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正義秩序的坍塌；一切有我
“好歹也是幾千年的老朋友了，至於下這麼狠的手嗎？”
白澤坐在廣場上，四面八方都是想揍他的天使。
“你一聲不吭的離開，在乎過我們的感受嗎？”無數眼紅的天使對著白澤發出了靈魂問候。
“……”白澤說不上話。
他知道自己當初是離開的太突然了，可是他真的沒辦法，宇宙排斥這東西不是他能決定的，要是他非要留下來，下一次還能不能進來都是一說了，脾氣大得很。
“抱歉。”
白澤只能說這句話了，說別的屬於狡辯，而他不需要，他也不願意。
“……”
廣場上漸漸安靜下來，其實她們沒想要揍白澤，只是一時沒忍住而已。
要是她們一擁而上去搞久別重逢的擁抱，乖乖，十萬天使，那得抱到什麼時候？
而且也不合適。
“這次你還會走嗎？”
眾天使抬起頭來，緊緊地盯著白澤。
要是他還打算離開，那她們就真的要揍人了。
“不走了。”白澤也是真誠注視。
“我之前是真的沒辦法的，我也不想走啊……”
因為他強行干涉天使的歷史進程，導致虛空之心對他發出了警告，但是他那個時候還不能離開，強撐了兩千多年之後，他感覺自己要是再繼續硬留，這個宇宙就要和他說拜拜了，虛空之心會把他強制性的趕出去，幾百萬年，又或是上億年，可要是真的那樣……
天使早就消失了吧。
那他整半天就屬於啥也沒做了，還白白被流放。
“那這一次，你還要拒絕嗎？”
一個個天使緩緩降落，一把把烈焰之劍被她們高高舉起，
將白澤圍在中間，
“你本該成為我們的王，現在，你還要拒絕嗎？”
凱莎的時代已經結束，白澤也回來了，這是最好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
“我能拒絕嗎？”白澤無奈的笑了，今天她們這架勢，黃袍加身啊。
“守護誓言和天使之王，你可以自己選一個。”
“不選的話我們就幫你選了。”
要是兩萬年前，她們或許還會猶豫，但是現在，就是強逼著，她們也要讓這貨當上天使之王，這兩個選擇，其實都是一個意思。
“……”白澤。
守護誓言？你們看鶴熙學的吧？綁架我啊？
“我願成為……”×n
“欸等等！”白澤連忙打斷，這要是真讓這十來萬天使對他宣誓了，那他就真的成天宮王了，可那算怎麼回事？
“我當，我當，你們別衝動。”這怎麼一言不合就開始宣誓啊？這又不是我吃虧……
“那加冕儀式什麼時候開始？”羽靈突然出現在白澤身邊，她剛剛開熘了。
要是在這麼多人面前和白澤你農我農，她會被打死的！
這些老家夥吃起醋來很恐怖的！
剛剛應該就是因為這個……
“我覺得過兩天人來齊以後就可以開始了。”
“不著急吧？”白澤覺得沒必要這麼著急，凱莎的正義秩序現在還沒有正式開始崩塌，畢竟現在凱莎下線的事情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還是猜測，在得到確切的訊息之前，他們不會亂來。
“什麼不著急？”羽靈態度正式，
“我只是問問你，又不是讓你來決定，三天後開始加冕儀式，凱莎的小天使也快回來了，反正你趕緊準備好演講詞，整專業一點的，別丟人。”
“我……”
“實在說不出來我幫你寫一份，你這口才是真的不行……”
“……”白澤。
所以，我只是一個工具人？
……
地球。
“你已經決定了嗎？”巨峽號上，杜卡奧和憐風面對面，這兩個相識超過萬年的老朋友正在告別。
“我的堅持已經被打破，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
憐風眼中是最真實的落寞，她現在真的很迷茫。
文明進化的終點是自我毀滅，不可避免的那種，現在的道路是錯誤的，前路已斷……
她長久以來的堅持是錯的，銀河之力代表的未來也是灰暗的，或者說，人類的未來，終究是灰暗的……
所以白澤已經不會再對人類抱有期待，只是漠視一切的發生，就連干涉的興趣都沒有了。
人類的劣根性影響居然這麼大……
