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來電話
鄂鴻雪腳步緩慢的走進來，停在她的背後。
陸千雪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她幽幽地聲音像是咒語一般傳進她的耳朵裡。
“千雪，我記得你例假穩定在3號左右，現在已經月中了，你該不會…”
陸千雪臉色一暗，手不自覺的摸像自己的肚子。
“千雪，我知道一家私人醫院，信譽很好…”
“誰跟你說我要打掉？”
鄂鴻雪譏笑一聲：“是嗎？那提前恭喜你，我們千雪要做媽媽了。”
可惜，孩子註定要失去媽媽。
也來不到這個世上。
幾天後，陸千雪坐上前往Y國的飛機。
而鄂鴻雪像是在她身邊安了攝像頭似的，在她手機開機的那一刻，打來電話。
“千雪，房子我已經安排好了。
你放心，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容斯年哦。
堂堂內娛之光，跑到Y國生孩子去了。”
陸千雪微微蹙眉，她跑來Y國，曾經的榮耀與她再無關係。
她心裡千雪楚是一回事，鄂鴻雪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現在說話怎麼那麼刻薄。
“嗯，我看見司機了。
等會兒到了再給你打電話，掛了。”
陸千雪看見接機口有一個中年男人舉著一塊“歡迎陸大頂流”
的牌子，這叫沒告訴任何人？她毫不猶豫地轉身，攔下一輛計程車，告訴司機地址。
她騙她那麼多次，她再信她，她活該被她玩死。
計程車駛在一條梧桐小路上，光影穿過樹葉，參差不齊地落在地面，像是漫畫裡寫的那樣，充滿未來的氣息。
陸千雪的手上挎著一個方包，這是她以前代言的品牌，可惜小三事件爆出後，品牌為了形象，和她解約。
好在合作非常愉快，品牌沒問她要天價的解約費。
陸千雪一聲苦笑，陽光從斜側面落在她的隆起的肚子上，平靜而美好。
終於，穿過那條梧桐路後，陸千雪看到那棟紅色的三層小洋房，露出一抹會心的笑。
露易絲太太是她兩年前意外救助過的外國友人，她要給她兒子治病，無奈之下只能選擇賣房。
可恥的中介和買房知道她家的情況，一再要求露易絲太太降價。
她當時就在這片梧桐路為一家服裝品牌拍攝廣告，她花高於市場兩倍的價錢買下這棟房子。
因為露易絲太太的兒子身體不大好，她每隔一個月會往他們家寄中藥。
所以他們之間一直保持聯繫。
她不可能在國內把孩子生下來，更不可能聽從鄂鴻雪的安排，於是她想到露易絲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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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在這種漂亮的紅色房子裡，安安全全地把孩子生下來。
“oh！我親愛的莉莉安，你終於來了，我和我的兒子，迫不及待地等待你的到來。”
陸千雪給了露易絲太太一個大大的擁抱，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要麻煩這家人。
“快點進來吧，我們為你準備了豐盛的晚餐。”
露易絲太太把陸千雪的行李從車上提下來，挽著她進屋。
進屋之前，陸千雪特意屏住呼吸，可她沒有聞見難聞的中藥味。
陸千雪沒有想很多，外國人喝不慣中藥很正常，或許露易絲太太不好意思拒絕她的好意。
時間過得很快，陸千雪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有時候她一個人去醫院做產檢，有時候露易絲太太陪她去。
至於她的兒子，很少下樓。
這九個月裡，除了早餐之外，很少見到他人。
陸千雪臨近生產了，她不小心把鑰匙掉在地上，可她完全不能彎腰把鑰匙撿起來。
“Mike，你在嗎？”
“別喊了，屋子裡沒人。”
那一瞬間，陸千雪頭皮發麻。
“千雪，鑰匙給你。”
鄂鴻雪的食指勾著鑰匙扣，抵到她的面前。
陸千雪盯著她手上的鑰匙，視線一點點往上，鄂鴻雪天真單純的面容狠狠地對映進她的眼中。
一股強大的預感衝進她的內心深處，陸千雪捂著肚子，步伐艱難地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鄂鴻雪摁住她的手，陸千雪顧及肚子裡的寶寶，不敢跟她硬來，努力平靜下來，試圖說服她。
“小雪，我沒有忘記濟晨哥哥說的話，希望你也記得。”
“閉嘴，你沒資格喊濟晨哥哥的名字。”
鄂鴻雪像是瘋了一樣，拽著陸千雪的胳膊，打開門後把她甩在地上。
陸千雪撞在桌角，肚子立刻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可這些痛與鄂鴻雪手裡的兩串鑰匙相比，像是那條冰冷河流裡的一塊石頭，激不起任何的水花。
陸千雪的全身泛起密密麻麻地疙瘩，久久消不下去。
像是有人拿著一塊巨石抵在她的腦袋上，那種可怕的壓迫感使她對即將發生的事情產生更大的恐懼。
她的額頭佈滿密汗，羊水破了，她要生了。
她忍著痛，捂著肚子：“小雪，你冷靜一點，你這是犯法。”
鄂鴻雪笑了笑，少女的爛漫再配上這張天真的臉蛋讓她看上去是那麼的無邪。
她說得話宛如地獄裡的黑白無常。
“我知道啊，這裡是Y國，你不過非法居住的孕婦而已。
只要把你和你的兩個孩子處理乾淨，誰會知道呢？”
陸千雪的臉色突然間煞白，肚子裡的兩個孩子像是感應到母親的害怕，想要來到這個世界上。
“動手。”
陸千雪的童孔裡透著一股股的恐，她撐著肚子往後退，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大夫從樓梯口下來，是她熟悉的露易絲太太。
“不要——”
在那一刻，陸千雪體驗到絕望。
“對不起，莉莉安，真的對不起，求你原諒我。”
陸千雪躺在地上，慘白的臉色和唇色讓她看上去毫無生機，可生產的痛提醒她，她還活著。
呵，對不起？這些人以對不起三個字換取他們餘生的安慰，所有的罪與罰變成傷害剝奪她的一切。
對不起，呵，去他媽的對不起！她發誓，她絕對不要再讓別人跟她說著三個字。
短暫的意識被強烈的生產痛所打破，陸千雪瘋狂的叫喊也減輕不了任何的疼痛。
偌大的汗珠打溼她的頭髮和衣服，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把生孩子叫做在鬼門關走一遭。
終於，兩聲啼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