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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家老爺派出去四個人半夜到程家放火燒糧種,卻又是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火沒見著,人也沒了。而程家依然風平浪靜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像一顆石頭砸進水裡,卻連個水花兒都沒有見著。

錢老爺開始覺得這個程家有點邪乎,只要一細想就脊背發涼滿胳膊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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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又不願意信邪,他活了快五十年,從自己還是個黃毛小兒的時候就知道滄田縣沒有人敢惹他這個錢家少爺,只要在滄田縣,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辦不成的事。

就算後來他偶然結識了一些江湖人,旁人都說這些人殺人不眨眼千萬不能惹,可還不是掏點銀子請幾頓酒就能稱兄道弟還能替他辦事。

所以在錢老爺的人生裡,就沒有“邪”這個字。

旁邊管家也在勸他,“老爺,我看程家這事兒,不如就打住了吧。雖說看著他們是剛搬來滄田縣在這裡沒有根基,但咱們畢竟也不知道他們是打哪兒來的,以前是幹什麼的。能一下子吞得下以前趙家的田產和房產,怕也不是簡單來路啊!那十幾個人要是跑了也就跑了,就算不是,咱也別管了,人手另招就是了。”

這管家是個精明的,十幾個打手而已,對錢家來說是跑了還是死了根本不痛不癢。但他們卻像是塊問路石,既然已經看出來這條路不對勁,那不趕快掉頭還等什麼。

但錢老爺卻擺擺手,“不行,這不是十幾個人手的問題。我如果現在算了,就等於服了輸,一旦這事被外面的人知道,要說我錢家莊還擺不平一個程家,豈不是以後都要讓他壓一頭!”

這樣說著,錢老爺自己也就打定了心思,不等管家再勸就吩咐道:“待我寫封信給三兒,你讓他近日儘快帶著朋友回家來坐坐!”

錢老爺口中的三兒是他的小兒子,如今年紀也有三十了。仗著上頭有兩個哥哥橫豎家業用不著他來管,這兩年就跟著錢老爺那些所謂的江湖朋友到處混。錢老爺知道這些人都是用得著的也就不管他,由著他在外面晃,每次回來也都塞給他不少銀錢讓他好好跟那些人結交著,因為他比錢老爺跟他們還熟。

管家見老爺要找江湖人幫忙,也就不再勸了。

只是這信要送到三少爺手上還需要幾日時間,但錢老爺可是等不了那麼久的。程家的種子既然已經運了回來,必然會儘快地種上以免耽誤冬種。

而這地只要種上了,就等於他錢家輸了。程家就成為這麼多年來第一戶公開在外面買種子的人家!屆時滄田的農戶就都會對程家產生敬仰,而他錢家樹立多年的威嚴也將被動搖!

這是絕對不行的,錢老爺立刻讓管家把剩下的人手全部集中起來,他要親自帶著人去鬧,絕對不能讓這些種子種下去!

……

此時程家在附近幾個村子的僱農都已經接了信兒,要他們今日去下田開工。

每個人都驚訝得不得了,要開工就是說種子已經買回來了。雖然有錢人家自然有有錢人家的門路,可是找門路打通關係之類的事情難道不是需要時間?怎麼這才兩天,種子都已經運回來了?

——兩天。

田妙華表示兩天她還嫌多了咧,普通農戶家的地都已經開始種了,她這兒還沒開始分發種子。

附近村子的農戶不管是不是程家的僱農都很激動,他們也意識到這是不是表示以後錢家就不能再獨霸一方了?

各戶僱農都急匆匆地趕到田裡,待他們看到那一袋袋堆在田邊的種子時才找到了真實感——他們的東家可真厲害呀!跟著這樣的東家以後就不用怕錢家了!

一個個僱農都充滿了幹勁兒,排著隊按照之前田妙華定好的計劃來領種子。

程家的地多管事的人手卻少,如今李二壯和李重山又受了傷,程馳少不得是要丟下自己的田地來幫忙分配種子的。

林燦這個一點忙也幫不上的也非要來看看,穿著那身嬌貴的錦衣在田邊兒亂晃,跟他才是真正的東家來視察似的。

田妙華急著把這一處的種子分完還要往別村的地裡送,誰知分了一半天更上忽然呼啦啦站了一排拎著棍子的打手,其中一個還把一隻腳踩在堆在田埂上的盛種子的麻袋包上。

一個不太高也不太壯,穿一身標準地主式的褐色繡金錦緞員外袍,戴著員外帽的中年男人走出來,那自然就是錢大老爺了。

僱農們一時都嚇得不敢出聲,雖然對自家東家剛長了點信心,但錢老爺在本地積威十年,也是深入人心。

田妙華有一瞬間習慣性的想要開口,程馳卻先一步伸手把她擋到身後,高聲道:“這位可是錢家員外?不知突然帶著這麼多人到我地裡來,可是因為傷了我家僱農過意不去,要來幫忙下田的?”

