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徐州府省江陵縣李宅。

李老頭一晚上沒睡好,早早就爬起來。

老人睡眠淺,李老頭醒了,王氏也醒了,“老頭子,怎麼了?”

李老頭邊把衣裳穿了起來,一邊道:“今天是小山考完試的日子,也不知道小山怎麼樣了?上次求了祖先保佑他能考得好,人不能生病。昨晚我做夢夢見小山病了,今天再去拜拜,求祖宗保佑子孫。”王氏一聽,也覺得要好好準備拜拜祖先。

此時廚娘正在廚房忙活做飯,看到老兩口對著祖先排位,點燃三炷清香,拜了又拜。等他們上完香後,看到李鐵柱和張氏也讓他們去拜拜。

張氏滿臉的憂慮說:“聽說京城那裡很冷的,也不知道小山現在如何了?”

考試的那九天考,她也是每天晚上都翻來覆去的,根本睡不著。李鐵柱心裡也挺擔憂的,但為了家人安心還是說道:“現在看時間小山出了考場,還有他那麼多朋友一起,放心吧你兒子會找人照顧好自己的。”

李老頭道:“現在都出考場了,我們不久也要和沈家,進京看他成親。坐船我們兩老身子骨還能接受,到時候我可一定要去。”

張氏聽了道:“爹孃,肯定的,你們唯一的孫子成婚,怎麼能看不見呢!我還想著他們會在這裡成親,結果小山說要等這屆會試了再成親。”

王氏嘆了口氣道:“是啊!我都等抱曾孫孫,不知道等多久了。這次小山成親了,我和你爹也能安心不少,就是去見祖宗都覺得值得。”

張氏忙道:“呸呸呸,娘你和爹可是要幫小山帶兒子的。可不能說這種話,你看這兩年你們身子骨也好多了。”

又道:”沈夫子託人帶來話了,讓我們從江陵縣坐船到同州府,到時候一起上京。明兒我們就出發了,今天好好收拾點東西就走。”

“那我們趕緊收拾,我要給孫子帶上他最愛吃的。”一聽這話王氏和李老頭都精神起來,指揮家裡的僕人幫忙收拾東西。

這邊舉人們都在焦急等待的時候,貢院這邊在加緊改卷。

總裁和同考官,這次都精神緊崩。如果讓他們自己選,那這屆的主考官他們真的不想當,雖然考試後會成為新貢士們的師座。

佔了一個師生的名義,有利於他們在官場上更加穩固,但這次他們就是一個過場,誰敢在當今眼皮子底下,明晃晃地幹這種事。

會試時改卷也是和鄉試一樣,彌封、謄錄、校對、閱卷、填榜等,春闈發榜之日差不多要等到三月中旬。

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他家人和老師們,應該現在差不多也會啟程進京了。

李文山想得沒錯,二月末遠在徐州府的眾人也一路結伴,乘船走他們當初會試走的路線。等到達京城時,應該是李文山等人殿試結束的時候。

老師不在也不能把題拿去給人評定,所以他們心裡還是焦急,眾人面上不顯。又怕自己落榜到時三年再考,又擔心自己上榜成了同進士如夫人。

董釗看著幾人都憂心忡忡,於是道:“眾位,自有科舉制度起,多少人考到白髮蒼蒼都不改其志,我們這才考了一兩次,這次中不了。也只能說我們學識不夠,三年後再戰就是。”

李文山聽了也道:“也是!我們可是比許多未考中舉人的秀才和不是秀才的讀書人可強出不少,何必這麼焦慮呢!”

幾人聽了點點頭,他們在身份地位上已經比許多人強上太多了。

於是不再想這個問題,好好休息,不管中不中都不是他們能決定的,一切需要良好的精神去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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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阿秋急急忙忙,跑進來說道:“少爺,我在外面聽說有幾個年紀大的舉人喪命了。”

季軾崢問道:“怎麼回事?”

阿秋吞了吞口水,深吸口氣道:“就是住雲居客棧的王舉人今天死了,租在咱這條巷子前的邢舉人,聽他們說是風寒熬不過去沒了。”

阿秋繼續道:“京城裡小道消息也傳了很多,現在那些放棄繼續的舉人都在說自己是明智之舉。還有京城許多官宦人家的子弟也在慶幸提前放棄。”

幾人聽到這個訊息很是震撼,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見識到科舉的殘酷。

其實他們剛開始就想到會出現這種事,這次的春闈是真的非常冷,天公還不作美,死個把舉人都是正常。

季軾崢聽了也是咂舌,緩了一會兒道:“董兄,這可真是太可怕了。”

董釗也捏緊了手,道:“科舉從來都是殘酷的。”

劉青謹也緩過神來,道:“此次真的要感謝諸位,一起想辦法應對天氣,不然……”

李文山聽了道:“好了,我們現在熬過了就好,現在應該外面亂紛紛的,我們還是繼續待著吧!”

很快到了三月十五日,是會試放榜的日子。

這天一大早,幾人都起了個大早,對於即將揭開的謎底他們很是激動難耐。

“榜單沒出,我們現在起早了也沒用。”李文山說是這麼說,但還是比平時早起來,連書童們都感覺今天時間特別漫長。

望竹對於自己少爺信心滿滿地道:“少爺你能考上進士,那我們家就是官家了!”

李文山微微笑道:“那麼多人考進士,你少爺我還沒把握呢!”

望竹看著少爺起來,在穿衣,趕忙疊好被子,幫著束好頭髮,簪上玉簪。

望竹一邊忙著端水,一邊說道:“少爺,您讀書那麼好還勤奮,沈先生都對您挺滿意的,我有信心您會考上的。”

李文山打斷望竹的話,道:“好了,不急,今天成績就出來了。你把我這段時間抄的書,拿去書鋪問問。”

望竹答道:“好的,少爺。”

到了花廳裡,幾人都已經收拾妥當,一起座在椅子上等著,聽到聲響,眼睛齊刷刷看過去。

李文山被他們那閃亮的目光嚇了一跳,問道:“怎麼了,我今天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眾人也不好意思,季軾崢用手捂著咳了一聲道:“走吧,今天出成績趕緊去看看,我想想就激動的很。”

李文山也免不了這種心情,一考定終身,能不能鯉魚躍龍門,跨越階級就看今朝了。

幾人懷著激動的心情到了貢院附近,看到有很多人來得比他們更早。

周圍還圍著許多看熱鬧的百姓,整條貢院街附近都擠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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