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打量了古川一下,眼裡仍是不可思議的神色,低聲道:“老夫自修成通明劍心後,自認就算放至十方世界也是一等一的人物,卻沒想到古川你早有仙緣,這陸地神仙可是風水至理。卻沒想到你居然另闢支徑居然直接以壽成仙。”

“以壽成仙?”古川原本以為自己是機緣巧合之下開啟了命星中的龐大壽元,還道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卻沒想到居然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千年以來,都沒人能做到這點,古川你的運氣可真是——”陳多福不提古川自身資質,而只是讚歎他的運氣。

好像古川這一切都是天上砸下餡餅掉到頭上似的。

古川卻沒有生氣,連連點頭,在他看來,陳老爺子所說的極是中肯。

自己不過是中人之資,如果沒有五行易經的話,別說陳林、陳多福這種絕頂天才,就是陳千雪也比不過的。

可以說,古川在擁有五行易經後,就已經將他的命運徹底改變。

“古川,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陳多福問道。

他現在甚至提都沒提血親之咒,自然已經修成了陸仙,那血親之咒自然是解開了。

古川自變成這種狀態後,還是第一次感到茫然。

“什麼打算?”

問一個陸仙有什麼打算,就像是問玉皇大帝今天晚上去哪吃飯一樣可笑。

古川自得了五行易經以後,也曾想過一些神神道道的事,如果成佛成聖該怎麼做,當時的想法不過是迎娶白富美,打倒惡霸富二代,走上人生巔峰,現在想來卻是有些可笑。

古川正在沉思著,陳多福卻突然露出一絲笑意,他捏了個劍指,身邊一圈的飛劍直射天頂,劃了一個圓弧魚貫而入陳老爺子背上的那個青綠色的劍鞘。

明明只是一柄劍鞘,卻像是有無止盡的空間似的,將那四十九柄飛劍都吞了進去。

陳多福笑嘻嘻地拿下酒葫蘆,拔下了酒塞,仰天喝了一口,又抹幹唇邊酒漬,說道:“古川,不如你重新做人怎麼樣?”

“重新做人?”

這話乍一聽好像警官在勸囚犯改過自新一樣,可在古川聽來,卻是另有一番意味,他苦笑著指了指自己虛實不定的身體,說:“這樣也可以重新做人?”

“那是當然,你既然已經成了陸仙,化身億萬,自然也可以化身成人。難道你要讓千雪守寡嗎?”

古川聽到這話,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是他成仙之後,第一次露出這麼人性話的動作。

當初說讓我不要娶千雪的是你,現在叫我化身成人再去娶千雪的還是你。老爺子你倒是給個準信啊!

古川正要出言譏諷,突然想到一事,拍掌大叫道:“不好!”

古川這一下唬得陳老爺子背上的劍鞘一陣亂鳴,險些讓那四十九枚飛劍飛出。

“怎麼了?”

陳老爺子問道。

古川哭喪著臉,“我剛才去過千雪那裡,已經把她的記憶都消除了。”

“什麼?!”陳老爺子氣得直跳腳,要不是古川現在成了陸仙,舉手投足間就能把他滅成灰灰,他真的痛罵古川一頓。

古川頹然道,“爺爺,就沒什麼辦法能恢復嗎?”

“呸,你當你成了陸仙就了不起啊?人身記憶本是與肉身相聯的最為緊密,要是你再弄一下,說不定魂魄都有損傷。算了,你和千雪就是有緣無份。我算是看透了,修了一輩子的風水,終歸還是沒修到紅娘姻緣線上來,可惜啊可惜。”

古川黯然退去。

退出陳多福的識海後,古川照著陳多福的吩咐,化成了人身。

人身是他用元氣模擬而成,因為是自己的身體,所以重新造一個的話也沒有什麼像不像的問題。

古川就站在陳千雪的床邊。

看著陳千雪那嬌俏的面容,真用種把自己的手跺下來的衝動。

“叫你手賤,叫你手賤!”古川這時換了人身,似乎連種種失去的情緒也都找來回來。

陳千雪聽到了響動,迷糊地睜開了眼,看到床邊站了一人。

古川這時才想到陳千雪已經失去了自己的記憶,現在醒來突然看到一個“陌生人”站在床邊怕是要受到驚嚇。正要出去,卻見陳千雪又閉上眼睛,似是睡了過去。

古川暗道一聲“好險”,卻看見陳千雪的眼睛再次睜開,這回眼神清明,再無半分睡意。

然後,古川看到陳千雪吸了一口長氣,然後“啊!”

陳家寂靜的早晨就被這聲利叫打破。

陳千雪拿著枕頭過來,然後是床頭的鬧鐘,化妝品,所有她能找到的東西都砸了過來。

古川不想在陳千雪面前展露境界,只能手忙腳亂地躲過,偶爾看到珍貴的東西還要幫陳千雪接住。

“色狼!有色狼!”陳千雪一邊扔著,一邊大叫著。

這時門開了,一個人衝了進來,卻是陳千強。

陳千強手裡拿著一把古劍,是剛從陳老爺子那裡拿過來的,正要往古川身上砍去,等看清了古川的臉,又停了下來,“是你?”

“哥哥,救我!這個人是誰啊?”

陳千雪抱著被子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陳千強卻放下了劍,狐疑地看向陳千雪。

陳千雪和古川吵架也好,打起來也好,發生任何事情,陳千強都不會驚訝,可是卻說出了“這個人是誰”的話,是要假裝不認識他嗎?

