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蝶心裡一鬆,開始打量四周。只是一個晚上,她的家就便變成了廢墟,家人更是不知所蹤。丁小蝶忽然一怔,昨晚逃離後,她從心裡認定家人已經全部遇害,回來後,滿院的血跡更證實了她的猜測。此刻,丁小蝶猛然想起來,即便人全部都死了,也應該有屍體,為什麼所經之處只是亂七八糟,卻沒有看到一具屍體?“我娘呢,我昨晚明明看到她在那個房間裡,怎麼不見了?姐姐,你快抱我過去找找。”丁小蝶急切拉著陳芷茹說道。

陳芷茹看過一些軍事題材方面的小說,裡面提到屠城後為防止屍體腐爛引起瘟疫,會將屍體集中焚燒,聯想到開啟暗道口時聞到的怪味,陳芷茹隱隱猜到丁家人的去向。陳芷茹不忍說破,哄丁小蝶道:“你娘會不會是找到機會逃走了?”

丁小蝶拼命地搖頭:“不可能,那麼多男人圍著,我娘她…”想到當時的情景,丁小蝶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會不會被帶走了呢?”陳芷茹沒辦法,只能繼續假設。

“帶走?他們抓我娘做什麼?”丁小蝶詫異地瞪大眼睛問道。

“這個…”陳芷茹遲疑著,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向一個孩子解釋,一群男人抓走一個女人是想做什麼。

丁小蝶不再追問這個問題,昨晚的經歷,讓她明白一群男人抓走一個女人意味了什麼。“那我家裡其它人呢,怎麼也一個都沒看到?”她繼續問道。

“也許也被抓走了吧。”

“抓他們做什麼?”丁小蝶再次疑惑地問道。

“補充兵源啊。打了這麼久,南盛國也死了不少人,他們還要繼續再打下去,沒有人怎麼行,自然要四處拉壯丁,擴充隊伍了。”陳芷茹胡編道。

丁小蝶畢竟只是個八歲的孩子,聽到爹孃可能還活著,也顧不得這話是真是假,欣喜地問道:“姐姐,你的意思是,我的爹孃還活著,對不對?姐姐,你帶我去找他們,好不好?”

“找?到哪裡去找?”陳芷茹的頭有些大,她沒有想到自己好心編造的謊言會帶來後續的麻煩。

“當然是去南盛國的軍…”想到昨晚那些凶神惡煞似的男人,丁小蝶膽怯地不敢再說了,到南盛國軍營裡去找人無異於送羊入虎口,即使陳芷茹肯隨行,她自己也是不敢去的。

“小蝶,姐姐知道你惦記著家人,所以特別急切地想見到他們,可南盛國的軍營不是鼎香樓,不可能由著你的性子在裡面閒逛。雖然你一直沒說,可我猜你家裡有人是做老千的,不然也不會有那易容藥水了。做老千的人都十分機敏,即便被捉了去,也不會吃很多苦頭,如果有機會一定能逃出來,到時候,他們就會來找你了。”陳芷茹說道。

陳芷茹的話說到丁小蝶心裡去了,她不禁想到,爹孃,爺爺奶奶都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只要找到機會,他們一定會回到自己身邊的。

陳芷茹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向丁小蝶道:“好了,小蝶,姐姐抱你出去找大夫,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把你的傷先治好,其它的事以後再說吧。”

“好。”丁小蝶答應著,陳芷茹抱著她,走過客房,走進鼎香樓,一路走來,遍地是損壞的傢俱殘塊或被撕裂的女子衣服殘片,帶著酒臭的嘔吐物更是隨便可見,由此可知昨晚南盛人在這裡度過怎樣一個狂歡的夜晚,而自己的家人遭受到什麼樣的屈辱。丁小蝶看著滿目瘡痍的家握緊了拳頭,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陳芷茹看著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任何安慰的語言在此時都只是沒有意義的空談,她只能緊緊地抱住丁小蝶,用自己的擁抱給她以支援與鼓勵。

出了鼎香樓的大門,迎接她們的卻是更大的震驚。陳芷茹昨天下午看到這條街時,只是感到戰爭帶來的敗落與蕭條,現在,陳芷茹第一次明白所謂的修羅場是什麼意思。且不說從各家各戶升起的黑煙匯聚在天空,形成一層厚厚的的蔽日烏雲,只看門外那條紅色還漂浮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殘渣的黏稠的河,陳芷茹便要嘔出來。

陳芷茹覺得雙腳發軟,慢慢地跪下身子,小心地將丁小蝶放在腿上。

“你還好吧,姐姐。”丁小蝶關切地問道。雖然她的臉色也不好看,畢竟只是個孩子,不如一個成年人的閱歷豐富,眼前情景所能帶來的衝擊要小很多。

門外突然由遠及近地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象是有很多人趟水而來。

兩人一驚,陳芷茹抱起丁小蝶想要退回去,沒走多遠,便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嘿,看我發現了什麼!一個女人!這下,我可要發財了。”

陳芷茹與丁小蝶驚得魂都要飛到天外去,陳芷茹緊緊抱著丁小蝶,趕快往回跑。

就聽得身後嘈雜的腳步聲,一隻大手抓住陳芷茹的肩膀,將她的身子硬扳過來。興致沖沖的餘正國看到赤面鬼似的陳芷茹,不覺嚇得一聲驚呼,隨即氣憤地一巴掌打在陳芷茹的臉上,憤怒地罵道:“媽的,長成這樣就該老老實實地躲在起來,為什麼要出來現眼?嚇老子一跳。”

