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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眾人放下碗快,李左立才面容嚴肅,緩緩吐出一口氣,嘆息道。

“驅虎吞狼,袁本初這手高明啊!”

朱靈默默地點點頭,什麼也沒說。

杜淼則扒拉著碗中的飯菜,含湖不清的說道。

“恩,空手套白狼啊,袁紹這次賺大了,有了冀州作為根據地,天下可爭。哎,你們怎麼都不吃了?”

李左立沒好氣地看著自己的小徒弟,別過頭望向窗外。

此時屋外的雨勢越來越小,似乎天上的大雨已經灑盡,變得淅淅瀝瀝起來。

“不知道高覽怎麼樣了?他現在應該是在韓馥麾下吧,可別出什麼事情?”

看著突然有些惆悵的老人,杜淼知趣沒有說話,他知道高覽不會出事,而且將會跟著張郃投到袁紹麾下

不過,李左立為人刻板認死理,對高覽更是看重,若是說了,怕是又會惹得不高興,所以不說也罷。

深夜,鄴城田豐住處,文丑悄然來訪,兩人促膝長談,直到東方發白,才悄然離去。

望著文丑縱馬遠去,田豐望著日月交替的蒼穹,悄然嘆息。

“我雖有心,卻無奈人微言輕,罷了,到時候不說話就是了。”

冀州此刻早已人心浮動,韓馥更是被公孫瓚來襲的訊息嚇得六神無主。

次日清晨,高幹、荀諶二人適時來訪,韓馥急忙在府中大擺宴席,為其接風洗塵,帳下文臣武將悉數到場,場面宏大。

席間,荀諶察言觀色,適時地說道。

“日前,我家主公得到訊息,說是那公孫匹夫已經興兵攻打韓大人冀州,我家主公看在韓大人乃是當年太傅的門生的關係上,特派我二人前來通知大人,希望大人早做準備。”

韓馥一聽,更是不知所措,急忙說道。

“我早已得到訊息,可是那公孫瓚來勢洶洶,手下“白馬義從”更是鮮有敗績。我現在也是一籌莫展啊。”

荀諶略微沉吟,故作猶豫,小心說道:“現在倒是還有個辦法!”

韓馥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趕忙起身,急切地問道。

“是什麼?還望先生賜教?”

荀諶頓了頓緩緩說道。

“事到如今,我家主公倒是有意相助,我家主人率軍進城,相助大人共抗公孫。”

韓馥聞言面色一變,心下猶豫不決。

高幹乘勢站起,一臉大義凜然,言之鑿鑿。

“我家主公,只是憐憫先生為太傅門生,不想讓先生丟了性命,這才派我等相告,實不相瞞,其實早在我們出來之前,那公孫瓚已經向我家主公遞上盟約,希望我們出兵,共取冀州,所得一切,全部均分。主公也是拿不定主意啊!”

韓馥聽完,面無血色,已經被嚇呆了,直到宴會結束,也還是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看的沮授、田豐眾人都是無奈的搖搖頭。

回到內堂,韓馥急招手下所有文武,商議此事,其實他內心早已經偏向了讓出冀州了。

他本性懦弱,缺少主見,此時聞聽高幹、荀諶兩人的話,已經被嚇破了膽。

那公孫瓚已經讓他膽戰心驚,若是袁紹再與之聯手,想想都可怕。

袁紹曾是聯軍盟主,手下文臣武將比公孫瓚更勝。

此時韓馥已經不在意有多高地位,多大勢力,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此時韓馥已經動搖了,他不想再擔心這些事情,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安安靜靜地做個富家翁,這樣就不再用擔心誰來攻打自己,威脅自己的生命。

此時刻田豐卻一反常態,平日一向直言犯上的他,澹然站在旁邊,一言不發,平靜似水。

沮授則是毫不猶豫,站出來勸諫說。

“主公不可啊!冀州土地肥沃,能披甲上陣的有百萬人,糧食夠支撐十年。就算需要援助,那袁紹以一個外來人和正處窮困的軍隊,也需仰我鼻息,就好比嬰兒在大人的股掌上面,生死皆有主公掌控。主公,為什麼要把冀州送給他呢?”

“主公,如此作為,著實讓人失望,貪生怕死,畏縮不前,絕對非大丈夫所為!”

聽了沮授的話,韓馥頓時面色不悅,大聲說道。

“我與本初是同僚,才能比不上不如他,如今冀州大難臨頭,我已經決定迎袁紹入城。古皇帝尚能舉賢禪讓,我等更應該胸懷寬廣,此事我意已決,休要再提。”

最終,韓馥不顧眾人勸阻,一意孤行。

次日,便執意搬出了自己官署,同時讓自己兒子攜帶冀州牧官印前去交給袁紹。

望著信使遠去的背影,沮授一聲長嘆,面露悲切,與長史耿武、別駕閔純互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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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完了,驅虎吞狼,冀州的天終究還是變了!”

…………

南皮通往鄴城的官道上,一支約有五萬人左右的隊伍正在緩緩前行。

當頭高舉兩面大旗,左邊一面上書一個袁字,右邊則是“大將軍”三個字,正是袁紹隊伍。

袁紹腳跨錦衣黃驃馬,身披鎧甲,頭戴金盔,背後紅色披風迎風擺動,獵獵作響,走在隊伍中間。

在他的左邊的則是大將顏良、文丑;右側則是謀士逢紀、許攸,幾人均故意落後其半個身位,以示尊敬。

袁紹神情略帶興奮,目光透漏著躊躇滿志的味道。

他雖出身於勢傾天下的官宦世家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但卻為庶出,過繼於袁成一房。

袁紹生來就英俊威武,甚得袁逢、袁隗喜愛。

更是憑藉世資,年少為郎,不到二十歲已出任濮陽縣長,有清正能幹的名聲。

不久,因母親病故服喪,接著又補服父喪,前後共六年。

之後,袁紹拒絕朝廷辟召,隱居在洛陽。

後征討董卓,雖貴為盟主,卻也並未從中獲利,可謂諸事不順。

此次入住冀州,卻是他名動天下的最好開始。

正在袁紹志得意滿之時,突然前方一片塵煙滾滾,馬掛鑾鈴,喊殺聲四起。

接著前方出一隊人馬,約有上千人,軍容齊整,殺氣沖天,衝著他們衝了過來。

為首二人,手持鋼刀,看見袁紹,滿面怒色,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袁本初……你這狗賊,哄騙我家主公,今日我等在此取你狗命……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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