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簽約？
謝臻愣了一愣，突然笑了。她雖然近年來在讀書應考上邊記憶力有所減退，每逢期末大考都被虐得死去活來，但在小後媽身上，大概因為格外上心的緣故，發生的很多細節都接近於刻骨銘心。記得上次雷雨夜兩個人被困在謝家的房子裡，小後媽略帶傷感說了一句，現在她沒有人管了。謝臻彼時還耍貧嘴說了一句，我管你。
如今來看，小媽是多慮了，眼前的姐姐大概是把小媽當成小崽子來護來著。如此地護犢情深，所謂的長姐如母大概是這個意思。
半是為了寬慰姐姐，當然也是她的真心話，咳嗽一聲坐端正了，好像小時候最根正苗紅的那時節，回答老師提問似的鄭重：“請姐姐相信我。如果程穎選擇和我在一起，那我一輩子都不會鬆開她的手。”
程晶似乎感興趣：“無論發生什麼？”
謝臻點頭，堅決地：“無論發生什麼。”
程晶還是不放心：“不論她有什麼毛病？”
謝臻聽了這句，更加心頭雪亮，敢情是怕她發現小後媽有夢遊和迷路的“惡習”？
殊不知，這在部分人眼裡或許是惡習，但在謝臻這裡，妥妥的萌點啊！得不要不要的，怎麼會當成“毛病”呢。因此挑著嘴角一笑：“不論她是什麼樣的人，也不論她需要多少時間來回應。”頓一頓，“不瞞姐姐你說，我上次真正心動喜歡一個人時，年紀還很小，所以沒來得及把握。這次重新上一個人，絕對不會當成兒戲，你可以放心。”
程晶嘆口氣，抬起小爪爪，啪地一聲脆響，對服務生說，“再來兩杯！”
服務生咳嗽一聲，健步如飛。
謝臻有些驚異，那麼肉的小爪子，沒想到打起響指來，卻這麼清脆。不動聲色看著小媽她姐姐把新上來的一杯意式濃縮三口並作兩口灌了下去。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提醒道：“姐姐還是少喝一點，免得晚上睡不好。”
程晶哪裡肯聽小孩子勸，又是咕嘟咕嘟兩口，連剩的那杯也下肚了。
和姐姐不同，小後媽自律得多，咖啡連沾都不沾。謝臻也算是明白了。有人酗酒，自然有人酗咖啡。有人借酒消愁，而有些人，大概是會借咖啡來消化一些訊息。
不慌不忙等大姐安靜下來，聽她說道：“最近工作強度大，光靠這個續命了。”
謝臻咳嗽一聲：“姐姐還是要注意身體。”
程晶卻彷彿充耳不聞似的，眼睛緩緩看向虛空裡的某一點：“好幾年前了吧，那時候我剛到振華沒多久，有個高三的女學生喜歡自己的繼妹，姐妹倆雙雙出櫃了，這事鬧得很大，妹妹退了學出了國，姐姐也丟了保送資格，後來還生了一場大病。經歷了那麼多，兩個人繞了一圈還是在一起，現在麼…”看向謝臻的眼光有些說不清的情緒，“比我認識的男女搭夥過日子的幸福太多。所以…我看得很開。我這一個妹妹，幸福好，物件只要人品好，性別不重要。”
yes！yes！yes！謝臻在心裡比個勝利的手勢。從今以後努力漲人品，要成為晶姐眼裡的人品no.1！
和小後媽她姐的會面這樣愉快地結束了。
畢竟謝臻是資深行動派——雖然萬年難下一次決心，不過一旦下定決心那必然是雷厲風行。剛決定要開始攢人品，二話不說開始攢。首先沒有像和朋友聚會時那樣搶著付賬，而是任由晶姐親自付了。不管對方眼下經濟狀況再緊張，她說要請你喝咖啡的時候，一定要大方地接受。
接著執意開車把姐姐送到工作單位，自己那老母校。
車上告訴她，程穎正在參加歌唱比賽的決賽，回去有結果，無論是否成功簽約，“我都會給姐姐彙報噠！”笑得一臉純良。
程晶似乎也很滿意，沒多說什麼，下了車甚至還說了一句：“辛苦你了，小謝。”
小謝不辛苦！謝臻心裡跟抹了蜂蜜兒似的，嘴裡哼著小曲兒要返程回小媽身邊。臨轉彎從後視鏡裡看了看校門口，“振華高中部”五個大字熠熠生光。門口三三兩兩年華正好的高中生，依偎在一起卿卿我我。
嘖嘖，聽晶姐的描述，自己這個資深宅女黨，看來錯過了不少精彩的人精彩的事精彩的傳說啊。不過不要緊，她謝臻的精彩人生，現在才剛剛開始。
等不及回到學校，心裡暖暖的思念之情便已然決堤，一個電話打過去給小媽…關機。
說了一句臥槽，轟了一腳油門。
謝臻趕到決賽現場時，不出所料早已人去臺空。只剩兩個勤勉小呆瓜在打掃場地，估計是音樂系學生會哪個部門的幹事：大一的小朋友總是最乖巧的。謝臻抓住一個小呆瓜，“誒，請問，結果怎麼樣？”
“什麼結果怎麼樣？”
“這個決賽的結果啊，乖，快告訴姐姐。”謝臻老著一張臉。
那位小學妹臉蹭地一聲紅透：“花容公司這次只籤了兩個人。”
謝臻嘿了一聲，要的是這個訊息，趕忙扶住她的肩，追問一句：“哪兩個？”
小學妹心跳得撲通撲通，連謝臻都聽見了，但顧不了這麼多，還是目光炯炯盯著對方，逼得她結結巴巴說：“一個是我們系的學姐管璇，還有一個，還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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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臻急死了：“還有一個誰呀？”
“我我我忘了…你放開我！”學妹的臉已經紅得跟番茄似的。
另外那個小學弟上來，一副要為了部落而戰的樣子，手裡的大掃帚當劍橫在胸前，走上前來低吼道：“你放開她！”
謝臻噗地一聲笑了出來，絕了，自己看起來原來是這麼危險的人物麼？罷了罷了，謝臻鬆開了小學妹，舉起雙手以示清白。
小學弟拉著小學妹落荒而逃，連地上最後一撮垃圾都忘了倒。
謝臻本來不想管，隨它去。
但，先前已經發過誓了，要成為未來大姨子眼裡的人品no.1。
打量一下四下無人，大搖大擺撿起掃帚和撮箕，輕輕將殘餘的垃圾收拾妥當。拍拍手上車，打算回宿舍找小媽當面問結果。
萬一真的，花容這家公司有眼無珠，放著小媽這樣的寶石級人物不籤，那也沒辦法。謝臻打了個腹稿，打算安慰小媽東方不亮西方亮，不必執著漫長人生中某一天的結果。並且一個人身上發生的所有事到最後都是好事，如果不是，那說明還沒到最後…
這樣的雞湯先給小媽灌幾碗，穩住心神再從長計議。
而如果，花容敢不要小媽，那謝臻也絕不會去他們家的。
心裡七上八下地還在盤算呢，樊勝的電話來了。
謝臻先靠邊把車停穩了，再用藍芽耳機接起來。
“喂。”樊勝聲音壓得低低的，“謝臻你快給我回來，你那女朋友哭得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