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兩盞清茶話乾坤
見到這流蘇突然跪在地上向自己磕頭行禮，朱允炆也是愣了一愣，不過他隨即也是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果然是被這個算命先生給一眼看穿了！
“平身。”朱允炆也是急忙叫流蘇起來。
畢竟現在這個年輕的算命先生，於他而言同樣是無比神秘。
“草民前幾夜夜觀天象，發現紫薇星靠近，帝皇之氣已成，便是知道聖上要臨幸杭州了。草民等聖上，已經是等了許久了。”
“你知道我要來杭州，一直在等我？”
聽到流蘇這麼說，朱允炆也是很好奇。
“正是！”
“你為何要見我，且又是如何知道我定會見到你。”聽到流蘇這麼說，朱允炆也是再次追問道。
“聖上，不管信與不信，有些事情，是冥冥之中就已經註定的。”這流蘇也是恭恭敬敬地向著朱允炆回覆道，“草民自幼即跟隨師承習得陰陽之學，觀天地眾生萬物之相，具備通曉古今之術，現時局動蕩，逆賊朱棣企圖奪得皇位，禍亂蒼生，草民願意追隨於陛下，傾盡畢生之所學，恢復陛下正統之位，救濟天下蒼生。”
看著這個上一秒還是泰然自若地的算命先生，下一秒卻已經是向自己康慨陳詞，朱允炆的內心也是開始變得激動起來，古有劉備三顧茅廬，終是獲得了諸葛亮的追隨，自己今天倒好，沒怎麼費力氣，就獲得了流蘇的追隨。
“朕聽聞天下人之意，皆認為燕王朱棣英勇無比，驍勇善戰，現已攻破都城南京，實力遠勝於朕，追隨者眾多，你為何一心追隨朕？”朱允炆向著流蘇問道。
“陛下可知道我的師父是誰？”聽到這，流蘇也是澹澹一笑，向著朱允炆問道。
“哦，是誰？”見到流蘇給自己賣關子，朱允炆也是一頭霧水。
“劉若存。”
聽到這個名字，朱允炆只是感覺很陌生，他搜尋遍自己的記憶，也未曾有關於這個人的記憶。
“未曾聽聞過。”朱允炆搖了搖頭。
看到朱允炆一臉疑惑的樣子，流蘇也是沒有太在意。
“陛下久居深宮，日理萬機，不認識我師父很正常，但是我師父的師父，陛下一定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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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
“劉伯溫。”
聽到流蘇說的這三個字，朱允炆整個人像是觸電了一般。
“劉伯溫？那個幫助朱元章打下天下，被稱為明朝第一謀士的劉伯溫？那個神機妙算，謀計多端的劉伯溫？那個民間傳說中近乎於妖的神人？”
萬千思緒在朱允炆的心中翻轉著。他怎麼也沒想到，他面前的這個算命先生，竟是劉伯溫門下的弟子！
“我師父去世之前，就告訴過我，師祖劉伯溫生前早就預測到大明朝之後藩王之中定會有人引起一場慌亂，只不過當時先皇在世，提起藩王之事乃是大忌，便暗中囑託我師父，一旦大明發生戰亂，定要輔左正皇，平定內亂，師父去世後，這一使命傳到了我流蘇身上！”
“天下局勢，果真如師祖預測，燕王叛亂，攻破都城，草民認識到大勢已來，之前一路追隨，都無緣見到陛下，現一月已來，草民觀那紫薇星東移，位居杭州城上方，便於杭州城內架設攤位，明面上求卦算命，實則為求與陛下相見，今日有幸，終於是見得陛下！”
聽得流蘇的一番話，朱允炆的內心也是久久不得平靜，那個劉伯溫，難道真是神機妙算，妖孽到了如此地步，連朱棣要造反都算的出來？
不過此刻，他看著那氣度不凡的流蘇，心中也是顯得激動無比：“太好了，流蘇，自靖難之役以來，朕終是苦於身邊無人可用，朝廷上下，皆是一群庸能無才之輩，這才是讓那朱棣攻破了京城，今日若能得到先生的幫助，可謂是雪中送炭啊！”
“秉承上天正統，維護陛下聖權，草民定是在所不惜！”見到朱允炆能對自己如此賞識，流蘇也是顯得很激動。
於是，就在流蘇那不大的一間屋子裡，一間古樸的桌子上，擺上兩盞清茶，朱允炆和流蘇就在這樣簡陋的條件下，討論起當前的局勢。
一個是大明朝的建文皇帝，一個是明朝第一謀士劉伯溫門下的弟子。
他們同樣是年少有為，同樣是意氣風發。
就是這一次看似十分低調的談話，卻決定了日後大明皇朝的走勢，決定了千千萬萬的百姓的命運。
一杯濁酒定天下，兩盞清茶話乾坤。
“不知流先生現對於天下大勢如何看待？”朱允炆向著流蘇問出了那個他最為關心的問題。
“雖從明面上看，那朱棣攻破南京，天下大勢已去，似乎已坐實天子之位，但依微臣看來，天下，已是在陛下手中！”流蘇自信地說道。
“哦？為何這樣說？”見到流蘇這般語出驚人，朱允炆也是顯得有點驚訝。
“陛下乃皇室正統，那朱棣只是一代藩王興兵造反，違逆天意，於道義上，陛下勝之！”
“陛下寬厚儒雅，深受大臣愛戴，那朱棣雖擁兵自重，手段卻殘暴異常，不得人心，於仁義上，陛下勝之！”
“陛下現擁十萬重軍，武器精良，戰力恐怖，那朱棣雖自恃勇勐，但現佔據南京，長期戰亂兵力損耗極大，且需對北京一代駐兵設防，戰線過長，前後兵力難以兼顧，陛下若出奇兵，避其鋒芒，於武力上，陛下不輸之！”
“陛下今日見得微臣，實乃天意，於天義上，陛下勝之！”
一氣呵成，那流蘇是直接向朱允炆說出了這四點緣由。
巨大的漣漪在朱允炆的內心起伏著，這流蘇，果真是劉伯溫的傳人，對於天下大勢，有如此清醒深刻的認識。
“只不過現在這杭州城內的糧草遠遠不夠支撐這十萬大軍的支出，朕手中的軍費也是所剩無幾，這十萬大軍的維持，該是如何是好呢？”
雖是按照流蘇的分析，局勢好像是對朱允炆有利的，但是朱允炆也是清醒的認識到，現在自己面對著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沒錢。
打戰，說到底最後就是拼資源，現在自己可以說是身無分文，到頭來拿什麼跟朱棣打？
聽到朱允炆這麼說，流蘇也是微微一笑：“這個問題陛下心中或許已經是有答桉了，”說著流蘇頓了頓，他的眼中突然露出一陣兇光：“那就是殺了許萬三！”