陳芷茹只覺得天眩地轉,抱著丁小蝶摔倒在地上,心裡慶幸,幸好聽了丁小蝶的話,不然難逃此時之劫。她抱著丁小蝶勉強站起來,不住地點頭道歉:“對不起了,我這就走,我這就走。”

說著正想退開。餘正國的夥伴已經追上來,笑道:“嘿,就聽你小子叫得歡,還以為你撿到寶了呢,原來是這麼個醜玩意。反正她也不可能是郡主,交上去也沒用,不如就地正法,讓兄弟們痛快一下吧。”

他們是輜重營的人,平常任務就是收拾,趕車。工作輕鬆安全,所以屠城這種打家劫舍撈外財玩女人的事從沒有他們的份。聽說要搜尋樂寧郡主,輜重官費好大勁將這份差事討到手,無非想讓自己的人撈取最後的一點油水。然而昨夜數萬大軍齊聚於城東,掃蕩得仔細程度,讓他們搜尋了幾條街,還沒有看到一個活人。看見了陳芷茹,自然象蒼蠅見到肉一般不肯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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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正國咧嘴笑了一下,笑罵道:“你們這幫孫子真是打得好主意,想玩也行,她是老子先發現的,等老子玩完了,你們再來。”

“說好了,你小子可不能賴。走,兄弟們再到別處找找。”眾人說著退出門外。

“別過來。”陳芷茹害怕地緊抱著丁小蝶節節後退。

“哼,哼。”餘正國淫笑著逼上來。

“我都長成這樣,你還想要嗎?”陳芷茹無可奈何地問。

“沒事,用衣服把臉蒙上就行了。”餘正國邊說邊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好,你要真的想要,我可以給你。”陳芷茹咬緊牙說道:“只是,可不可以讓我先把我妹妹放下來,她還是個孩子,我不想當著她的面做。”

輜重營絕大多數情況用不著上戰場拼殺,所以戾氣比三軍其它營要少些,餘正國點頭同意了陳芷茹的要求。

陳芷茹將丁小蝶放到一旁,她正準備起身,丁小蝶猛地抓住了她的手,眼裡滿是擔憂。

陳芷茹拍拍丁小蝶的手,向她笑笑,用力地將她的手拉開,站起身向餘正國走去。

餘正國已經把上衣脫掉了,雖然不是十足肌肉男,卻也十分健壯。他將地上的雜物一一踢開,清出一片空地來。

陳芷茹走到空地上坐下,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餘正國眉開眼笑地伸出手,道:“這種事我來就好。”

陳芷茹便停下手,憑由他解開自己的外衣。

餘正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開始解下一層。

看著餘正國那猴急的動作,陳芷茹沒有露出絲毫厭惡的表情,平靜而坦然地說道:“我們做了這件事後,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一定要對我負責。”

“那是,那是。”餘正國隨口敷衍著,心裡冷笑,我後面還有十幾個弟兄呢,到時候,你若還沒死,大家一起對你負責吧。

陳芷茹繼續道:“我家有位祖上娶親,新婚之夜卻沒有看到落紅,便懷疑新娘不貞,要將新娘趕出門。那女子以死詛咒我家女兒從出生起,便渾身長癬,無藥可治,只有與人**,將癬過到男方身上,病才能好。所以我到如今還沒有嫁出去,今日承蒙您不嫌棄,就讓我好好地侍奉您吧。”

“開什麼玩笑,”餘正國怔住,“你是在唬我的吧,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陳芷茹也不解釋,將衣領拉開,肩上滿是銅錢大小的紅色凸起,那是丁家一種口服易容藥物造成的痕跡,只是以防萬一,沒想到真用上了。

“你若不信,你去看我妹妹,她的身上也是一樣。你放心,這個東西除了觀感差些,沒有任何不適感覺。”

“想唬我!”餘正國抓住陳芷茹的衣服往下一扯,陳芷茹露出的身體上全是同樣的紅色凸起,整個人宛如穿了件紅色銅錢做的鎧甲,與陳芷茹臉上的紅斑交相輝映。餘正國跳起身子,避得遠遠的,“我警告你離我遠一點,千萬別靠過來。”

陳芷茹肚裡忍住笑,面露失望,低下頭,慢慢地將放在一旁的外衣穿好,低聲道:“如果你不要我,那我就帶我妹妹走了。”

“站住。”餘正國叫道:“你走了我還怎麼交差,你就跟我走吧。”

“去哪?”陳芷茹驚愕地瞪大眼睛,她沒想到這樣還不能保全自己。

“現在正在全城範圍內搜尋樂寧郡主,年滿十四到二十二週歲的女子都要送到上面。你的年紀應該在這個範圍之內。”餘正國道。

原來是為搜尋樂寧郡主才停止屠城,陳芷茹裝出驚詫地模樣,指著自己問道:“我這個模樣會是郡主嗎?”

餘正國道:“我又沒見過樂寧郡主長得什麼模樣,上面的命令既然是十四到二十二週歲的女子,那你就跟我走一趟。或者你想等我的兄弟們回來,幫你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

一席話說得陳芷茹低頭不語,向丁小蝶走去。

“你帶她做什麼?上面的命令是十四到二十二週歲的女子,她可不在這個範疇之列。”餘正國道。

“她是我妹妹,她的腳摔傷了,我怎麼可能丟下她。”陳芷茹道。

餘正國冷冷道:“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不行,我不能丟下她不管。”

餘正國冷笑著,反正這女人也不可能是郡主,乾脆殺了免得麻煩。這麼想著,餘正國的手伸向掛在腰間的刀。

陳芷茹站住身子,向餘正國道:“我們做筆交易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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