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古川還記得之前他又調回了東傲集團,好像還是在工程部裡工作。

東傲集團可不是海天集團,在龍泉城有足夠的人手,用不著辦公室裡的員工出來站盤。

趙天合苦笑著,這也不好跟古川解釋,照二人之前的關係像仇家多過像朋友,自己不想再對付古川,逐漸受了蘇齊等人冷落,就是連以前的跟班趙宇都不把他放在眼裡。被銷售部的人拉出來湊人手,發資料這些事當然會拉他這個失勢的“前”設計總監來做。

古川認出趙天合後,卻也無話可說,點點頭,繼續往前走去。

李秘書好奇地往後看了幾眼,又跟了上去。

到了星體花苑的正門口,這裡臨時搭了個不大不小的舞臺,震耳欲聾的勁爆舞曲從舞臺上的立體音響中傳出,一大群少男少女夾雜著給了錢的兼職人員揮舞著綵帶,整齊劃一地衝著臺上一個歌星喊著:“Ember!Ember!”

“又是煙花,又是請歌星的,東傲集團花了不少錢啊。”李秘書感慨道。

古川卻笑笑不語,隨著人群擠到售樓處裡。

售樓處裡的人更多。多數人都圍著導購小姐在聽樓盤的介紹。還有些人是過來混水摸魚混個飲料點心,更有些熊孩子穿插在人群中,跑來跑去,好像這裡是個天然的人肉迷宮般。

尖叫聲、音樂聲、呼朋喚友的聲音混在一處,在古川耳邊嗡嗡作響。

“咦,這不是古總嗎?稀客稀客,今天不是中天首府開盤的日子嗎?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

古川轉頭看去,見蘇齊帶著一幫人走了過來。

趙宇跟在身後,另外有一個氣質沉穩的中年人還有一個如劉啟天打扮的全身素衣的風水相師。

蘇齊熱情地向古川介紹:“這位是劉總,這位是魏相師,他們是來星體花苑看盤的。”

古川向二人打過招呼。

“二位,別看古總年輕,他可是個極厲害的風水相師。魏師,你們二人算得上是同道,可以切磋切磋。”

魏相師沒有說話,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古川一眼,有些話不好說出來,不過眼神中的意思是很明顯:什麼風水相師?!這年頭看看星座手相背點易經就把自己當相師了!

古川沒有理會蘇齊的言語挑撥,李秘書卻有些受不了了:古總這是自己嫌打臉的還不痛快,主動把臉湊過來給對手打嗎?幹嗎沒事跑到這裡來?

古川問那魏師:“魏師看過這裡的風水覺得如何?”

一句普通的問話,在魏相師聽來就有些考校比拼的意思。

“陽變七九,陰變八六,合於十五,有虎龍氣象,是為聚財。”魏相師流利地說出自己的風水評斷,反問古川:“古總,又怎麼看?”

“虎龍氣象晦暗不明,氣候未成,不是聚財是破財才對,而且財星戊土,印星衝入未宮,亥火無根,坎殺無力,連那道銳意進去之力也無,何談聚財。”古川此語一出,劉總等人的臉色異常難看,魏相師更沒想到古川敢直接這樣打臉,面色鐵青。

反倒是蘇齊笑呵呵地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古川年輕氣盛,肯定會和這魏相師起衝突的,這魏相師來歷不小,是龍泉城周邊風水隱世家族中的一支,世代居於淡水村。這回劉總買房,特意從淡水村裡請他過來看盤。

“笑話,明明日影射坤地西南方,乃寅午甲火局,知風水而不知天時,就連星宿方位都報錯了,還說什麼風水!”魏相師一臉鄙夷,隨手在樓盤的微縮模型上放了幾顆石子,一一點道:“這是離位,這是坎位,再往上走,則是戊位。然九月火旺,四柱無傷,戊位受火也能強衝至寅午甲火局,一般初學風水者都會將亥火與甲火搞混,所以這裡實際上是離宮位,如此離位至寅午甲火連成一線,就是再正宗不過的四象聚財陣。唯一有些缺陷的就是這南北相隔的廊橋,將兩邊元氣隔斷,但是另有離宮做溝通,所以並無大礙。”

這時圍在模型邊看盤的人也都聚精會神地聽著魏師講解,像這樣的大風水師講解風水的機會可是很少見的。就算有些人也帶了風水師過來參謀,但畢竟沒法和龍泉城周邊的隱世風水家族相比。

人群中響起了熱切的讚歎聲,當場就有一人拍板買房,被導購小姐領到內室去籤合同了。

古川突然伸手將石子拿起又重擺放起來。

“不對,是乾坤,艮兌,震巽,離坎。”

“荒謬!荒謬!你這說法狗屁不通,完全是顛倒陰陽,是非不分。除非你把地翻過來,這星宿位置才對。”魏相師被古川這個不學無術的“風水師”氣得直跳腳。

旁邊也有些風水師看盤,紛紛附和道:“震巽轉離坎,這根本就不可能嗎!這風水師哪裡冒出來的,連卦的上下之分都不知道。”

蘇齊和趙宇二人在旁邊不發一語,卻開心地要笑出聲來:能在風水上看古川吃癟真是快意無比!

李秘書見勢頭不對,悄悄在身後拉了一下古川,示意他可以回去了,在這裡伸出臉來給別人打有意思嗎?