田妙華還不知道原來程馳諷刺起人來也挺能耐,想必兩軍對陣的時候也沒少挑釁。

田裡的僱農都十分詫異,他們這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家老爺出面放話。那底氣十足不怒自威的氣勢跟平日裡的形象可謂大相徑庭。

田妙華心思迅速地轉了一下便將場面交給程馳,自己沒有出頭。

平日裡她出面管事倒也罷了,這種流氓暴行的場面她若出面也著實影響形象。反正有程馳在,有男人不用留著幹嘛呢。

錢老爺對程馳的諷刺自然十分火大,可是想要發作時看了兩眼程馳卻露出狐疑,目光反倒是往一旁閒著瞎逛的林燦身上掃了幾眼。

怪程馳今日本就是有心來幹活的,給田妙華幹活他自然不遺餘力,穿的只是一身耐髒的深青色粗布衣裳,半點不顯富貴。

錢老爺當然不能相信這樣一個穿著寒酸的人就是程家老爺,反倒是旁邊的林燦穿著不俗神情閒適,可若這一個才是程家老爺,那一口一個“我家田地”“我家僱農”的人算怎麼回事兒呢?

錢老爺想發作卻摸不清物件,那邊林燦還唯恐不亂地往田妙華身旁靠了靠。

田妙華作為一個有男人可以支使用不著自己動手幹活的嬌夫人,穿著還如平日裡一般嬌美動人,林燦往她旁邊一站儼然一對璧人。

程馳氣得差點直接把他揪過來先揍一頓,然而“大敵”當前,卻不是窩裡鬥的時候,只能默默嚥下了這口氣。

幸好僱農們的注意力都在錢老爺身上,並未注意到林燦這個舉動的“深意”。

錢老爺看著林燦和程馳,感覺自己被兩人戲弄了,頓時惱怒道:“動手!種子都給我燒了!地也給我毀了!讓他們知道瞧不起我錢家莊是個什麼下場!”

錢家真想要作踐人有的是辦法,往地裡潑鹽潑鹼潑□□,被作踐的土地一連幾年都長不出莊稼。程馳知道這些作踐土地的手段,自然不會讓他們動手,當即就向錢老爺衝過去。

幾個打手上前去攔,但程馳那一身沙場上練出來的功夫豈是這些只懂仗勢欺人的打手能對付得了的。只見他沒有半點花哨動作,一拳打在臉上下巴殼子都能打歪了,人也打懵了直接倒在地上起不來。那拳頭打在肚子上的也頓時捂著肚子跪倒在地,疼得腸子直抽抽,跟佝僂蝦似的縮成一團。

錢老爺本來仗著有人保護根本沒拿程馳當回事兒,這會兒嚇得連退了好幾步,慌忙對那些準備對糧食和田地下手的打手喊:“快攔住他!快攔住他!!”

打手紛紛提著棍子一窩蜂似的衝上來,程馳順手奪下一根棍子反手一棍,清晰的下巴殼子碎裂的聲音就震住了其他要上前的人。

田裡的僱農們嗷嗷地激動了,他們是真心沒想到東家老爺敢明著動手,而東家老爺不僅動了,還一下子就震住了場面。見東家是真的不怕錢家,他們也紛紛舉起鋤頭釘耙站在東家身後壯聲勢。

錢老爺橫行這麼多年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形,他被程馳盯著,即使中間隔著幾個打手卻依然感覺到他周身的氣勢直接向他壓過來。

像一座大山——不,像閻王!就算沒有猙獰的怒目也讓人喘不過氣來!

錢老爺是跟江湖人打過交道的,雖然他認識的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但那些人哪個手上沒沾著血,一個個殺氣畢露的,可跟眼前的人一比差距立見。

錢老爺這會兒才真怕了,大聲命令自家的打手道:“走!我們走!”

打手們早就想跑了,一得了命令趕緊連攙帶扶地帶上那幾個差點爬不起來的同伴,簇擁著著錢老爺離去。

他們一走田地裡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聲,誰也沒想到有能看到一直橫行鄉裡的錢老爺吃癟的一天。

就算還有一兩個人心存擔憂,悄悄地去問了程馳:“東家老爺,這樣真的不要緊嗎……?”

程馳身上已全然沒有了方才的戾氣,一如平時般平和近人地拍了拍對方的後背,“放寬心,擔得住。”

程馳回來之後從未對任何人透露過自己的身份,更未想過用身份去壓什麼人。這其中自然也有不願意自己暴露的原因在,但現在並不需要他暴露,林燦不是在呢。如果錢家人真的不依不饒,他就讓林燦去對官府施壓。

滄田縣歷來的縣令一直不願意招惹錢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任由錢家折騰不是他們怕錢家或者惹不起,而是這事太過麻煩不願意沾手,或者是被錢家用錢收買的也有。

這也是為什麼錢家打人傷人作踐田地作踐莊稼卻不會明目張膽的殺人,便是真的殺了,也都是借江湖人的手,搞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正是這樣官府才拿他們沒有辦法,或者有理由拿他們沒辦法。

可是一旦上面有人施壓,小小的地方官哪敢不去處理?

地方上的衙役人手倘若不夠,就讓上面的人派更多的人下來。不過是一個錢家莊,難道還能翻了天?

他轉頭看向田妙華時,露出一個憨實的讓她只管安心的笑容。

但回去之後田妙華聽到他的打算,卻只是淺淺的笑一笑不置可否。

——她家的將軍,真是個天真又可愛的人啊。

如果在今天之前,她或許不會反對程馳這樣處理。但她現在知道了錢家的手段,怎麼可能還放虎歸山留著日後不知什麼時候突然來報復他們?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小人的報復之舉是防不勝防的。官府插手又如何,沒有真憑實據,官府又不可能給他們定個罪把錢老爺押進大牢。不管是警告也好處罰也好,錢老爺隨時都可以來報復他們。

那些鹽鹼□□往地裡一潑,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放在平常的農戶家,這就是要斷了一家人的生路。

她不會給錢老爺這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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