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來了。

高遠只看到對面山坡上有一個人爬了上來,站在那陳家小子身邊,他就知道了。

即便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是此時天上的日光似乎都只往那一人身上灑去。高遠的目光隨著那人而動,全神貫注地看著古川下一步的行動。

古川隔了幾天後出現,一定會有新的東西拿出來。

高遠很期待會有什麼事等著他。

說實話,即便震驚於這兩個年輕人的實力,高遠還是有幾分自負在的。

至少到目前為止,陳林和古川甚至沒有逼他使出全力,之前驅鳥的手法也都只是二陰脈中的伏鷹手,並沒有消耗太多的元氣。

自己壓箱底的大智三昧經一直還沒有用出來。

然後在高遠的目光注視下,陳林和古川坐了下來,對面而坐,好像在看著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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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川在中間指指點點的,似乎在討論什麼。

這時身後一個聲音響起:“高大師,那兩個小子現在做什麼?”這是阿桂的聲音。

高遠雖然看不大起這阿桂,但是別人是金範的正牌手下,面子多少還是要給的。

高遠手扶著樹幹轉過身來,“看不清楚,也許在討論怎麼攻破我的陣法吧。”

“哈哈,就憑那兩個小子,就算把他們的祖師爺叫來也沒有,你說是吧?高大師。”阿桂的口氣雖是玩笑,但是語氣卻是堅定無比,根本不相信古川和陳林二人能攻破這個陀羅尼大陣。

他雖然不通風水,但是當年設陣時,也是他親自和那無量脈的大師還有二陰脈的大師一起過來的。也正是那個時候,高遠才改投二陰脈的。

高遠似乎也是想起了這件事,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些難看。

但是阿桂不知道這些事,還在那裡笑道:“高遠大師,要不要給他們兩個小子一點教訓?”

高遠皺了一下眉頭,“什麼意思?”

“這裡好歹也算是金家的私產,怎麼能任由這些外人在裡。看我的。”阿桂上次因為拆遷的事被古他們搞的灰頭土臉,一直想找機會報復回來。

楊小靜那邊勢力背景不是他惹得起的,阿桂也只能把氣撒在陳林和古川頭上。

阿桂對身後的那批手持鋼管的混混一怒嘴。

為首的曹土頓時會意,帶著那幫兄弟往對面山上衝去。

說是山,其實不過是一百多多米的矮土坡,相距不過千米的距離。

沒過幾分鐘,阿桂和高遠就看到對面山上多了很多人,將陳林和古川川二人圍在了中央。

高遠雖然不喜歡阿桂的這種作風,可還是凝神看去。

古川和陳林被圍在中央。

那日本是拆遷的頭頭曹土正一臉獰笑地對著他們說道:“你們不知道這裡是金家的私產嗎?怎麼可以隨便進來?兄弟們,給我上。”

曹土揮著鋼管指揮道,自己卻往後退去。

身為老大,自然知道輕重,他早就看出古川和陳林不是好對付的人,要手下的兄弟先探探二人的深淺。

這幾天因為新聞剛剛播出的緣故,金範那裡要求工程的事先暫時緩一緩。

曹土的這幫手下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都快閒出一身的鐵鏽,有這活動手腳筋骨的機會,一個個鬼哭狼嚎地衝了上去。

古川和陳林卻像是沒看見這幫兇人似的。

“以大智金剛成自在觀相作陣如何?”陳林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難題,左腳向外一邁,躲過最先揮過的一根鋼棒,順便沉肩一撞,將那人撞飛了出去。

“大智金剛入寶化三摩地,不如以大怒忿明王為像,三面六臂,可護周全。”古川解釋道,也是同樣的一個步法,突然轉到了陳林身後,向他揮舞鋼棒衝過來的那個混混只覺的眼前一花,人已經不見了。

古川連夜趕到白尾村,就是為了能和陳林一起研習一下大智三昧經。

沒想到卻被這些人攪了興致。

他不知道金範那裡會多久發現密室裡東西丟失,只想儘快將這事解決。

所以出手的力度相當大,他和陳林不同,在京北跟楊武學過一段時間的心意六合拳,拳術施展開來像是猛虎入了羊群。

那群混混剛剛還凶神惡煞地衝向陳林和古川。到了後來,一個個哭爹喊娘地逃下山去,有幾個跑得快了,就在山坡上滾下去。撞翻了好幾個人,抱成一團。

反應速度最快的就是那個曹土。

他一看古川擺出拳架,就心叫不妙,在道上混的,最緊要的就是長副好眼力,能看出哪些人不能惹,哪些人可以惹。

古川這拳架擺得不丁不八,一看就是得過正式傳承的,而且眉眼中一副殺氣,不是自己一個人瞎練的,而是血戰中練過的。

曹土對這些本來就很敏銳。他也是最先一個跑下山的。

對面的阿桂和高遠聽到喊聲傳來,還沒過了幾分鐘,就見那黑壓壓的一片人群散去,只剩下古川和陳林兩個人傲然站立。一點傷都沒有受。

“怎麼了?”高遠回身問阿桂。

阿桂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如果不是齊暴那家夥不知發了什麼神經突然改吃齋念佛,哪會叫曹土的人過來,和暴龍幫的那幫人比起來,這幫混混就像是中學生脫了校服出來混黑社會一樣。

“哈哈,可能是那兩個人比較能打吧。”

高遠又哪裡看不出來。

古川的拳術固然讓他吃驚,可是陳林也有這樣的功夫就讓他吃驚了。

同在風水界,號稱陳家風水第一的陳林的名號他當然有聽過。

讓他沒想到的是陳林居然將風水之學與體術結合的這麼好。

如果不是一味醉心於風水之學的話,陳林就是去練拳也能成為有名的拳師。

古川和陳林對視一笑,二人之間的關係雖然這些日子有些緩和,但也遠談不上親密。

這回聯手打退了這幫混混,反而像是以前在學校裡並肩打退了隔壁學校前來挑事的流氓一般,有了些兄弟情義。

“那大智三昧經你看全了嗎?”古川問道。

“嗯。”陳林沒有繼續往下說,他的心情還沒有恢復過來。

當古川帶來一本沒有封面的白皮書給他看時,他還有些疑惑,那巴掌大小的書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副陣圖,直到開啟時,他才嚇了一跳。

居然是無量脈的《大智三昧經》!

