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千雪的眉頭皺得更緊。天機矇昧,混沌不清。這卦明明是幹左有亥.巽卦坐於西北,巽右有辰,巽左有巳,兩卦相對,故變巽為風卦清晰分明,再無第二種可能,如果是普通人的話,陳千雪已經可以得出結論:此人早年為金水商運,乙火衝木,乃是商界大賈,於0歲後財源雨散雲收,困扼積勞。

但是這結論卻明顯與古川不符,最起碼的一條就是那卦象說明應卦之人面相兇惡,醜陋無比,可即便陳千雪如何討厭這小賊,認為他不過是個略有本事的欺世盜名的風水小賊,但他明明很英俊嘛!

女人在一切問題上都可以不講原則,唯獨在“帥”字上是鐵打不動,真的很帥,怎能撒謊?

而且卦象的問題不止這麼多,還有那卦面之相也是問題多多,卦有卦相,同樣也有卦面。就是錢卦所在的桌面。

就如氣輕地濁,上陰下陽一般,承接錢卦的桌面也是極重要的卦面,只見先前龍形比鬥時留下的陣法水漬還隱有些痕跡,照那些卦象分析開來,竟是上古帝皇之象,潛龍之勢。

開什麼玩笑。這傢伙是帝皇轉世?

不對,陳千雪在無比的壓力之下,腦筋快速運轉,昔日或囫圇所學或死記硬背的經書一一浮現在眼前,這桌上斷紋與陰陽錢面相交,分明又是早衰之相,這人活不過三十歲。

亂了!徹底亂了!卦象異常紛雜,陳千雪不由地低吟一聲,一手支著額頭,另一只手不經意間給自己的額頭扇風,就好像cpu過熱需要散熱般。

古川在旁看了陳千雪一副熬夜備考的女大學生模樣,不由笑了起來。

陳千雪混然不覺,眼睛裡幾乎要看出幾道血絲。

“怎麼辦?要認輸了嗎?”原本以為憑自己的占卜之術,連這小賊三歲偷看隔壁姐姐洗澡的醜事都能看出來,卻未曾料到卦象亂麻一般就連這應卦之人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

陳千雪自小還未受過這樣挫折,就連哥哥陳千強也從未能在相術一事上將其打敗。

“難道要使出那招嗎?”陳千雪惴惴不安。

古川在旁只見陳千雪略顯狼狽的樣子,卻是有些佩服,佩服陳千雪家學淵源,果然有獨到之處。

旁觀者清,這卦象卜的又是自己,古川早就看出如果不是震木卦面與陰陽錢卦象起了衝突,恐怕這卦象也不會如此紛亂,再加上自己之前吸收了陰煞銅錢內的煞氣,異氣入體,當然會混淆視聽。

“古川,滇西古家村人,京北大學建築學專業,從小成績優異,中學三年級時暗戀同桌校花,高考選擇京北大學,第二志願是復元美術專業,興趣愛好是畫畫,但為了能畢業後找到好工作,選擇了建築專業。特點是:普通、極其普通。人生信條是人生沒有信條。唯一做過離譜的事是第一次喝酒後在牆角撒尿。”

陳千雪不看古川,只盯著桌上那雜亂卦象,緩緩吐出自己占卜所得。

古川驚得目瞪口呆,呆坐在椅子上,渾身僵硬。

“這……這……這都行?”

占卜之說要是練到極精深處,自可如天眼通天耳通般知曉天下事,只是要像陳千雪這般知道得如此具體,看她這樣子再說下去,連古川屁股上有顆痣的秘密都能說出來。

這還是占卜嗎?簡直就是請了私家偵探啊!

沒錯。陳千雪是請了私家偵探。

在東傲集團見了古川後,陳千雪對他沒什麼好感,認為他只是另一個風水騙子,特意請了私家偵探去調查他的底細。

從私家偵探反饋過來的結果,古川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讀書,上大學,畢業,找了份普通的工作。他人生最精彩的片段都是從東傲集團的競標設計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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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陳千雪疑惑的是在此之前,古川從未表現過任何的風水相師的能力,就連給女生看個手相的事蹟也沒有。

他是從哪裡學來這些本事的?

“嗯,我說的對嗎?”陳千雪壓下心中疑惑,向古川發問,就算是用了作弊的手段,可是能看見古川頹然的樣子,讓陳千雪差點憋不住笑出聲來。

“嗯,那個……對,”古川艱難地說道,不過還是不甘心地為自己辯解道“那個撒尿的事情卻不完全是對的。”

“哦?”陳千雪眉角上挑,沒想到能引出古川的一段秘辛。反是能看到古川出糗的樣子,陳千雪都是樂意的,做出一副洗耳傾聽的樣子。

古川這時才發覺到自己陷入了越描越黑的境地,乾脆轉移話題,道:“輪到我了。”

切!

陳千雪不屑地往後靠去,作出漠不關心的樣子,問道:“好吧,你要用什麼占卜?”

