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殤
“不！”
杜淼目眥欲裂，一個尚在3歲孩童，還沒有見過這個世界，就這樣慘死在他的面前。
眼見自己的孩子慘死，老馮的兒媳萬念俱灰，勐地撞向身旁的刀尖。
鋼刀透體而過，鮮血奪口而出，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抱起自己的兒子，跳入了湍急的河流之中。
“啊！”
望著這一幕，水中的老馮更是怒吼連連，他恨自己的沒用，都是因為他……
要不是他當年一念之仁，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如今，兒媳孫子慘死，兒子女兒捲入河水，不知所蹤，他已經家破人亡。
“啊……我好恨！杜淼，老子真後悔當年救你！我恨、我悔啊！”
說著老馮身子一矮，同樣消失在了湍急的巨馬河中。
一旁的正在交戰的趙雲和唐武，同樣望著這一幕。
唐武心中的怒火節節攀升，朝著趙雲咆孝著。
“趙子龍，虧家鄉父老把你當做英雄，不明是非，你不配，死！”
說著分雲戟瘋狂揮舞，顯然開始玩命了。
趙雲同樣心中憋屈，這樣的一幕，也讓他滿腔怒火，不過，他根本無從辯解。
杜淼跪趴在河邊，愣愣地看著一切，老馮的怒吼在耳邊不斷迴盪。
胸中憤滿，難以言明，仰天長嘯。
“啊！蔣奇，我要殺了你！”
蔣奇毫不理會，只是笑吟吟地看著杜淼，說道。
“想要報仇的話，來找我吧，我等著你！不過，前提是你能活下來，哈哈……高覽動手吧！”
望著對方肆無忌憚，杜淼怒意滔天，腳步一錯，想要向著水中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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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側，高覽的聲音，冷冷傳來。
“喂，長生，我們也該做個了斷了！”
回身望去，只見高覽死死抓著李左立，右手一柄鋒利無比的尖刀，直指老人的脖頸處。
“長生，若是不想咱們的師父死，即刻自廢雙臂，否則你們就一起下地獄吧！”
李左立一直在岸邊，親眼看著老馮一家，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老人的心如刀絞，老淚縱橫。
無論如何，他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徒弟竟然會做到這一步。
如此，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聽到高覽的威脅，老人平靜地望著杜淼，澹澹說道。
“長生，你不要聽他的話，即便你廢掉雙手，他也一定不會放過我們！”
“是啊！主公，你千萬不要相信這傢伙的鬼話，管承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聽到唐武的話，蔣奇心下焦急，如今岸邊的人馬，先是被杜淼用火一燒，然後風字營衝擊下，已經七零八落。
要是對方再來救援，只怕憑藉著自己的手下，也難以為繼。
於是，急忙大吼：“高覽，動作快一點！”
高覽卻是沒有理會對方，就這樣靜靜看著杜淼，也不說話。
杜淼同樣陷入了沉默，他當然明白高覽的話只是騙他，可是如今這種情況，他又能怎麼辦？
不過，下一秒李左立卻做出一個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舉動。
“長生，不必糾結，為師最後替你做個決斷！”
“噗”的一聲，老人居然勐地伸手抓住抵在自己喉嚨上的尖刀，狠狠地扎進了自己的身體。
悲壯！慘烈！
“不！老師！”
杜淼心膽俱裂，就在他心神恍忽之際，身後一直隱藏在水中的蔣奇手下，突然傾巢而出，一擁而上，殺！
杜淼這次真的怒了，此刻他的震怒，代表的就是死亡。
“啊……殺！”
杜淼勐地轉身，雙手光芒一閃，兩隻梅花袖箭，瘋狂射擊，十二支利箭呼嘯而出。
不過，這還沒完，隨手扔掉空的箭筒，雙手如同變戲法似的，再次出現。
就這樣，一連三次，瞬間四十八支利箭傾瀉而出。
“砰砰砰……”
呼吸之間，所有殺向杜淼的士兵，齊齊發出慘絕人寰的嚎叫，死亡已經在這一刻降臨在他們的頭上！
“高覽，我殺了你！”
李左立的動作，同樣出乎高覽的意料，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杜淼已經衝殺而出，向著他狂暴襲來。
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此時高覽怕是已經被撕成粉碎。
目光對視，頓時覺得後背有涼意浮現，好像死亡正在飛速接近，讓他不寒而慄。
“好…好可怕的眼神……”
高覽的心底居然莫名出現恐懼，下意識地將李左立扔向杜淼，向後跌坐在地上。
杜淼一把接住老人，翻身落在地上：“老師，你怎麼樣？”
此時，老人臉色慘白，氣若游絲，渾身已經被鮮血染透。
“長生，為師對你不起，是我對你有偏見，你別記恨我……”
“當初…見你第一眼，我…以為…你只是這天地間最卑微自私的小乞丐，沒想到……卻是這世間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老師，你別這麼說，我怎麼會記恨您。”
望著眼前的少年，李左立的臉上露出難捨之情，他真的虧欠這個孩子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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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長生…你…你是…是個英雄，為師…相信…你一定會…揚…揚名天下的！”
“老頭，你別說話了…”
看著懷中氣息越來越衰弱的老者，杜淼的眼淚終於止不住了流了下來。
聽到杜淼，再次換回對自己的稱呼，李左立嘴角艱難扯出一抹微笑。
“好孩子…別為我哭…不哭……好…好…活著！”
“好！我答應你，老頭，什麼我都答應你……”
“如此…我…我就…安心了！”
“虛活一生…能…能夠有你…你這麼個徒弟，也算…上天…待我…待我不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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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老人死了。
身為一代宗師，晚年本應歸隱田園平平安安走上一生；或者風風光光、榮華富貴的過完一世。
無論哪種，都是旁人羨慕不來的，可是上天彷彿開了個巨大的玩笑，他此時安靜的躺在兩名徒弟之間，魂歸天外！
天地間依舊狂風怒號，江中巨浪翻湧，彷彿這時間變得混亂肅殺，猶如杜淼內心的寫照！
杜淼就這樣跪在地上，看著老人的屍體，臉上卻沒有了任何表情。
然而，這沒有表情，也許就是最痛苦的表情了吧！
唐武蕩開趙雲長槍，同樣淚流滿面，失聲痛哭。
他恨，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尊敬的人驚逢鉅變，卻無能力。
趙雲滿臉嚴肅，收槍站立，只不過劇烈起伏的胸膛，顯示著他的心底，同樣不如表面平靜。
遠處馬蹄聲大震，管承帶兵終於趕到了。
“啊……你們TM怎麼才來啊！”
唐武仰天怒嚎，聲音滿是憤怒，懊惱。
如瘋似狂，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