古川這才想起來昨夜只顧著給陳千雪消除記憶了,可陳千強這裡卻有關古川的記憶卻還完好保留著。

這時再面對大舅哥,未免有些尷尬。

古川只能對陳千強做了個眼色,陳千強自以為是地明白了,還以為古川要和陳千雪和好,陳千雪玩起“你是誰”的把戲來。

昨為大哥,他自然明白陳千雪和古川的感情,兩個人和好,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他忙道,“你們忙,我不打擾了。”

說著就走出房間。

陳千雪大急,“哥,你別走啊!”陳千強卻不管不顧地走了。

留下古川尷尬地面對陳千雪。

古川為了不再刺激陳千雪,退的遠遠的,幾乎是站在了門口,這讓陳千雪稍微心安了些。

不過她還是警惕地看著正突然出現在她床邊的陌生男人。

不知為什麼,她越看越是覺得這個男人很是面熟,但記憶裡又反覆確認過這是張陌生的面孔。

這種矛盾的感覺讓她的頭都痛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陳千雪鎮定了下來,問道。

剛才哥哥的態度表明也許他倆是認識的,只是為什麼自己一點都想不起來。

“我——”古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陳千雪又把被子拉得緊些,在她看來,這個人是誰她還不知道,但是已經基本上確定是採花賊這條路的。

“千雪?你忘了?昨天你出了車禍,醫生說可能會有輕微的失憶症,身體沒有大礙,所以就先回家休息了,你看剛才大哥就沒說什麼,對吧?”

“車禍?”陳千雪摸了摸自己的手腳,“開什麼玩笑,我昨天——昨天——”

陳千雪正想說自己昨天做了什麼事,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那是因為昨天陳千雪想到古川和他分手的事,和孔佑真那個狐狸精去了韓國過著雙宿雙飛的幸福生活,就不免悲從中來,哭了一夜才昏昏睡去,這段記憶自然是與古川相關的,所以已經被古消除了。

陳千雪抱著腦袋,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別說是昨天做了什麼,就是前天,大前天都不知道做些什麼。

那些日子,陳千雪也是在失戀中渡過,自然也被古川的法術消除的一乾二淨。

陳千雪到了這個地步,總算是有點相信,可她還是質問道:“那我爺爺呢?”

她總是要家人確認過,才敢相信這個傢伙的的話。

陳千雪話剛說完,門外又走進一人。“千雪,你醒來了?”

陳多福走了進來。

古川和他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陳多福也回以一個瞭然於心的微笑。

“千雪,你好點沒?”陳多福走到陳千雪的床邊,摸了摸她的腦門,“你看看,下次一個人開車的時候小心點,還好只是失憶,要是在臉上劃了一道,看你以後還嫁得出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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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千雪本來有些將信將疑,聽到陳多福這麼一說,才算相信了大半,可是那個男人的感覺給她又是很怪,明明有種親切的感覺,卻又有些莫名的恨意摻雜在裡面。

“爺爺,他說是我男朋友,真的嗎?”

陳千雪指著古川問道。

古川苦笑著,做出一副不能被自己愛人認識的痛苦表情,心裡卻已經安定了下來,陳老爺子這個老狐狸出現的時機拿捏得極好。只要接下來他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就有的是時間再和陳千雪培養感情。

剛好可以順便把孔佑真的事情一筆揭過,一舉兩得,哈哈!

古川想得正美。卻聽到陳多福說:“不是,他怎麼可能是你男朋友。”

陳千雪的眉毛一下子倒立過來,正隨手拿起一串銅錢就要砸來。

古川又驚又怒,沒想到陳多福居然臨陣倒戈,倒打他一耙,換做平時,他一定會讓他好看,可是現在在陳千雪面前卻還要裝出一副被遺忘的男朋友形象。

“他是你未婚夫啊。你不記得了嗎?”陳多福接著說道。

古川這才放下心來,心想:你這個老鬼說話不能再快嘛?分成兩截說,差點就讓我小命沒了。

古川這時看到陳千雪手裡的銅錢正是當初做為定情信物給陳千雪的陰陽銅錢。

沒想到二人分手後,這東西陳千雪還一直留在身邊,古川心裡一陣感激,他也要找出那隨身攜帶的玉佩來,卻怎麼也找不到。

原來昨夜在冷庫裡化仙時,已經將那玉佩都震為粉末了。

古川心中一動,手在懷裡一捏,直接用元氣塑形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玉佩來。

這玉佩不止質地樣式與老的一般無二,就連裡面的黑森林和鏡湖的氣機脈絡也做的一模一樣。

如果後人也得到這塊玉佩,是一定也會有當初古川的奇遇。

“千雪,你看,你手裡的那兩枚古錢就是我送給你的定情信物。”

陳千雪看向手裡的那兩枚銅錢,古川在這個時候又把新造好的玉佩拿出,“你看,這是你送給我的。”

“好啊,千雪,你居然把我送給你的貼身寶物送給這臭小子當定情信物?”陳多福在旁邊又澆一把油。

聽陳多福這麼一說,陳千雪再沒懷疑古川的身份。

古川固然消除了她的記憶,可是這個玉佩她自小佩戴,貼身收藏,還是記得的。

“你真的是我——”

陳千雪連那“未婚夫”三字都說不出口,只覺得自己明明還是個少女,轉眼竟有了個未婚夫啊,自己可是連戀愛都沒談過呢!

一想到這裡,陳千雪的心情就不好了。

陳多福看二人誤會消除,就自行退出,把空間留給古川和陳千雪了。

古川站在門口,還不敢靠近陳千雪,只怕她又拿起什麼東西砸過來。

陳千雪突然抬頭笑道:“過來吧。”

“嗯?”

“跟我說說你和我是怎麼認識的。”

古川笑了起來,看來又要談次戀愛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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