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自從金範家回來後,接下來的幾天,無論什麼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每天大半時間都用來睡覺。

剛開始的時候,陳千雪等人也覺得正常,可是古川連睡了一個星期後,最早還是陳千雪覺察出不對,到了中午十二點後,陳千雪過來敲古川的門,古川過來半天才穿著睡衣,一眼的惺忪睡意出來開門。

“現在幾點了?你不需要去片場看看嗎?”陳千雪皺著眉頭,看著一臉邋遢相的古川說道,以前的古川也不是太注重打扮,但是基本的清潔還是會做的。

“片場?我為什麼要去?他們幾個不是做的很好嗎?”

古川說完,打一個大哈欠,往回走去。

陳千雪跟了進去,拉住古川的手說:“古川,你是不是病了?你已經這樣睡了一個星期了。還覺得累的話,一定是有什麼病,我們去醫院看看行嗎?”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會生病?”古川只覺得陳千雪說的話荒誕無比。

自己自從練成五彩元氣後,還從來沒有生過病。

最近這段時間自己天天睡覺,也是那個驚天五重大陣反陣佈置太過耗費心力而已。

只要再休息幾天就好了。

古川甩開陳千雪的手,一頭栽倒在床上,不一會兒就呼呼睡去。

陳千雪擔心地看著沉沉睡去的古川,過了許久,嘆了一口氣,替他將被子蓋好,然後走出屋外。

古川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夢裡一個個念頭飛快地膨脹,只要自己稍加關注,就能瞬間演化出一個奇幻無比的故事甚至是世界,精彩無比,讓自己逗留在內,忘記了現實世界的種種,只想永遠呆在夢境之中。

金範今天的心情很不錯。

他派去監視古川的人回報,古川自從回到自己的房間後,除了出來倒垃圾外,就再也沒有去過其他地方,一天中大概大半的時間都是用來睡覺的。

看來自己的忘憂果起作用了。

金範正在泡溫泉。

這個溫泉的效用已經得到了高遠的肯定,為了保險起見,他自己並沒有馬上去泡溫泉,而是叫阿桂在這水池裡連泡了一星期,看阿桂任何異樣,反倒是精神變好了許多,這才放心的下去。

這樣算起來,古川那個白痴,還以為給自己設計陣法就可以不再追究他的事,卻沒想到自己早就在溫泉中下藥,讓他中了忘憂果之毒。

忘憂果是一劑極其難的的中藥。說是中藥,其實是一劑難得一見的複雜丹丸,也多虧了金範的龐大勢力,才能收集齊這些藥材中的配方。

忘憂果,名為忘憂,若是讓人吸收後,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忘掉一切煩惱,再無憂心之事,每天都過得快快樂樂,原本是用來治療嚴重的抑鬱病的。

金範的家族病史中就不乏患有眼重抑鬱症的人,所以金範早早地為自己備上,沒想到卻最先用在了古川的身上。

這個忘憂果有這麼大的效力,自然不會沒有副作用。

忘憂果的副作用就是會讓人混沉嗜睡。如果時間久了,還得不到有效的治療,連帶著整個大腦的機能都會被影響,簡單地來說就是像個白痴。

這也是金範之前叫古川來補全三階溫泉陣法的用意。

能不能補全陣法倒是其次,重點在於要讓古川變成白痴!

這樣子,看著一個原本意氣風發的風水大師變成一個只知道睡覺,嘴角流著口水的白痴,真是世上最好的復仇手段。

“醒醒!古川!醒醒!”古川聽到一個人在叫他。

只是這個聲音好像是隔著一層玻璃傳過來的,模模糊糊的,聽不太清楚。

更重要的是他現在不想醒過來,明知道自己在作夢,可是這個夢太過真實,太過舒服,以致於他都不想醒過來。

算了,不要管他了。

一個聲音在古川的耳邊輕輕說道。

古川聽到了,似乎是得到了允許,意識又緩緩地下沉。

然而沉到一半,古川的腦門一陣刺痛,像是有人在拿著一把電鋸在鋸古川的腦門一樣。

這種疼痛一下子刺激得古川醒過來,從床上跳了起來。

然後他看到了陳千雪、陳千強,最後還有陳多福。

陳老爺子緩緩收回了食指,古川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腦門,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是陳老爺子在自己腦門上按了一指,才讓自己醒過來。

“你們這是幹什麼?”

古川有些生氣,自己睡覺睡得好好的,被人吵醒,任誰都要生氣。

“古川,你中毒了。”陳多福一臉嚴肅地說道。

旁邊的陳千雪加了句:“你已經睡了兩天了。”

“兩天?”古川自己也是吃了一驚,但緊接著又覺得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最近也沒什麼事。睡兩天就睡兩天。

看到古川那無所謂的樣子,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險惡的處境,陳多福嘆了口氣,衝陳千雪搖了搖頭。

陳千雪是發現古川連著兩天都不接她電話時,才直接到他家裡來的,結果發現古川仍睡在床上,不管自己怎麼叫都叫不醒,臉上只是露出一副淡淡的笑容,似乎在夢裡遇見了極美好的事一樣。