“黑色長城的工作我已經轉接完成，所有的工作都不會受到影響，你也不用擔心，而且，超神學院應該很快就會派遣新的科研人員到地球來幫助雄兵連的建設了。”
“可是現在的地球需要你啊……”杜卡奧還在嘗試挽留，憐風對於現在的地球是一個不小的助力，有她在，雄兵連的成長會更快。
“可是我從來不欠這裡什麼，我要離開也是我的自由，不對嗎？”憐風很清楚杜卡奧的想法。
但是她現在已經沒有堅持下去的動力了，要是不去白澤那裡，她或許就直接離開了。
“好吧……”
杜卡奧明白了憐風的態度，已經阻止不了了。
“將軍，銀河之力，我還是要提醒一下，他的心已經亂了，如果還是這樣下去的話，誰也不知道銀河之力會變成什麼樣。”
憐風看出了葛小倫心態的變化，或許是白澤的緣故，他現在的心裡有不小的怨氣。
因為薔薇，又或是因為白澤掩蓋了他的光芒，明明應該是作為主神的他，直到現在也沒有一個主神樣，還是在耍性子，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可是，指望薔薇去安慰他？那必然是不可能的，薔薇根本看不上葛小倫。
不只是因為白澤的干涉對比，最重要的是薔薇在天河戰場上已經對他不抱期望了。
臨陣脫逃，還想當逃兵……
雄兵連只有他一個人有這個想法，就連瑞萌萌這個膽子最小的女孩子都沒有。
或許葛小倫以為大家不知道那件事的發生，但事實上，他們都看到了，現場直播。
原本杜卡奧是打算將葛小倫的表現轉接到電視臺，鼓舞民眾的，可是……
還好她攔了一下，說是先看一下，防止意外的發生。
不然，銀河之力臨陣脫逃，還打算拉著自己的戰友一起當逃兵，這種事情一旦播出去，他們可以想象到地球方面會有多大的反應，對這個未來主神會有多失望。
拿著最好的配置，打著最低的輸出，說著最消極的話，葛小倫……
還好她已經不再抱有期待了，不然銀河之力的未來居然是這樣的……
“我建議還是對他進行一點思想引導吧，放養式的管理，這個時代的主神並沒有這個覺悟，再這樣下去，地球主神就只是一個名號了。”
說完，憐風起身離開了。
她也不打算干涉這件事，畢竟她也不是專業的。
信念這種東西，確實需要時間磨礪，但是葛小倫直到現在也沒有半點長大的影子，沉迷在溫柔鄉裡，女朋友……哎，劉闖這個前社會混混都比他的覺悟高。
……
惡魔一號。
與凱莎一戰後，惡魔再次減員大半，涼冰現在是有足夠的資源復活他們的，但是，她還沒有這樣做。
“女王，你這幾天是在擔心什麼嗎？”雪尹走了過來，她感覺自從天使之王下線後，女王就開始心不在焉的了。
“雪尹……你說，凱莎的正義消失後，惡魔，還能做什麼？”這是涼冰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
惡魔的邪惡與天使的正義對立，但是當這種對立不再成立的時候，邪惡還是邪惡嗎？
惡魔接下來何去何從呢？
她覺得自己放不下惡魔，也放不下薔薇，她感覺自己恐怕沒辦法去到白澤身邊了。
凱莎還會接受她嗎？
天使還會接受她嗎？
不會的。
當戰爭開始的那一刻，當有天使同胞死在她手裡的那一刻……
她就再也回不去了，天使涼冰已經不再了，現在只有惡魔莫甘娜，或者……惡魔涼冰。
她知道白澤對她有怨氣，因為她傷害了他最看重的家人，這是無法解決的矛盾，傷害了就是傷害了，即便白澤能將她們復活也無法抹去這個事實。
所以……
“我們接下來需要找一個新的目標了……”
涼冰苦澀的搖搖頭，只要白澤離開這裡，天使就會跟著消失，這是白澤親口所說，這個世界配不上天使，也配不上他的仁慈。
“我們不是應該準備面對接下來天使的報復嗎？”雪尹不知道天使即將離開。
“沒有了，天使沒有報復……凱莎沒有死，只是正義即將消失，天使即將消失，我們沒有宿敵這種東西了……”
“……”
……
“神聖凱莎已經隕落，天使已經不足為慮。”
“正義也是時候退場了。”
“新一輪的戰爭要開始了……”
“或者說，早就該開始，卻被阻止的戰爭……”
“時代的車輪再次轉動了。”
宇宙各地，在得到凱莎隕落的訊息後，紛紛開始躁動起來。
而駐守在各地的正義天使們，也被鶴熙召了回去。
