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增在龍泉的住處是一方老式庭院,拱門上刻著徐宅兩個陽文,院內兩棵槐樹探出枝椏來,似是迎客。

古川走了進來,扣響門環。

不一會兒,門開了。黃增的笑聲先傳了出來:“古川小友,競標會一別,只念著你那融氣之法,一心討教,今日總算送上門來。”

“黃師,我正好也有緊要事相詢,卻不知誰先開口?”

黃增與古川投緣,也不多作口舌,笑著挽過古川手臂往院裡走去。

庭院佈置極簡,兩樹,一桌三椅,錯落擺在院中,便無他物,周邊雜草叢生,牆縫石間都抽出一條條迎風亂舞的老黃長草,顯然許久未打理過了。

“這是我一老友的住所,後來他不住在這裡,就閒置了下來,這回我來龍泉就成了我的臨時住所。”

古川與黃增在桌旁坐下,此時雲高淡陽,再加上槐樹葉茂遮擋下來,陰涼之氣頓生,正是閒聊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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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川將自己體內異狀一一說出,他信任黃增,再加上又有劉啟天這層關係,自然不會有所保留,就連命碑來處也一一說了,唯獨隱瞞了五行易經一事。

黃增聽了感慨萬分,“古川,你機緣之深,簡直世所罕見,不僅有天賦慧眼,就連化碑入體這等上乘法門也能偶然得之,說出去,怕是要羨煞風水十脈九派七家子弟。”

接著又說道:“你那回字尖刺我於風水道經中見所未見,也從未聽風水中人說起過。不過凡事皆有源頭,照我看這尖刺還是出自命碑。你可知命碑是用來做什麼的?”

古川思考了一下,“逆天改命?”這事說出來太過駭人,就連古川自己也不敢確定是否是真的。

黃增沒有絲毫意外,點頭道:“逆天未必,改命卻是有可能。古川,你看我今年年歲幾何?”

古川沒想到黃增也會問到海萌萌同樣的問題,雖然已經提前知道了答案,還是細細端詳了黃增的面相:額頭豐滿,下停有肉,眼角細紋兩三道……。

若以面理來推斷,就是整過容,也能從細微處看出他的實際年齡,標準的4歲。與55歲的年紀相差太大,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秘法做到的。

古川還是老實地說:“若以面理來斷,4歲。”

黃增笑道,伸出一雙白玉似的嫩滑手掌道:“我師承千手道門,上古之法多有殘缺,後世徒孫不肖,宗門之法流傳下來的近乎皮相,修煉日深,只護得一身好皮囊,外人見了,只道我千手一門駐顏有術,道行高深,其實若真比較起風水道術,就連一些底蘊深厚的世家都要不如。”

古川想到海萌萌若是聽到這番話,一定會不管不顧地大聲叫著:我就要駐顏有術,我就要煉出一身好皮囊!

“我那老友早年也是看中我這身皮相只當我有改命之能,才將這處庭院送我刻意結交。其實皮相易存,生機難長。我這副身軀或比普通人多些活力,但也枯竭不少,古川,你既然天生慧眼,不妨試著看我一眼。”

古川知道自家所謂慧眼天賦都是來自五行易經所賜,還是第一次聽說可用慧眼看人。

好奇之下,張眼看去,只見森森一座白骨端坐在眼前。

白骨上點點裂痕散亂,隱有黑氣蒸出。

果然是生力枯竭。

古川還是第一次以慧眼看人,居然有這般想象不到的景象,心裡好奇,自然而然低頭看去。

黃增奇道:“古川,麵人不面己,慧眼看不穿自身氣象,這你難道不知道嗎?”

古川尷尬地收回目光,“這我還真不知道。”

“哈哈,看來你終究還不是生而知之者呀。否則這等驚人天賦怕是要驚動整個風水界。”

黃增話題一轉,又回到改命一事上:“風水一道大處講究的是破國立新,救萬民於水火,於小處講得是填壽延年,長命久生。大小各有洞天,不分輕重。”

“那不是就是修道長生嗎?”古川問道。

“不是,修道長生畢竟太過虛幻,就是你我算是修煉有成之人,比起普通人來說固然是強,但也極其有限,哪有什麼移山填海的神通,長生之說終歸還是以訛傳訛,當不得真。智者不取。然而改命卻實際得多,雖然也是難如登天,但未必沒有過例項。”

“哦,是誰?”古川聽說有例項,眼睛發亮,憑空多上幾年壽元,在他看來已是極為厲害的本事。

“你見過的。就是那日競標會上的餘海大師。”

“是她?她今年高壽?”古川驚道,沒想到那老得腰都直不起來的餘海居然是透過改命之法才活到這般歲數。

“說出來你也許不信,她今年年紀比我還小上幾歲,五十有三。”

古川徹底說不出話來。就是說餘海有一百多歲,他都不會驚訝,沒想到才5歲。

“餘海師從繡館派,自幼天賦驚人,卻遭天妒,有早衰之相,被斷定活不過40歲,後經她師祖以改命之法續命,才挨到如今這歲數,不過這次見面,怕是沒有下一次了。”黃增感慨道。

古川只覺眼前一扇大門緩緩開啟,裡面各種奇異景象撲面而來,今天本來是想問黃增回字尖刺一事,卻沒想到引出如此多聞所未聞的異事,心神搖曳,久久說不出話。

“據說她師祖所用的改命之法就是命碑!”