要不是摸他的脈搏還有些反應,陳千雪幾乎以為古川變成了植物人,陳千雪無計可施,只好叫來了陳老爺子。

陳老爺子見多識廣,聽陳千雪這麼一說,已經知道古川多半是中了別人的陷阱。

這種症狀,他也聽人說過了,分明就是中了忘憂果的毒。

“古川,你過來。”陳多福對古川招了招手。

古川現在的神智還是有些不太清楚,但是陳老爺子叫他過來,他也沒有多想,就呆呆地從床上走了過來。

陳老爺子伸出手來,又是一指彈在他的眉心。

這下劇痛比剛才那下還要厲害。

古川大叫一聲,捂著腦門蹲了下去,頭痛欲裂,連眼淚鼻涕都被這一指彈出。

陳千雪看得心痛,卻也知道是老爺子替古川治病,默默地站在一旁。

陳千強則是第一次看到精明幹練的古川會有這樣的一面。

也是心憂不已。

古川這個時候還是痛得要死,但是卻清醒了許多。

像是暫時跳出了原本的自己,這幾天來的種種行為又能清晰地回憶這起來,如同在看另一個人。

“我怎麼會這個樣子?”古川抱著自己的腦袋想了一會兒。只覺的有些滑稽,自己這幾個星期來,像是行屍走肉般過活,自己居然沒有半點警醒,而且,陳老爺子說的那個“忘憂果”又是怎麼回事?

古川這時抬起頭來,眼神漸漸恢復了清明,不再是剛開始那片渾沌無光的樣子,臉上也不再帶著那副無所謂式的白痴般的笑容。

陳千雪舒了一口氣,上來拉住古川的手道:“古川,你好點了吧?”

古川拍了拍陳千雪的手,示意自己沒事,又將五彩元氣順著體內經脈運轉了一圈,但是同樣沒有問題發現,一切如常。

“沒用的,忘憂果的藥力是直接用於神經的,你再用力調動元氣也是沒用。”陳老爺子突然說道。

古川一驚,摸了摸額頭,上面幾乎要裂開的痛楚還在,他問陳老爺子:“爺爺,這個‘忘憂果’是怎麼回事?我又是什麼時候——”

說到這裡,古川突然停了下來,想起了在金範家泡溫泉時聞到的那股奇怪的味道,那股中人欲睡的藥香。

原來就是那個時候著的道。

金範這是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

其實進金範家前,古川就有這樣的疑慮,只安排金範會使出什麼陰招來對付自己,所以自己也是格外的小心,卻沒想到在一開始的時侯,他就已經在溫泉中下了藥。

“忘憂果本是用於鎮痛的麻藥,只是後來被煉藥的丹士發現還有造幻的效果,所以常在修煉龍虎元氣時服用一小枚忘憂果以達到天人兩忘的境界,只是這忘憂果的藥力太容易上癮,所以後來才漸漸被人摒棄。”陳老爺子凝重地說道,“古川,你現在還沒完全好,這惘憂果的藥力不是那麼容易驅除的。接下來幾天,你都要在紫氣宮用一不斷刺激。”

“要刺激多久才能清理乾淨啊?”古川苦著臉問道,那紫氣宮正是陳多福用食指彈中眉心的位置,要是不斷用五彩元氣刺激的話,古川不知道自己能挨得起幾下。

但是現在這種狀況,不管多痛,都是要做的,要怪只能怪自己當初太不小心,被金範的那個和平相處的提議暈了腦袋,才會中了他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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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多福又叮囑了古川幾句用元氣振盪識海的注意事項,生怕他又一時犯傻,元氣振盪的頻率太過激烈,讓識海崩散。那個時候就是陳多福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回來了。

陳多福和陳千強又呆了一會兒,見古川行動如常,看起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先行離去,留下了陳千雪照顧古川。

陳千雪此時見古川好轉,臉上的表情卻還是陰沉一片。似乎在生氣。

古川愧疚地拉過陳千雪坐在自己身邊,陳千雪卻一甩手,說:“你要把金範的事瞞到什麼時候?那只腿也是金範的人幹的吧?”

“你從哪裡聽說的?”古川驚問道,這句話才剛出口,就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

陳多福既然都被陳千雪請來了,陳千雪自然是從爺爺那裡得知的。

不知道陳多福跟她說了什麼。

古川還要說些什麼。

陳千雪卻撲了過來,帶著哭音說道:“下次再碰上這種事,你要是還敢瞞著我——”

說完古川只覺腰間的一塊軟肉被陳千雪的纖纖兩指夾在一起,扭了60度,一股刺痛從腰間傳來,火辣辣地傳遍了全身。

這股刺痛驅散掉了古川最後一點睡意。

“別——別——我保證,以後一定向領導彙報!”古川開玩笑似地敬了個軍禮。

陳千雪此時才算放下心來,這算是幾個星期來古川最正常的表現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陳千雪擔心地問道,“爺爺說了,那個金範很不好對付。”

“哈哈,還能怎麼對付,先把自己身上的病治好吧。”古川沒有多說,只是眼神裡閃爍著光芒。

這第一局和金範的的比試,他算是輸了。

不過這也讓他意識到他和金範之間再無和解的可能。金範這一家人都有著致人死敵,不留活路的傳統。

只是接下來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古川看向窗外,眼神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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