縣衙知道訊息,就會有衙吏告知他們。我明天要參加謝師宴,所以我們回去前他們能收到訊息。”剛剛報喜人把這訊息說給他聽,這是例行的宴會,就好像鄉試的“鹿鳴宴”一樣。

李鐵柱大喜,說道:“那太好了,這喜事早一天知道,都特別讓人高興。”

李文山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開始凝神靜氣,隨著時間推移,他的心也定下來了。

五年來每天早出晚歸,風霜雨雪無法阻隔,求學之路可一點都不舒服,但現在付出的得到了回報。

秀才士大夫裡最低的功名,但秀才有免除二丁名額的徭役和免除個人賦稅的作用,還有見知縣可以不跪、府衙不能隨便用刑等特權,拜見知縣也是口稱學生。

雖然不能夠免除田稅,但也好處不少,他家免了徭役和他的個人賦稅,隨著他的年齡長大,男丁的個人稅也會多上不少,這有了功名一年也能省個不少銀子,還是很不錯的,起碼明年如果有徭役的他們家裡就不用去了。

在鄉下,秀才天生擁有一定的權力,這就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影響力。遇上地方上的爭執,或者平民要與官衙打交道,經常都要經過秀才出面。就是村與村之間化界限,也能因為村裡有個秀才,多佔一塊好地,所以窮酸秀才,就算窮酸,村裡人還是對他尊敬的。

晚上幾人相聚時,周子瑜他們已經收拾好情緒了,基本上都表現得很高興,除黃維情緒不高外。

因為明天早上要去參加宴會,所以大家都沒敢喝酒,只好好吃了一頓飯就了事。

第二天去參加謝師宴的時候,雖然他是現場受學政關注的幾人之一,但比起案首兆猿逸,餘凌雲他們差了些許。

學政的性格比較激進,對於他那中庸的觀點,他不怎麼欣賞,看著十二歲的神童秀才還有兩位說出去也是他的政績。如果想收徒,那也是兆猿逸,見到本人後,兩人對答如流,顯然兆猿逸更符合他的胃口。

學政知道這種官宦人家的世家子弟,他沒機會。因此看中了第三名的餘凌雲,祖父為官,但官職比他小。

"今日以菊花為題,作一首詩。"顯然這個學政還是愛好文雅之人。

學政摸了摸美髯須點頭"不愧是案首。"

"餘凌雲也不錯。"

宴席下來其他人都是配角,李文山能吃到這麼多美食,雖然學政看不上他,還是好好吃飯。

"這次的前十名可以直接進入府學就讀,其他名次的秀才一般都是進入縣學。"因此學政勉力他們"爾等秀才入學後應當盡心學習。"

“感謝大人的教誨,學生一定繼續努力。"眾秀才忙拜謝道。

之後學政借事離席。

眾人稍微吃喝結交秀才友人後,也散了,畢竟這是官員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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