只要駐地文明有反抗的心思，立即離開，不要做任何事。
這是白澤和凱莎的賭約，看看這個世界，她的正義到底有什麼用，沒有她的正義，這個世界會是什麼樣的呢……
……
“看來你輸得很徹底啊……”
白澤看著略顯沮喪的凱莎，說實話，他並沒有多開心，他甚至希望自己輸一次，可惜……這個世界不打算讓他輸。
甚至讓他贏的徹底。
“正義……還真的不堪一擊啊……”凱莎看著四處的反叛，還有無數戰爭的準備，真的，很難過。
“沒有你的力量壓制，這個世界就會立刻開始戰爭，這是我曾經告訴過你的，可是你似乎不信邪，還是相信正義存在於人的心裡……”白澤心裡沒有半點波動，這種事情他見過很多次了。
在過去，也有人像凱莎這樣，用力量來制定秩序，但是無一例外的失敗了。
因為人的本性就是如此，一旦制約的力量消失，混亂便會隨後而至。
就像人類最基本的法律，透過規則來限制人們的活動，但是一旦維持這種秩序的力量消失，秩序也就不復存在了。
混亂才是主題。
就像現在，凡是達到了宇航時代的文明，都開始不安分了。
“力量才是維持秩序的基本，也是不能缺失和減弱的東西，一旦力量不足，秩序就會開始動搖，直至崩塌。”
正義也好，人類的法律也好，都是依靠暴力來維持的。
天使失去了凱莎的絕對威懾，正義就不再是正義了。
就和失去了武裝力量的人類社會一樣，混亂隨處可見。
畢竟這是生命最本質的渴望。
“我還以為兩萬年的時間，至少能在他們心裡留下一點正義的影子的，真的沒想到，會這麼脆弱……”凱莎真的有些失望，她的期待似乎過於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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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還沒認識到正義秩序的限制的那些原始文明，幾乎所有人都開始不安分了……
她的正義就這麼不堪一擊的？
“他們只是臣服於神聖凱莎的正義，不是天使的正義，更不是單純的正義，說難聽一點，他們只是在恐懼你的力量，要是你沒有力量，他們就不會再臣服你，也不會信仰你，甚至馬上就會將你踩在腳下。”
白澤見識過太多的人性，所以他不再表現任何的仁慈。
因為在他們眼中，仁慈和懦弱是一回事，善良就是可欺，退步就會引來對方的得寸進尺，這……實在是太難看了。
“我曾經也想過改變這個世界，改變這種卑劣的本性，但是……沒用的，就像你眼中的天渣一樣，這是他們的本性，改不了的本性，花費百分之九十的時間來進步的思想，只需要不到百分之一的時間就會墮落，這就是本性……”
“那你接下來打算幹什麼？”凱莎深吸一口氣，輸了就輸了吧，她努力過了。
“帶著你們離開，嘗試從零開始製造完美的生命……找到我需要的永恆。”
這是白澤一直在追逐的東西，可是他找不到永恆，現在只能自己來嘗試創造了。
變形金剛其實也不是真的永恆，他們的永恆是依託於他而存在的，而他本人也不是真的永恆，他曾經感覺到自己的終點近在眼前，可是從未觸控過……
“那我的追求也要從正義轉換為永恆嗎？”
凱莎靠了過來，她現在還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做些什麼了。
正義已經失敗了。
“不需要，你只需要做自己喜歡的東西就好，你是否開心，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對於我而言，你們是否開心，這是最重要的，你們不需要有壓力，一切有我。”
……
這也是白澤深植於變形金剛心中的思想，他們不需要煩惱，只需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一切有他在，只要有他在，什麼問題都可以解決，什麼也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