古川不慌不忙地點了點桌面,“如果天翻地覆呢?地為天,天為地,如此震巽位則與離坎相合,不是可以說得通了嗎?”

魏相師和那幾個風水師聽了都是一怔,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每個人都大笑起來,有的笑痛了肚子,彎下腰來,扶著身邊同伴的肩膀。

哈哈哈!

“天翻地覆?這小子以為自己是神仙嗎?”

“哈哈,這算是本年度風水界裡最好笑的笑話了。”

古川被眾人嘲笑卻沒有半點反應,好像另有其人一般,默默地將那桌子抬起,翻了個。

轟然聲響中,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古川把一個幾百斤的展示桌連同上面的模型大樓翻了個,桌子四腳朝天,模型則早就被桌子壓碎,撒落一地,彷彿經歷了一場大地震。

圍觀的群眾向後齊齊退了幾步,清出一個圓形的場子。

這哪是看風水,分明是過來砸場的!

群眾們興奮了起來,有閃光燈亮起。職業嗅覺靈敏的記者已經開始端好鏡頭,等著場中的人開始翻臉動手。

李秘書的頭很痛:古總是過來幹嗎的他現在總算知道了,不是過來給人打臉的,而是惱羞成怒要直接動手啊!不過不管怎麼看,他好像都不佔理。

“古川!你在幹什麼?中天首府沒客人了,就怪到我星體花苑上來嗎?”蘇齊的心裡樂開了花,雖然被掀了桌,但古川氣急敗壞的樣子他怎麼都看不厭,這樣鬧下去,都可以把古川請進警察局呆上個幾天,那時候整個海天集團的臉面就都被他古川丟光了。

古川沒有回話,臉上也沒有任何激動的情緒,彎腰撿起地上的石子放到了桌的反面,對準的方位正是剛才在桌面上擺放的位置。

“現在再看一下怎麼樣?天翻地覆,地石為星,天月為土。震巽轉離坎。”

圍觀的風水師仍不時發出譏笑聲,但隨著古川的話語,卻越來越低。

到後來所有的風水師包括魏相師在內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魏相師看著古川擺下的石子,連成的圖案,不由自主地掐指算著:“這怎麼可能?不對,你這陣法根本不可能擺成!”

魏相師先是驚訝於古川天翻地覆手法的可能性,隨即又找到了一處破綻。

“除非你能看穿地面,才能依據地底流動元氣擺出這樣的陣形——”

“笑話,小五子,這麼多年修行都修到狗身上去了,你做不到,不代表他做不到!”一個老者分開人群,拄著柺杖出來。

“七伯!”古川和魏相師互看了一眼,又是同時發問:“你怎麼認識七伯的?”

“小五子是我魏家的人,至於他嗎,幫過我們淡水村一個大忙,萬家村壓龍脈的祖祠就是他拆掉的。”七伯給古川二人同時解了疑惑。

“就是他拆了萬家祖祠?七伯,你確定?”魏相師本是淡水村的人,自幼跟隨七伯學了風水之術,長大後就在外面闖蕩,他也聽說過萬家祖祠壓龍脈,惡化淡水村風水一事,卻沒想到是這個古總解得圍。

“嘿嘿,小五子,在外面闖了這幾年,翅膀硬了,連七伯的話都不聽了,這麼簡單一個天翻地覆的手法都不認識,以後還看你敢不敢說是我淡水村裡出來的風水師!”七伯雙手撐在柺杖上,一對渾濁的老眼滿是譏笑地看著魏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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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伯,我怎麼認不出這手法,只是他又不可能看穿地底元氣流動,——”

“他身具慧眼,又怎會看不穿地底元氣?”七伯突然說道。

“什麼?”魏相師和周邊的風水師齊齊地抽了一口冷氣。

旁邊圍觀的人卻聽不懂這些風水師的交流。

而蘇齊的臉色真的沉了下來。

不過轉念一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慧眼也怎樣,中天首府的風水已成定局,不可能再讓他翻盤了!

看著魏相師等人狐疑的目光,古川低聲對身旁一頭霧水的李秘書道:“好戲上演了,看著。”

古川走到窗邊,拉開窗戶,一股冷風吹入,場中本來悶熱的氣氛有所緩解。

魏相師等人也走了過來。

七伯拄著柺杖站在一旁,微笑地看著古川。

“風水之道以陰觀陽,反推而已。諸位雖不能直視地底元氣流動,但我有一內視照鏡法,可說給諸位聽個明白。”

魏相師等人心裡一個激零,彷彿六月天氣頭上澆了一盆涼水:秘法?他居然要當著眾人的面公開秘法。

“內視反聽,定意於太虛,觀天地開闢,運氣一陽初動、二候到來,至三陽開泰,止於三十六宮……”

在場的風水師都有幾分真本事,見古川居然毫不避諱當場說出風水秘法,都不再說話,凝神屏氣地傾聽,生怕漏掉一個字。

魏相師更是眼睛眨也不眨,臉上的神色忽喜忽悲,中了邪似的。

他在場內,除了七伯和古川外,就數他的風水道行最高,聽到古川所說的秘法,領悟最多,當下運起內氣,沿著秘法所說線路搬運,只見眼前霧濛濛的一片,然後各色顏色如清濁浮沉般散開,各自抱成一團。

“心眼?”魏相師最先叫出聲來,聲音中掩飾不住的驚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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