古川看著明眸皓齒的陳千雪,突然想起了與她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

“什麼都不用。就看面相吧。”

古川盯著陳千雪的眼睛道。

“面相?”陳千雪沒料到古川會有這麼一招。面相嚴格意義上來說也可以算是占卜的一種。古有相書將人五官類比於山地河流,觀人如看山。占卜一事與面相自可相通,其理為一。

古川調笑道:“抬起頭來,給朕看一看。”

陳千雪極不情願,奈何自己先前設下占卜之局,對方要用面相占卜也是在規則之中,只好面朝古川坐直,一臉的鬱悶。

古川沒有多少男女經驗,只是碰上了這個嬌氣富家女,忍不住就想刺激她。看著她板著臉尷尬地坐在椅子上的樣子就讓古川心情大好。

說起來這還是古川第一次仔細端詳陳千雪的樣子。

在古川灼熱眼神的注視之下,陳千雪的臉慢慢變得通紅起來,就像是燒在天邊的一朵晚霞,煞是好看。

一時間,古川也忘了自己是來看相的,還是單純地看人。

二人就在這沉默的氣氛中度過了,突然陳千雪叫道:“看好了沒?”

“還要看一下手相。”古川理直氣壯道。

“你這流氓。”陳千雪一腳踹了過來,正好踢到古川的小腿神經處,古川痛地彎下腰來。

“面相看完,再看手相不是很正常的嗎?你也借了我的陰陽錢,怎麼我就借不得你的手了?”

“那怎麼一樣呢!”陳千雪見古川一臉痛苦模樣,心裡也知道自己可能做的有些過分,對方也許真的只是要看看手相。她本身也知風水一道,面相與手相合,才能讀出更多的資訊,況且自己作弊在先,也算是理虧。

“那,你看吧。”陳千雪伸出手到古川面前。

古川自然不會用手去碰,免得這驕蠻公主又會說他是個臭流氓。

只見陳千雪的掌紋雜而不亂,隱如夜星法度井然,肌質細膩潤滑,彷彿白玉般溫潤。

與面相相合之後,古川得出了更多的資訊。

“你命局丙辛合而不化,地支醜酉半合化木,丙辰又生金,天資聰明,悟性極高。手掌癸水處有亂星宮相,是大富之家出身。但亂星官相又與地支不合,星軌偏上,你有個哥哥,小時與其親近,長大後卻漸疏遠。”

陳千雪這回是真的震驚了,她知道古川不可能像她一樣,事先找來私家偵探調查她的底細。所以這些資訊還真的就是他憑面相手紋推斷出來的。

這等面相之術,就是在她崇拜的爺爺身上也沒見過。

不過就算如此,陳千雪也不會認輸,她不會故意騙人,但說打成平局還是可以的。

“你說的都對,不過這樣也不能算你贏啊。”

“那就加賽吧。”古川無所謂道。

“就猜一件事。誰猜對了,就贏。如何?”陳千雪提議道,她還有一件古川的私事沒說,可以用這個來一舉定勝負。

“好。”古川贊同道。

突然腦中顯出一段話語:三七而天癸至,督脈通,太衝脈衰,則月事少來。

古川一意求勝,突然得了五行易經提醒,話不經腦,脫口而出:你的大姨媽還沒來!

古川丟擲了自己的殺手鐧。

陳千雪的臉一下子變得緋紅。刷地一聲站起來就走。

啪!

當然陳小姐走之前也沒望記給古川一個幹淨利索的耳光:臭流氓!

古川坐在原地,捂著臉龐,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劉昌運還在無屋外觀魚,突然聽到身後開門聲,只見陳千雪滿臉通紅,怒氣衝衝地走了出來,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也沒停下來,颳起一陣旋風就走了。快到通寶閣大門口時,古川跑出來,在後面大叫道:”願賭服輸,怎麼敗了就想一走了之?“

古川伸出手來,那意思是“快把玉墜交出來”。

本來古川也不會如此咄咄逼人,只是無緣無故地挨了陳千雪一記耳光,這才想起要收賭物,可不能白挨了。

陳千雪還在氣頭上,卻也知道自己輸了,一把扯下胸口的玉墜,扔向古川。

扔出玉墜後,陳千雪馬上後悔了,這玉墜自小帶在身上,平日裡雖說不上有多寶貴,但卻比其他一些事物多出些感情來,萬一他接不住砸在地上了怎麼辦?

還好古川眼疾耳明,一把接住了玉墜,揣入懷裡,道:“謝了。”

陳大小姐雙眼噴火,轉頭就走,落下一句:“古川,你等著。”

“小川啊,你把千雪丫頭惹怒了可不大好啊。”劉昌運見這兩個年輕人就如小孩子般慪氣,看著著實有趣。等陳千雪發怒走後,過來與古川調笑。

“我還怕她不成?又與我們什麼干係。”古川大有一副光腳不怕穿鞋的樣子,說得也對,以古川此時的身份地位,與陳千雪相差極遠,這次在通寶閣相遇之後,恐怕就再也沒有什麼機會見面了。

“怎麼沒干係呢?”劉昌運笑道,”你不知道東傲集團第二大股東就是陳家嗎?說起來她還可以算得上是你的頂頭上司呢!而且陳家在龍泉產業頗多,只要你日後還想在這城裡混,恐怕多多少少要和陳家的人打些交道。”

“什麼?”古川這才意識到自己惹下了什麼大禍,“你怎麼不早說!”

“我還以為你在東傲集團這幾天早就知道了,沒人跟你說起過嗎?”

古川懊惱地撓撓頭髮,他剛進東傲集團那幾天,身邊同事不怎麼友好,就算之後有些好轉,卻還不是可以無話不談的朋友,自然也沒人跟他說起這些人盡皆知的常識。

古川看向陳千雪離去的方向,心裡有些預感:日後怕是會和這女人糾纏不清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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