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合約已定
“所以小哥是想以幾兩銀子買斷我的配方是嗎？”沈玥的眼睛直視著他。
崔生沒由來的多了陣心慌，他其實是這麼想的，如今小姑娘問出口，他竟然懷疑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不厚道了？
他思索了一陣，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不知姑娘可有興趣做這素遠齋的二當家？”
這是他最大的誠意了。
“小哥不妨細細說來，單憑一個字面上的二當家，我可是不幹的。”
按照沈玥以往的認知裡，這二當家就是支付月銀僱來操心幹活的，這樣的活計她可不幹。
其實也不能怪沈玥這麼想，實在是古醫世家的二族長就是這麼個狀態，所以沈玥下意識認為，二管事的都是吃力不討好的。
崔生也有一瞬間的怔愣，他本想小姑娘要是聽到請她做二當家必定會欣喜若狂，可事實截然相反。
看著沈玥氣定神閒的模樣，崔生不由得對眼前的小姑娘高看一眼，立刻招呼門外的夥計叫掌櫃拿賬本上來。
“姑娘自不必擔心，素遠齋這邊定然讓姑娘滿意。”
片刻的功夫，掌櫃叫人送來賬本，還貼心的在上面放了算盤，方便核實數目。
崔生利落的翻開賬本上這一季度的賬目，遞給沈玥。
“如今素遠齋的收支情況就是這樣的，不甚樂觀。”
算盤被崔生撥動的噼裡啪啦作響，很快他就算出了季度收支和月度收支，一起寫在紙上遞給沈玥，給她先講明現在店裡的收支情況。
“素遠齋開店半年時間裡，只有前兩月屬營收狀態，從這個季度開始營收逐步下滑，尤其是這個月，來往的回頭客也開始變少了。”
“究其原因就是咱們素遠齋只有那幾味藥膳，吃來吃去肯定是膩了，所以素遠齋需要你這樣的人。”崔生定定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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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哥怎麼知道我就能做出讓客人滿意的菜餚呢？”沈玥淺笑著反問道。
其實她心裡已經有答案了，還想探探崔生的看法。
崔生正了正神色答道“姑娘的小炒蘑菇市面上從未出現過，可見姑娘創新菜品沒有問題，這是其一，姑娘炒菜手法崔某也未曾見過，但炒制出來的風味絕妙，這是其二。”
“這其三，如果崔某沒猜錯的話，姑娘剛才秘製調料裡應當也是放了藥材的吧？”崔生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起來。
看來崔生也是懂行的，沈玥也沒有隱瞞“沒錯，那調料確實是用藥材調的，不只是增香，還促進人體的食慾，改善食慾不振。”
她心裡很清楚，廚藝再好，菜餚再新，也抵不過對藥材的把握，所以她說青團的時候才著重提了功效。
素遠齋不是需要創新的菜餚，而是創新的藥膳！
有了沈玥這番話，崔生合作的心思更加堅定了“姑娘果然是懂行之人。”
他沒看錯人。
“敢問姑娘芳名？”崔生開口問道，他竟然不知清水鎮還有熟知藥理之人。
“隨母沈姓，單字名玥。”沈玥很爽快的回道。
“沈玥，當真是個好名字，竟然有一絲耳熟，沈...”崔生喃喃自語著，腦中突然閃過一張溫婉嫻靜的臉。
“那你可認識沈芮！”崔生激動的拍桌而起。
“是家母。”
沈玥握著杯子的手有些發緊，瞧著崔生這激動勁，難不成和沈母結過仇？
“原是沈藥師的女兒，怪不得熟知藥理。”
崔生壓下內心的激動，喝掉一大杯茶水，又給沈玥添上熱茶，這才坐下來。
“方才是我激動了，小時候貪玩，多虧沈藥師心善，這才撿回來一條命，如今也是靠沈藥師的藥方才吊著一條命。”
有了這層關係，崔生看沈玥的眼裡都是光，和沈玥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往事，字裡行間滿是對沈母的敬佩。
一開始的沈姑娘也在崔生口中變成了沈妹妹，聽的沈玥一陣頭皮發麻。
不過從崔生口中，沈玥也對沈母有了深層的認識。
“不知素遠齋可否有這個榮幸能和沈妹妹合作呢？”崔生滿是誠意的開口。
如果沈玥能來到素遠齋，那麼他肯定素遠齋能大放異彩，回到京城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合作當然可以，就是不知與崔二少爺合作分成幾何？”沈玥勾唇一笑，著重加深了崔二少爺二個字。
崔生都把她家底扒了個乾淨，卻不和她說自己的身份。
崔生聞言一愣，片刻又重展笑意，只是眼神裡多了一份疑惑“倒是我不坦蕩了，只是這二少爺的身份沒幾個人知道，不知沈妹妹從何得知...”
他行走在外用的可都是掌櫃遠方侄子的名號，知道他崔家身份的不過幾人，難不成有人將他身份洩露了？
來不及崔生多想，沈玥出聲解開了他的疑惑“方才那位從灶房跑出去的小哥叫你二少爺，恰好被我聽到了。”
“嗐，原是一場烏龍，既然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瞞著了，本來還想給沈妹妹一個驚喜的。”
崔生是絕對信任的沈藥師的，沈玥是沈藥師之女更沒有什麼好隱瞞她的。
當下就把自己的身份全盤托出，至於為什麼要在清水鎮開素齋，他也隱晦的提了一嘴。
既然是要合作，他自當拿出誠意，就算沒有沈母這一層關係，沈玥也是素遠齋需要的人。
“沈妹妹，我是誠心想和你合作的，只要你來，這例銀分成由你定。”
崔生拿來紙筆蓋了印鑑讓沈玥自己寫。
沈玥按下了崔生提起的毛筆“多謝二少爺好意，只是我沒有太多時間來店裡，如果要我做菜這樣的合作方式怕是行不通。”
“那咋辦？不如素遠齋出錢，你和家人搬來鎮裡住。”這是他目前想到最好的辦法。
沈玥搖了搖頭。
“家中相公受傷臥床，不宜挪動，我也就是這幾日有空才進鎮賣東西換些錢。”
“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崔生有些洩氣。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就像這小炒蘑菇，我把調料和做菜順序都告訴二少爺，那做出來的蘑菇不也相差甚微嗎？”
沈玥繼續說道“除卻這個，像是青團這樣容易儲存的，我提前一天做好，到時候一加熱就能上桌。”
“新推出的菜品藥膳，我直接把配方交予你，然後再給主廚演示一遍，就沒問題了。”
崔生一拍手，這方法可行，不過這樣沈妹妹不就把自家配方給他了嗎？
“沈妹妹，這你也太吃虧了啊！”
“最重要的秘方我會握在自己手裡，至於菜方二少爺只需要交給自己信任的人即可。”
沈玥不在乎菜方這種東西，她腦海中的藥膳方子，小炒方子千萬種，況且崔生御下嚴格，她不擔心方子洩露。
這一舉動讓崔生備受感動，沈玥如此信任他，他必定不能讓她吃虧。
他思索了片刻，決定先擬出一份初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