原來這命碑真的是用來改命的!

命數一事幾乎已是風水之道的至境,古川自然有極大的好奇心。

黃增卻接著說道:“但是命碑如何改命,我也不知,這等秘法就是洩露出來一句也是不得了。古川,你那回字尖刺有可能就是改命的關鍵所在,若是解決了——”

黃增沒有接著說下去,不過眼神中的熱切卻熾烈地幾乎將古川點燃。

“我如果得了重病,藥石無醫,一定來找你。”

古川哭笑不得,想這黃增果然跟劉啟天師徒一相,明明這麼正經,卻說出這麼搞笑的話。

“黃師,說了半天,你也不知道怎麼解決尖刺,卻提前向我預定改命?”

黃增也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若是旁人,這話就顯得有些突兀,但古川你毫無師承就能修煉到這種地步,想來自己解決尖刺一事,甚至悟通改命之法也是有可能的。”

“不能問餘海大師嗎?她師祖既然有改命之法,應該有傳下來才是。”古川不死心地問道。

“嘿嘿,上古風水道派傳至今天,除了少數幾個,大多傳承不全,殘缺個七八成的都算比較好的了。餘海要是會改命之法的話,她一出現,整個龍泉城的富豪都會把她圍起來的。”

古川有些失望,不過轉念一想,要是這麼簡單就能解決,那改命之法早就濫大街了。

二人又再聊了一會兒,黃增足比古川大了兩輪,但二人卻是忘年之交,相談甚歡。

古川只恨沒有師承,只能自己苦苦探索,而黃增卻是驚訝於古川在風水一道上的視角獨特精深,雖然很多基礎的東西不明,但言談之間隱有古法,句句跳脫又有深意,字簡意深。

天色漸晦,門上銅環叮鈴響起,接著是銅擊木門的清脆響聲。

有人拜訪。黃增依依不捨地站起,抱歉道:“忘了今晚還有客人造訪,對不住了。”

“沒事,我也要走了。”

黃增送古川到門口,順便應門。

進來一男一女,男的病銷骨肉,風吹就倒的樣子,身旁對虧那女人支撐才能勉強站立,咳了幾聲:“黃增,我——咦?”

“徐董?”

古川見是東傲集團的徐董也十分驚訝。

“你們兩認識?”黃增想到二人都是龍泉當地的大集團高層,認識也是理所當然,也沒多想。

古川在此情形下也不想和徐董有瓜葛,招呼了一下,就趕緊離開。

張繡看著古川離去的背影,問黃增道:“黃師,古總到你這裡來幹什麼來了?”

“只是談些風水道術,聊天而已。”改命一事不可輕洩,黃增輕輕帶過,將門掩上。

古川在路上正回想著剛才與徐有亮見面的那一刻,不知覺間用了慧眼看人。

徐有亮一身白骨早轉成灰色,有些地方甚至黑得像炭一般,病入膏肓,無藥可醫。

這樣看來東傲集團就要跨了。

手機響了。

“古川,我有一個重大訊息跟你說。”李木華的聲音神秘兮兮。

“嗯,說吧。”

“說了是重大訊息,那麼容易就交給你了?”

“那好吧。再見。”古川只當李木華又在開玩笑,掛掉手機。

手機還沒放回去,鈴聲又響了。

“古川!你居然敢掛我電話!”李木華尖厲的聲音幾乎要把古川的耳膜震破。

“哦,誤會了。我還以為你不肯跟我說呢。”

“今天晚上請我吃飯。我再告訴你。”李木華終於明白了和古川說話的要訣就是直接了當,這木頭可不會和她耍什麼嘴皮子!

“好吧。就在我家吃吧。”

“你家?”李木華的語氣變得奇怪起來。

“怎麼?不行嗎?那我換一個地方好了。”

“不不不,就你家好了。還在那個小區嗎?”

“上個星期就搬家了,現在的位置是在中天首府景院區幢單元70。”

“好的。”

李木華掛了手機,臉燒得像天邊紅霞:“他居然邀請我去他家吃飯?這是怎麼了?木頭開竅了?還是本大小姐的魅力?哈哈哈——”

她突然想到什麼,咕噥道:“中天首府景院區幢單元70?怎麼聽得這麼耳熟?”

——

“萌萌那個臭不要臉的狐狸精!居然把古川搬到她家隔壁去了!”

李木華這時才反應過來。

不行!要好好準備一下,看看誰能把我男人搶走。

李木華就像護蛋的母雞般,眼露兇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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