這可是連陳家三千道藏中也沒有收藏的秘笈啊!

無量脈的風水傳承日漸式微,據說就是因為這大智三昧經的失傳。卻沒想到古川居然隨隨便便地把這件寶物給他看。

他這個人就沒有一點戒心嗎?

想到上次教給他問天手也是這樣,陳林就不免多看了古川幾眼。

“大忿怒明王做像,一手金剛杵、一手寶杖,另有一手執迦那野,外兩手由我來做,內一手由你來做。如何?”這是古川看了《大智三昧經》後想到的破解陀羅尼陣的思路。

正如古川所料,陳林自看了大智三昧經後,也看出了對面金家祖墳所用的是仁左切變式。

仁左切變式強調的是一百妙門自有神通境,喜走偏門,用上大怒忿明王三面六相周全之相正好能破解它的偏門邪路。

陳林點點頭,加了一句:“只是迦那野需對著上空,防他用鳥陣來抵禦。”

古川鼓掌大笑,他一時間也沒想到這點。

陳林卻是結草為陣跟高遠在這裡交手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他也不是全然在這裡耗工夫的,多少也探知了高遠鳥陣的破綻。

二人大笑的聲音遠遠傳了開去。高遠和阿桂也聽到了。

阿桂舔了一下乾澀嘴唇,問道:“高大師,他——他們在笑什麼呢?”

阿桂的心裡總有些發毛,對面那兩人無緣無故地笑起來,總不會是因為打退了自己剛才派過去的那幫混混吧。

高遠搖了搖頭,但是古川的到來讓他有些緊張。

這兩人如果聯手,不知又會耍出什麼花招。

他揮手示意阿桂退下,自己要集中精神對抗那二人。

阿桂恭敬地退下,他還巴不得高遠獨抗這件事。

如果出了問題,自己身上的責任多少會少點。

和高遠在風水上的自信不同,阿桂現在對上古川卻沒有多少信心。所以像剛才派出混混們然後被打的一臉青腫地退回來,他也沒有多少挫折。

被古川擊敗成了習慣,似乎神經也大條了許多。

起風了。

這風來得不知來處,只覺得好像遠處高山上開了一道大口子,被京北北邊的烏拉山脈阻絕在外的西伯利亞寒風一下子沒了阻礙,瘋狂地往裡湧了進來。

高遠身旁的樹幹也被風搖得晃動起來。

那些倦鳥們被高遠驅使了這麼多天,大風又吹得它們不能好好休息,一個個撲稜著翅膀飛出來,憤怒地呱呱大叫著。

高遠雖有驅鳥的本事,卻也不能將每只鳥兒指揮的如臂使指,只能等那些鳥兒叫累了,各自歸巢。

他的心頭隱隱跳上了些不祥的念頭。

他的手一直貼在樹幹上,對本地十里的天地元氣波動瞭如指掌。但是這風他卻抓不到任何資訊,就像是一陣鬼風般,起得突兀,去的也是倏然,根本毫無徵兆。

這讓他惴惴不安起來。

可是這陣法對攻一事,他有祖墳要守,可古川和陳林卻只是兩個大活人,打不過,拍拍屁股走人就是,高遠根本留不住,。

現在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呆在這裡等這著即將到來的攻擊。

“門門不同八萬四、大智三昧有空寂。”

他心裡默唸起《大智三昧經》的總綱。

古川和陳林此時只是低著頭將山坡上的一處平地踩出一道腳痕來。

古川在外,陳林在裡。

這是他二人共同研讀《大智三昧經》後想出的攻擊陣法。

左育啟靈陣。

得了陀羅尼陣的變式,自然就知道了它的弱點,有的放矢之下,古川和陳林再也不用結草為陣,只用在這山坡上做一個相對應的左育啟靈陣,啟動之時,就可以將對面金家的祖墳一舉攻破。

剛才那陣鬼風也是二人測試的一種手段。

探明左育啟靈陣的攻擊範圍可以達到對面山頭上,二人也放下心來,盡力完善左育啟靈陣。

高遠終於覺察到不對勁了,雖然樹幹上反饋回來的訊息並沒有異樣,但是高遠他自身常年修煉問天手練出的靈覺,還是讓他發覺了不對勁的出方。

最明顯的是樹上的鳥不叫了。

一聲都沒有,這時日頭高升,已是早上八、九點的樣子,正是鳥兒最喧囂的時侯,以往這個時候,高遠總能聽到幾聲清脆的鳥叫,這時卻什麼聲音也沒有。

甚至連樹葉都像是被人用膠水粘在了一起。少了那廝磨的聲音。

高遠這邊的山頭就像是被人一下子抽去了空氣,只能看見青草在風中搖擺,卻聽不到聲音。

看見樹葉上下起伏,卻沒有沙沙響聲。

一切景象就像是去掉了音訊後的無聲影片。

不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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